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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这个夏天的书单(下)

有空读书的Chloe CC姐妹的小宇宙 2021-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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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开始回顾这个夏天读的书(回顾点这里)。其实在我决定写这个题材时Crystal就警告我可能阅读量不高,但我抱着纯记录的心情,也没想太多。所幸大家还挺捧场,遂有了写下去的动力。书接上回,各位看官容我继续分解。

 

 

逯薇《小家,越住越大》1、2、3


作为一个爱看各类户型图和家装帖的家居控,我第一次听到“逯薇”这个名字,还是在某个论坛家居板块的帖子里。论坛名称我已经记不太清,但至今记得帖子里秀的那个看似宽阔雅致、其实将每一寸收纳空间用到极致的100平四口之家,也记住了帖主大力推荐的逯薇公号“家的容器”。

关注“家的容器”之后,发现有着万科广深区域副总建筑师专业背景的逯薇早已是家居界知名KOL,专业收纳达人。再翻翻她公号里的文章,的确干货满满,惜哉更新不多。想想虽然房买不起,书还是买得起的,再说买房钱也不是靠少买两本书就能省下来的,遂心安理得入手她的代表作《小家,越住越大》三本全集。

拿到手发现,这套书实在是家装类宝藏啊。虽然传递的尽是在万科工作十几年、画了几千张户型图的逯薇的经验之谈,但是采用了看似简单的Q漫形式,画风清新可喜,文风欢快亲切,即使是家装门外汉读来也很轻松,一个下午就能信手翻完。

逯薇在书中传递的理念却并不因其形式轻松而浅尝辄止。翻开第一页,逯薇便提出了四个不等式:“房≠家”、“设计师≠居住者”、“住得更大≠住得更好”、“家的面积≠家的容积”。

整套书便围绕这四个不等式展开了。首先是收纳的重要性,逯薇简单粗暴地列了一堆图表和数据,向我们展示了三口之家居住时收纳日常生活用品所需要的体积——300个登机箱!

说实在的,看到这个数据时,我着实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来还真是那么回事,日常衣物、被褥床品、锅碗瓢盆、书本杂物、零星装饰、还有娃出生后控制不住买买买的绘本和玩具……这么一算,300个登机箱也只少不多。

接下来,结合逯薇提出的四条收纳原则

“各处均布:物品应就近收纳”;

“占地12%:收纳投影面积应至少占到房屋套内面积12%”;

“立体集成:收纳家具不宜过多零碎,应优先选择大型入墙式壁柜”;

“二八原则:收纳应有藏有露,展示的物品和隐藏的物品比例宜为2:8”;

将玄关、客厅、厨房、洗手间、衣帽间、儿童房等分区讨论,并因各区域功能不同进一步拓展为厨房的高效布局、化妆台在主卧中的动线设置、小房子独立衣帽间的打造、餐边柜和餐厅收纳的设计、洗手间的干湿分区、鸡肋飘窗的有效利用、全屋灯光的搭配设计等,逐一论述,有理有据有内容有数据还有设计图,看得我深恨为什么不在自家装修前看到这套书。

虽然我们家是14年装修完的,并不算旧,当时也是我和队友胼手砥足每周跑建材市场家居卖场按自己的喜好和想法装出来的,但毕竟是我们的第一次装修,没有经验,还是留了一些遗憾,更有不少逯薇说的“低效空间”。看完《小家,越住越大》后,愈发有局部改造的冲动。

只是怕折腾的直男队友面对我习得逯薇收纳心法后高涨的改造热情颇为不安,频频安抚我“算了吧,我看这样也挺好啊”,看我依然跃跃欲试,只能上大招:“我们先把再买一套房的钱攒出来吧”。一言既出我才意识到,现在我缺的是家装经验吗?不,明明缺的是房子啊!


 

 

李静睿《死于昨日世界》

李静睿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年轻作者,好吧,80后其实也不算年轻了。但是在言必称莫言王安忆毕飞宇一代的国内文学界,说李静睿是后起之秀也并不为过。

最早看到她的作品是在《南方人物周刊》上,她写了一个短篇《椰树长影》,用第一人称讲述新婚的孙女去台北替奶奶与故人见面的故事,现代女孩的小镇婚礼与动荡年间的久远恩怨纠缠。“我”见完这么多年一直在台湾好好生活的亲爷爷,内心微微起伏:

“后来就去了中山北路一段的“青叶”,就着乌鱼子一人喝了一壶清酒,辣炒海瓜子完全不辣,地瓜叶碧绿,浮在清汤上。吃完饭本来应该很快走到地铁,不知道怎么迷了路,绕到林森北路。破旧骑楼下开着卖廉价衣服的小店,我挑了一条199台币的翠羽蓝棉纱围巾,上面印玫红色花朵,我把围巾挂在脖子上,好像真的会在38度的气温下觉得冷。

上一秒还是度蜜月的俩人在台北市区茫茫然挤上地铁,下一秒便是怀孕月余的年轻少妇在1949年的火车站送别去往台湾的丈夫。“大家都没有办法,但他们永远不一样”,他们却也都没说过爱。

李静睿在这个短篇中流露出的平静、温柔与隽永打动了我,于是我记下了作者的名字,按图索骥找到了她的微博、进而是公号,成为一个默默的关注者。从不转发,也不留言,但看到她新书发布的消息便去买,就这样断断续续着,也将她的作品买齐了。

△《椰林长影》后来被收入她的短篇集《北方大道》中

她出的小说比较多,经常写小镇故事,但与苏童的江南小镇不同,她写的都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川南小镇,湿润的天气、熟油海椒、一切似乎总笼着看不见的雾气。随着经历的变迁,她也常写生活在纽约的中国人,以及国内的都市生活。

小说题材难免重复,我更偏爱李静睿的随笔。集子《愿你的道路漫长》里,可以真切地触碰到她的生活,感受她像我一样喜欢阅读、看电影,曾经做一份无聊却能维生的工作,在过去、现在和未来想成为的自己之间挣扎——连这样的挣扎都是熟悉的

“那些明明就在眼前的飞蚊和汗水,那些心烦意乱的岛上漫步和湖边休憩,统统消失在傍晚的那场大雨里。天上的水破坏了初夏复杂的现场,混入地上那片水的粗暴简单中去。就像没有多少人生的现场,能留下哪怕一点点曾经复杂的痕迹,我们被各种标签死死钉在人生的墙上:这里有一个诗人,那里有一个律师,隔几行有一个杀人犯,而更多漫山遍野的人,只是平庸而面目模糊的失败者。

看得多了,更想通过李静睿的文字走近她,而这本19年的新作《死于昨日世界》便给了我一个机会。这是一本书评和影评合集,写她这几年看过的书、电影和剧集。

有很多我看过并同样喜欢,比如《使女的故事》、《革命之路》、《黑镜》、王小波、帕慕克、茨威格、金宇澄、加缪、哈利波特、以及我认为堪称女性友情巅峰之作的《那不勒斯四部曲》。看那些震动过我的桥段同样震动她,或者一些我匆匆掠过的细节却能激荡她的心灵。她这样写托尔斯泰:

“在托尔斯泰这里,英雄是那些注定失败的人,所以他没有写那个曾经战无不胜的哈吉穆拉特,托尔斯泰的英雄在一开篇就已经注定败局,他不过在投降的屈辱中等待死亡。

这样精到的描述几乎让我击节赞叹,细想果然如此,不管是安娜,还是聂赫留朵夫,在托尔斯泰笔下,他们都是注定失败的人,注定燃烧殆尽,却依然“用失败去换取永恒”。

△ 最符合我想象的2013年意大利版安娜

当然还有很多我只闻其名、并没有看过的书:舍伍德•安德森的《小城畸人》(Winesburg, Ohio)、约翰•威廉斯的《斯通纳》(Stoner)、埃利•威塞尔的《夜》(Night)等等。必须承认看得不甚了了,但却燃起了一一找来看的兴趣。

最想看的莫过于玛丽•瑞瑙特的《亚历山大三部曲》,虽然李静睿只写了第二本《波斯少年》(The Persian Boy),但透过李静睿字句看到的这本书的暴烈与缱绻亦令我心折:

“我们当然也可以用忠诚来批评亚历山大的爱情,他被巴勾鄂斯的身体吸引,背叛了赫菲斯提昂。他始终深爱赫菲斯提昂,又愧对巴勾鄂斯。但这就是亚历山大的爱情,他从未隐瞒他的欲望,一如他从未隐瞒自己想征服世界。

在评论作品的同时,李静睿还叙述了瑞瑙特从一而终的同性之爱,并与同样为同性恋作家的杜鲁门•卡波特的隐秘自传《别的声音,别的房间》(Other Voices, Other Rooms)进行对照,写来更觉参差,虽然是自己没读过的书,但也能得其中之味一二。

 

 

须兰《曼短寺》

△ 实在找不到这个中篇的图,就用须兰小说选聊以充数吧

将《曼短寺》也算在内,其实是有点心虚的,因为这只是个中篇,但又是个让我边读边感叹写得实在是好、“究竟何处想来”的中篇,我是非常偶然地在之前买的一本《收获》刊载过的中篇小说选集里读到的。当时买这个选集,其实是为了收藏中学时看过的池莉《怀念声名狼藉的日子》,但却如入宝山般发现了这篇《曼短寺》。

作者是颇为冷门的须兰,读这篇之前,我只隐约听过她的名字,知道她是90年代横空出世惊艳文坛的才女,写过《武则天》、《樱桃红》、《银杏银杏》等如今早已绝版的作品。90年代末,就如同她突兀地出现一样,她又突兀地消失了。最近一次因为作品出现在公众前,还是因为她担任了陈可辛《投名状》的编剧。

△ 不仅是文笔,长相同样惊艳

早年还看过一张神照,是王朔、阿城、陈村的合影,须兰是其中唯一一个女性作家。陈村是之前的上海作协主席,王朔其人眼高于顶自不待提,阿城更是写出了《棋王》这样极致的短篇小说,而须兰能居于其间,站的还相当于是C位,其专业认可度可见一斑。

只看了《曼短寺》的开头,我便被她极具张力的文字和故事一同攫住。她像是会玩弄文字的魔法师,看不见的袅袅青烟间,轻声曼语便道出一个令听者心惊的故事:

“在这不存在的城市里,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邻近的人和远方的人经常聚首,谈论往事,因为时间已经停顿,而空间却像两面对列的镜子具有无限的可能性,这座城市在白日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却在夜晚死亡。月光下的白色之城啊,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在沉思中去往别的城市,无情的人他们抛弃了这座城市,使它在缄默中呈现废墟的灰败。

不存在的城市在苏双先生的冥想中复活并缓缓生烟,而在90年代中期的大都市上海,烟火人间里痴男怨女的爱欲纠缠一样鲜活。须兰用张爱玲一般的笔法,冷眼叙述着庆兆、永龄、雷奈、世平这些美貌跳脱的人们的聚散离分。

他们是天之骄子,或有很多很多爱,或有很多很多钱,或兼而有之,但他们亦被欲望迷了眼,在昔年海上花的旧风情里上演他们自己的爱恨痴嗔怨。

△ 须兰笔下无休止的宴饮总让我想起《海上花》,放张剧照

开篇须兰描述不存在的城市时的华丽文笔此时却节制了起来,她写世平和永龄一见钟情:

“两人都怔一怔,不说什么楼梯狭窄,那人侧身让过永龄,屋内章伯伯叫:“世平,世平。”那人便一路答应着进去。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而我读到此处只觉如同风停雨歇的傍晚掩住了压城城欲摧的黑云,空气里满是暴风雨的味道,却看不见。

须兰又写庆兆陷入三角关系后的心事重重:

“自己睡不着,半倚坐在旁边守着,听得夜声种种,心想:大凡书上说的万籁俱寂,原来竟不是真的。白天里听不见的一些声音在夜里原来可以响到惊心。

读及此我便想起娃和队友都睡后深夜赶文的自己,白天从未觉察过的餐厅的钟的指针声如此清晰,帮我一声声数算时光。

最后庆兆和世平被庆兆父亲撞破,须兰仍然轻声曼语:

“那苏有德刚进书房叫一声:“世平——你们——”便急退出来,脸涨得通红,呆在屋子当中。一眼看见永龄正俯身拾那一颗颗围棋子,两人好像都被那黑的白的棋子弄糊涂了。

明明是狗血电视剧里能足足抻成一集半的场面,换了郭敬明又要写成拉头发撕逼现场,但须兰只是淡淡数语,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惊动读者,也没有什么可以惊动这个爱欲男女暮暮朝朝的小世界。

最后白茫茫大地落个真干净,雷奈车祸、庆兆事故身亡、永龄残疾,世平离所有人而去。难怪香港《明报》评价须兰是“小张爱玲”,曾经有多热闹,如今便有多苍凉。

读《曼短寺》时,我总会想起金宇澄的《繁花》,一样是90年代的上海,一样会用沪白,一样是爱恨痴缠的人间男女,一样最后曲终人散,作者也一样冷静而克制。想到金宇澄几十年任职《上海文学》编辑的业内生涯,冒昧揣测下,想是也看过这篇《曼短寺》。

只是曼短寺并不是不存在的,它至今仍屹立在云南。书里的人物伤心、逝去、离开和变老,但是曼短寺依旧在那里。

 

 

不知不觉竟然拉拉杂杂写了这么多,请原谅一个太久没好好看书的话唠吧!希望能早日读完客厅的那座书山,也希望以后依然能与你们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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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Crystal

985本科英语专业出身,曼彻斯特大学文艺批评及翻译理论研究背景,于2000年获得国际象棋棋协大师称号。现居英国,家有三个混血公主河流草原和蝴蝶,对育儿颇有心得的同时,专攻英语语言文化学习和国际象棋教育。已出版《孩子爱学敢说的30个主题英语启蒙》一书。


妹妹Chloe

曾经的江苏某地高考文科状元,Top10语言类专业本科,500强国企近十年项目管理经验。现居国内,全职养育小男生卡斯一枚,擅长买买买和育儿理论联系实际,时常(趁娃睡了)分享书籍影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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