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我曾经也认为中医是骗子,现在我为什么学中医
梁冬 正安中医创办人
原凤凰卫视知名主持人,后来加盟百度,担任副总裁。从百度离职后,投身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播及社会公益事业,之后创办正安中医。代表节目有《凤凰早班车》《国学堂》《冬吴相对论》,著有《欢喜》《无畏》等书籍。
我以前看中医,觉得没那么有效。我眼中大部分中医似乎都是或有或无的骗子。李老说:一切病都是阳气不足。我觉得这么说很有意思,就接着问:“阳气不足,那阴气在哪儿呢?”他说:“没有阴气不足,就是阳气不足。”
我真正萌生想学中医的念头,要感谢我的前女友。
我以前看中医,觉得没那么有效。我眼中大部分中医似乎都是或有或无的骗子。
直到2004年,有一回我前女友病了,她得了风寒,挂了很多天点滴,一直没有好。病的原因,是她与我各自的业力所致,主要责任可能在我。于是她就不停地生气,内因、外缘和合之后就产生了病。
正好李可老先生和刘力红老师到广州来,我就拉着我前女友去吃午饭。我印象很深,那天吃的是斋饭,我前女友坐中间,两位先生各自把了脉。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一下头,又换了一只手各自把脉。两人就一起开了一个方子。
据现场其他人士回忆,当时充满了叶问时代的江湖神秘气息,而我也脑补了《将军令》中的片段。没想到,那个方子两点钟吃下去,四点钟她就活蹦乱跳,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这件事让我很震撼,改变了我对中医的观念。
补充一句,这位前女友之所以成为我的前女友,是因为她不幸地成为了我的现妻。
作为一个传媒人、文化人,我当年是把中医作为一个文学事业来看待的。
《思考中医》之所以一下子被重视,主要原因是书的前两章引用了很多哲学和文学方面的思考,引发读者很多的好奇。其实书的后半部分在讲六经辩证的时候,大部分人是看不懂的。
绝大部分的读者看《思考中医》,只看了前面的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内容。
但这也足以让这本书成为了一本很畅销的书,因为它第一次向公众展示了一种与中医有关的思考方式和哲学观。公众,尤其是那些传媒人、文化人(统一被称为文科生的没什么科学意识的那种人),一下子意识到了中医的奥妙。
比如作者讲到“病”这个字,他讲到“东西”,讲到“心”,讲到为什么“心、肝、脾、肺、肾”当中,“肝、脾、肺、肾”都是有“月”字旁,而“心”这个字却没有“月”字旁。显然这种文字上的解读快感,可以让大部分小学文化程度以上的人产生“文化人”的感觉。
那时候,我还是作为一个文学青年,作为谈资,来思考中医的问题。但后来碰到李可老先生,我发现中医不是这么简单。
李可老先生治病很有效,这与他的思考方式有关。
我有一位大学的学姐得了红斑狼疮,当时我也不认识别的中医,就让她去找李老。与此同时,我们学校还有另外一位老师的太太也得了红斑狼疮,她是用激素治疗的,产生了很多副作用。而我的学姐,用李老纯中医的方法治疗得非常好,好到完全恢复了之后,还生了一个特别好的孩子。
有一年,李老到广州讲学,我的学姐还带着她健壮的儿子,“啪”的一声跪在师父面前连磕三个响头。
当时我在想,如果他向我这样磕头的话,我应该回拜还是淡定地说“免礼平身”?当然,后来的结果再一次证明,大部分时候我们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这件事情也让我产生了一个强烈的信心。“信心”这个东西还是要有证,需要有人演给你看。所以,我就跟李老说,我想拜师学医。
五年之后师父才肯收我。
他其实也知道,我很难成为一个大夫,成为兽医也很不可能(补充一下,李老开始没有行医资格证,只是给牛啊什么的看看病)。
一个没有任何医学基础的人,要学医是很困难的。
我没读过《黄帝内经》,没读过《伤寒杂病论》,也没读过《本草纲目》,所以就没有办法深入地提问,但是师父又很喜欢我,给我很多时间,让我去问一些很低级的、很门外汉的问题。
一个年轻人刚学能问什么呢?
我只能问:什么是阴阳?什么是病?
李老说了一句话,当时我没听懂,后来慢慢我懂了。
李老说:一切病都是阳气不足。我觉得这么说很有意思,就接着问:“阳气不足,那阴气在哪儿呢?”他说:“没有阴气不足,就是阳气不足。”
没有阴虚,只有阳虚。我觉得这个观点很挑战我的逻辑和常识——既然是阴阳互根,既然是阴阳平衡,怎么会没有阴呢?
后来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李老所说的阳气和我们平常所说的阴阳的阳不一样。这个阳气是什么呢?其实是指元气或生机之气。
中国的汉字有一个特点:一个字代表很多意思,一个意思又有很多的字眼去形容它。“阳”里又有阴阳,“阴”里又有阴阳,然后还有五行。说“元神”,一会儿这么说,一会儿那么说;一会儿是“无”,一会儿又是“空”。
同一个东西有很多的名词,同一个字眼有很多的意思。
这种中国文化不定性、不定量的特点,以前我觉得这是中国文化的一个弊端。后来发现不见得,它可能是一种优势,或者可能是我们聪明的祖先刻意为之。
借由这种非单向一对一的概念名称的对应,帮助我们建立一种散点透视的能力。就像无影灯一样,各种角度照,照完之后就没有影子了。
再后来,我读《金刚经》的时候,读到“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顿觉浑身毛孔倒立,原来古代聪明的人是一样的(聪明的人都有一样的聪明,愚蠢的人各有各的愚蠢)。
总之,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学医,是从没有阴阳开始的。只有阳气,而这个阳气换一个词更合适一点,叫元气即“炁”[qì]。
“元气论”始见于先秦哲学著作《鹖冠子》,形成于战国时期,在东汉末年发展为王充的“元气自然论”及北宋张载所倡导的“元气本体论”。
“一元气论”可见于诸多道家著作,包括庄子在他的书中其实也提到过这个事情,他说:“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见《庄子·知北游》)
钱穆先生曾经有一个判断,他说世界上所有的知识基于三种假设。哪三种假设呢?
这个世界是由一种最基本的物质构成的,还是由最基本的能量构成的,还是由最基本的信息构成的,或者是这三种基础按照百分比的多少来构成的?
大致来说,世界上所有的学问,包括科学,无非是这三种假设的延伸。
那么元气是什么呢?我就开始慢慢地去寻找答案。
【延伸阅读】
梁冬:人为什么会生病
有一天,刘力红老师讲了一句话,让我开了窍
我发心拜师学医,后来因为师父离北京太远,有时候我又懒,不精进(刚开始我听说“精尽人亡”,所以对“精进”很害怕,后来才知道这是两个字,释然了好多),师父看我朽木不可雕也,就说“那算了,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他给我讲了一些很基础的东西,那个时候他讲的东西我没懂。后来发现,学一些重要的东西,就是你不懂,你先听着,当时不懂没关系,说不定有一天你就懂了。
讲到这里,我顺便提一下,我认为当今儿童教育最大的问题,就是把儿童当无知,所以总是给他们讲一些他们能听懂的东西。而在民国时期,胡适、林语堂、钱钟书等这些大家,他们小的时候学的都是他们听不懂的东西,所以那个时代出了那么多的大师。
孩子听不懂根本没有关系,越是懂种子学说的人越知道,播种子比插一根树桩要重要。
因为有了种子,它自己会长。我们每一个心里都有一亩田,你播下种子,给予时间,有一天它就会长出一棵金丝楠。这很神奇,生命很奇妙,莫名的奇妙。我最近准备给我的儿子开一门课,如果不讲《资本论》,就讲《人类简史》。
话说回来……我接触过许多中医,采访过很多人,有的老师讲阴阳,有的老师讲五行,也有的老师讲命理,讲什么的都有,彼此全不一样。与此同时,因为我之前做互联网工作,对互联网的去中心化和社会信息基于网络的信息流动有一定的观察。
有一天,一位老师讲了一句话,让我开了窍。我记得是刘力红老师在“扶阳论坛”上讲的。他说:什么叫阳?其实阳就是热量。那么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东西叫冷呢?其实是没有冷的,只有热不足,当你热能不足的时候,就显得冷。
而热是什么?学过基础物理学的人都知道,它是一个对物质进行加热,使固体转化成液体或者使液体转化为气体的过程当中,也就是熔化或汽化所吸收的玩意儿,我们通常称之为热能。
但是你说有没有冷能呢?没有冷能这种东西的。当你需要五十度的热,而只有三十五度的热的时候,它是冷了十五度,这只是一个概念上的冷了十五度,但并不存在着十五度的冷,只有十五度热的不足。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个世界没有冷,只有热不足;这个世界没有冷,只有热不足;这个世界没有冷,只有热不足。
这个事情很有意思,它颠覆了我的很多观念。尤其是在学习阴阳概念的时候,我们很容易深陷其中。
李老又跟我讲,他说哪儿有病,就是哪儿阳气不足
2004年的时候,我还没有加入百度。后来从百度出来以后,我又去山西跟李老近距离地接触,主要就是陪他打麻将。
师父对我真是太好了,每次都拿出他的中华烟给我抽,还说补肺气。其实我观察,抽烟还是有害健康的。但烟这玩意儿,有如婚姻,都有害健康。所以我建议,如果你没开始就别开始,开始了就不要随便断。
胡因梦老师在接受网易专访时提到,只要一男一女生活在一起,只要是一个不交流的关系,那两个人不用多久能量就都没了。它不对流就是整个闭锁,身体里面这个情绪能量封闭了,这对健康的影响太大了。我个人认为这个还是比雾霾强。
话说回来……李老又跟我讲,他说哪儿有病,就是哪儿阳气不足。我那个时候还是没懂,后来知道之后,就把这个阳气用元气来指代。
那元气是什么呢?好像是一种不知道怎么开始的一种流动的状态。比如说心脏,它怎么会一直跳动呢?我们知道,心脏中的心肌细胞有两种类型。
大多数为普通心肌细胞,在受到刺激以后,它们将发生收缩,刺激消失以后则又舒张开来,这样的一次收缩和一次舒张合起来,便组合成了心脏的一次跳动。
另一些细胞为特殊心肌细胞,它们能够按自身固有的规律,即自律性,不断地产生心电信号,并传导给普通心肌细胞,对其进行刺激,使之收缩舒张。
所以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一有生命,它就开始跳,直到生命终了,它一停,不跳了,这个东西就没了。
但是这个东西很微弱。“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尚书·大禹谟》),这里的“人心”指的是后天的人心,后天人的分别心;“道心”是先天之心,是天心,它在人体内很微小,它怎么样才能变成澎湃的势能呢?这个事情就变得很有趣了。
心念一闪,振动十方
看足球比赛,观众席上的人浪是怎么来的呢?
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就是一个人,说“我来搞一个”,举一下手,旁边两个人举一下,刚开始没有几个人参与,结果卷着卷着就越卷越大,越卷越大。
很多人觉得其实举人浪很二,但是当你在巨大的体育场里面,那个浪卷过来的时候,你几乎是不可能选择放弃的,你也跟着一起起来了。当你举完之后,你旁边的那个人也就必须要跟着来了,这叫“势”。
势已形成,它是由一个很小的点,慢慢地借由叠加效应,最后形成一种惯性和势能。
这个惯性是怎么来的呢?我们可以说它是一个压力差。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是基于一个很微弱的能量,哪怕是一个念头带来的能量。我们的念头会产生很多很奇妙的改变,比如说我们可以随手做个身心灵实验。找一块怀表,用手提着,手不动,但心里想着它动,看着它,它就会动起来的。
很多人说这是“念力”,实际上我们的心里面只要有这个想法,我们的身体会产生很微弱的颤抖,这个颤抖会逐步借由类似钟摆的惯性、物质之间的张力和推动力,它会叠加,当叠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就形成“势”。这个势就会让你看见,而且可能永远被记录在宇宙深处。
用时髦点的表述方法,就是你在终端的任何一次点击和操作,都会被云端记录下来。所以心念一闪,振动十方,这是有道理的。
而且念力会给我们带来一种意识的夹角,就是说,一有念力,你就产生了一个想象,或者是一个意识;意识的关注像雷达一样,是有夹角的。当我们能做到这个夹角无限扩大的时候,就是一片光明了。
夹角里面能看见的那叫“明”,夹角以外的部分叫“无明”,就是阴影。当我们用我们的夹角看到一个东西的时候,我们认为这个世界就是世界,对吧?
所以当我们的意识一旦建立起来,一旦打开了一个意识雷达的夹角的时候,我们就会看见一些事件。我们后来又学习了一些知识和逻辑,这些逻辑会把那些偶然事件串联起来,然后借由我们的意识去强化它;最后我们认为这个东西叫“意义”,于是我们觉得这是对的。
一位怀孕的女性会发现满大街的人都大肚子,一个人买了LV包,发现大家怎么都有。
我有一个在中欧商学院的同学,他参与了一颗卫星的发射过程。他们有几十组电脑,每一组电脑负责一个雷达的监控,卫星发射上去之后,每一组监控一段。当雷达监控到的时候,这个卫星是存在的。结果该到他们那组电脑跟踪,可能夹角算错了,就死活找不着卫星了。
如果长期找不着,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这一颗卫星就没有了,在浩瀚的宇宙当中,卫星消失了。所以存在不存在是次要的,你看不看得见,或者你有没有意识到它存在是主要的。
当我们有了一个意识,开始产生一个意识夹角,开始有一个念头,借由对偶然事件的关联,借由一件一件事情的惯性因果的碰撞,它会形成一种势能。
这个势能就会形成一种动态,这个动态就会形成一种压差,结果压差在旋转的过程当中就建立起了一种周而复始的东西。如果它在一个相对封闭的体系里面,我们就看到了生命。所以李老总说“一炁周流”,听着让人泪流满面。
所谓的生病就是这一股元气耗散的过程
而所谓的生病就是这一股元气耗散的过程,这个元气做的事情就是聚。
有一次李老跟我说,很多人都说附子的功能是刺激肾,让肾脏气血周流。他说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我认为附子还有一个功能。因为阳气并不是没有,而是散了,它是散落在各个地方,没有为你所用。
而附子有一种作用,就是把散落在身体四周的阳气聚在一起,然后摧枯拉朽地去推动气脉的畅通。他说附子不是产生热能,而是汇聚热能的一味药。
最近随着自己的年龄步入四十岁,我对此更有体会。前面提到尧传位给舜的时候讲了十六个字“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我认为它讲的就是生命力的秘密。
道心是指你把你的意愿与宇宙的能量进行对接之后所找到的很微弱的东西。人心和道心都是非常微妙的,但是你总能找到一个核心点,那个核心点就是他们交界的位置,叫做允执厥中。
那个东西就是生命的最微弱的动能,把这个微弱的生命动能护持好,在它的生发阶段保护它,让它发扬光大,到一定程度对它进行收藏,到冬天的时候拿泥土把它封住,护住它挺过这个冬天,到了下一个春天再生发,这就是“一炁周流”。
本文来源:《处处见生机》,梁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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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先天皆有不足,唯有后天多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