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疯狂的套路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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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第51章
疯狂的套路贷（中）
大城市的人们往往很难发现大自然的美，尤其是对于在深圳中心区核心地段写字楼工作的“民工”们。
他们天不亮就起床，从沙井、西乡、坪地、横岗这些“民工”聚集的城中村的出租屋中出发，赶最早一班地铁或公交来到公司附近，在车上或是补觉或者把微信群所有的群消息都看一遍，下了车就找一个早点档随便买个肠粉或两个包子，外加一杯稀成水的豆浆来填饱肚子，进入属于自己的半平方卡座，开始一天的搬砖生活。
中午吃饭休息时间一般只有40分钟左右。每到吃饭总会有选择困难症：去楼下MALL里面的食肆里吃，一份面或套餐就要50+起，逼格虽然较高，但长期下来却承受不起；走远一点到附近的城中村吃个兰州拉面或者黄焖鸡米饭，又感觉那样的环境配不上自己在网上淘到的300元的西服套装。无奈之下，只好叫个外卖或者把早上在家做好的饭在公司微波炉里热一下，美名其曰节约时间、吃出健康，其实每个人都对这样的选择心照不宣——穷。
晚上六点就下班的，除了要去四处应酬的老板，就是那些被人看不起的“民工”。在这些写字楼工作的人心中，按时下班的人除了公司前台，就是扫地阿姨。所以，无论有事没事，都至少八点以后再往回走。到了城中村仿佛回到了故乡，10块钱的炒粉填饱肚子，回到床上就开始刷抖音、发朋友圈、打游戏的醉生梦死生活。谁凌晨1点之前睡觉，谁就是浪费生命。
这种见不到太阳的日子本来与曾聪明毫无关系，但是当他决定要和严真真一起搞贷款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关注到这类像蚁群一样工作的高档写字楼“民工”，并逐步走进他的生活。
当然，曾聪明这几个月还是积累了几十万的家底，不用这么辛苦，在“真宜贷”贷款公司，只有每天打14个小时推销电话的业务员才过这样的生活，曾聪明作为创始人严真真的男友，被安上了一个“放款经理”的头衔，每日所做的工作就是陪严真真一起接待客户，指点客户签各种各样的合同，然后把贷款打到客户账户上，再陪客户取出手续费、押金。
虽然每天工作并不辛苦，当财神爷放款的感觉也很爽，但是当干到第六天的时候，曾聪明心里实在是没有底了。他把严真真拉到一边，认真地说出了他的担心：“真真，我不知道你和你合伙人投入了多少钱，但每天这么几十万几十万的把款往外放，又没有回收，你们到底能撑多久？我这几天真是闲得发慌。如果你们撑不下去，我手里还有几十万，你需要的话我提前取出来。”
严真真抿嘴一笑：“你那点钱还不够一天放的，还是留着我们以后过日子吧。第一，你不用担心，这种模式之前我们已经测试过了，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所做的只是复制之前的模式，扩大规模。第二，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明天是第七天，也是第一批客户回款的日子，你要开始忙了”。
曾聪明追问：“我要做些什么呢？”
严真真答道：“这几天客户比较多，我也一直没有给你说整个程序，不过我相信你也有这个常识，贷款公司盈利的唯一办法就是收取利息，特别是对于我们这种不太在意用户信用和资质的，坏账肯定不少，那么，要想维持我们的利润，利息必须要比正常银行高。在利息很高的情况下，怎么让人喜欢到你这个公司贷款而且保证他要还？必须得有一些自己的套路，这些套路才是我们的杀手锏。”。
曾聪明抬头问道：“什么套路？”
严真真喝了一杯水，继续说道：“傻瓜，这几天估计你光顾着看我了，没有看那些打电话小妹打电话的话术，也没有看我们让客户签的合同内容吧？其实这种贷款模式，套路主要有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就是拉人头。里间里坐的那些小妹，都是我亲自招来的，虽然长得没有你送往酒吧、KTV那些小妹漂亮，但是个个说话都很动听，又很耐心，他们每天所做的工作就是给那些有贷款需求的人打电话——当然这些人的信息都是我们买来的，不论对方多么烦、怎么骂，都能做到平淡不惊、从容应对。他们打电话的话术也是我们买来的，话术上对第一句话怎么说、被拒绝了怎么说等等，都有详细的指引。你天天听到的什么“不看征信、贷款秒到”这些都是话术里面的。他们KPI就是看能把多少人拉到我们这里来贷款。
第二个部分就是签合同。你这几天大概也清楚我们的工作程序了，能来的人都是预约过的，他的底细我们早已经通过合作伙伴查出来了，包括在深圳有没有房、有没有车，家里住哪、有几口人，做什么工作、信用情况如何等，比公安查得还清楚。所以，这些人在没有来公司之前，我们已经给他们做了个分类，有房有车信用好的，贷多少给多少，无房无车也不怕，只要亲戚朋友在这边，也可以给他贷。总之，只有贷出去，才有可能去收利息。
怎么去收利息呢？你也知道，现在早已是法治社会，我们要拿起法律的武器，一切在法律框架下解决问题。小额贷款是什么？其本质还是民间借贷，借贷必须要有合同，所以我们的合同都找了知名的律师团队，一字一句打磨了两三个月，确保每句话每个字都对我们有利，才拿出来让他们签。”
曾聪明打断严真真，问道：“但我看那些来贷款的基本上连合同内容都没看，直接就签了，而且你还让他签了很多空白合同，这也是律师让做的事情吗？”
严真真莞尔一笑：“我家的聪明哥看来这几天变聪明了。律师只做合法的事，其他的一些技巧他不会写到合同里去，也不会以任何方式展现出来，只有我和他才知道。合同是法律范畴的表现形式，但操作还需要我们自己来操作，这也是我们整个贷款模式成功的最核心部分。
“那些条款其实细细看来，非常苛刻，但是急用钱的人，特别是那些因为几千块钱就过不下去生活的人，仿佛是路边饥肠辘辘的乞丐，只要有人给个馒头吃，哪管这馒头还脏不脏、凉不凉？能填饱肚子不饿死才是最重要的。而我们抓住的就是他们的这个心理，先在他饿的时候给他一个馒头，但是馒头里却藏着一颗我们精心准备的药丸。所以那些合同，包括那些空白合同都是我们准备的药丸，这些药丸对我们盈利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曾聪明不知道严真真还有这么深的套路，他长出了一口气，弱弱地问：“那这些合同里都藏了什么药？”
严真真知道曾聪明这会的脑袋里已经接受了太多的东西，不想再给他灌输太多，就说道：“刚才我已经说了两个套路，而第三个部分的套路就要你出马了，明天是第一波贷款客户第一期还款的日子，到时我再教你怎么做。”
说完，严真真便拉着曾聪明一起回了家。
严真真在卧室洗澡，曾聪明则躺在客厅的地铺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电视上。他想起自从严真真主动和自己确定关系的这一星期来，虽然两个人也是形影不离，严真真也处处关心自己，但和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在曾聪明的心里，只要两个人确立关系后，不说是干柴烈火，最起码也是琴瑟和谐，两个人应该毫无保留的深爱对方才对。然而，严真真给他的感觉就是，表面热情，内心冷淡。白天在公司，她左一个我家小明、右一个我那个男朋友的叫着，但是到了两人租住的房子，曾聪明却只被允许睡客厅，两个人也没有太多交流。
开始曾聪明还有意无意展示自己的胸大肌和肱二头肌，期望能引起严真真的注意，但每次都被严真真翻白眼，几次之后，他便也淡了心，不再尝试了。毕竟，和他之前在夜总会、酒吧里的美女相比，严真真根本不算同一个级别。但曾聪明想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虽然没法和严真真有肌肤之亲，但他转念一想，严真真越是这么拒绝，就证明她越是一个持原则的人。只要自己肯努力，好好表现，就一定能感动严真真，让她接受自己，最终携手走完此生。想着想着，曾聪明躺在地板上又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曾聪明早早起来洗漱完毕，浑身上下充满了能量，准备大干一场。但没想到严真真给他的任务却是：把手机关掉，在家里看电视，哪也不要去，一定要多睡觉，直到她回家。
曾聪明百思不得其解。但看着严真真一脸严肃的样子，他知道这不是玩笑，便也难得几天不上班，把手机一关，看电视到中午吃个外卖，就开始昏睡起来。直到严真真晚上回来把他喊醒，他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严真真一把拉着她就往外走，让曾聪明一脸懵逼，问道：“这大半夜的去干什么？吃宵夜？”
严真真回答：“不，吃早餐，开始上班，一会你就知道了”。说完，不等曾聪明再多问，就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司。
到了公司，曾聪明发现里间打电话的小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四个西装革履的大汉，个个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主。四个男子看到严真真进办公司，全都深鞠一躬，叫道：“严总好”！
严真真在椅子上坐定，指着曾聪明说道，对那几个人说道：“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放贷经理曾聪明，以后你们要跟着他好好干”。
那几个男子仿佛受过训练一样，深鞠一躬叫道：“曾总好”！
曾聪明装模作样的挥挥手，算是打好了招呼。他从师傅黄显通身上曾经得出过一个结论，越是在陌生的、自己不可控的场合，就越要少说话，以便能掩饰自己的慌张。
严真真首先小声对着曾聪明说：“这是前几天招的催收团队人员，以后他们都归你负责”，顿了一下，她又大声说道：“一个星期前，我们放出了第一笔款，合同约定，要在今天夜里23时59分前把第二个月的还款费用亲自交到我们公司放贷经理曾聪明手里，但是第一天借款的3个人没有1个交过来，借款最大的一个就是深圳本地人马天梁，他借了12万。你们催收团队的工作就是要把马天梁的钱先要回来，清楚了吗？”
那四个男子齐喊一声：“明白”！但曾聪明听到这里仿佛有点不对劲，他想起来自己手机一天都没有开机，便马上打开手机，一下子收到了几十个来电提醒短信还有一个私人号码发来的短信，一看落款，正是马天梁！原来，这个马天梁一整天都在尝试联系自己。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合同内容有一个条款，是要求借款人把钱亲自还到他自己手里，而严真真之所以让他关机一整天，就是避免这些借款人和自己联系。曾聪明已经大概猜出来严真真的第三个套路到底是什么了，但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好在他本来也不是好人，又想得到严真真的欢心，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但是他本人对催债工作一窍不通啊！
严真真看到曾聪明沉默不语，仿佛看出了曾聪明内心中的挣扎，她招呼那四个男子中长得最壮的那个，说：“大龙，比较有经验，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给曾经理出个主意。兄弟们，公司能不能盈利、能赚多少钱就看你们了，我累了一天回去休息，你们开始干活吧”。严真真说完又拥抱了一下曾聪明，便离开了。
曾聪明忽然之间被推上老大的位置，心里仍有许多忐忑。但是看到下面这四个彪形大汉，却都是一副饿狼看到肉的样子，兴奋异常。
大龙点了一根烟，递给曾聪明，嘿嘿一笑道：“老大，我们表演的时候到了。严总提出了催收款不低于借款的10倍，你放心，有兄弟几个在，至少可以达到20倍”！
曾聪明站起身，心头并没有太多喜悦，他看看窗外凌晨的天空，霓虹灯熄灭后，仿佛更加黑暗了……
大龙到底要带着曾聪明怎么去催债？还有什么套路可以让催收款不低于借款的20倍？严真真还有哪些更大的计划？欢迎下周准时收看《狗日的信仰》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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