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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想说爱你不容易!

2016-11-20 活在当下 西湖山



西湖山

有人并不能否认魏忠贤残害异已、倒行逆施、爪牙暴虐、以致于道路以目等等诸多恶行,却鼓噪着要为其正名平反。逻辑大致为:魏忠贤于国于民是有功的,所以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忠臣。


这个逻辑,有颇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首先,其所谓的“功”,都是真正的功吗?左手暗中把锅砸了个洞,右手补得不亦乐乎;左手藏污纳垢招来苍蝇满天飞,右手拎个苍蝇拍忙得团团转;左手添薪加火,右手扬汤止沸;左手制造赤贫,右手作秀扶贫……诸如此类丑恶行径怎能算作功呢?


其次,在其位则谋其政。魏忠贤人称“九千九百岁”,人们一度“只知有忠贤,而不知有皇上”,“内外大权一归忠贤”(《明史·魏忠贤传》)。如此位高权重,难道不用承担任何相应的责任和义务吗?俗话说,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既然官员们不作为,可以看作渎职或者失职,那么就算有些作为,又有何功劳可言?美国四十几任总统,短短两百多年间,将美国引领至世界第一强国并一直强势领先,有谁敢居功自傲、要求人们歌功颂德?


再次,就算魏忠贤真的功勋卓越,就能够功过相抵吗?一个贪赃枉法的官员,是否因为曾经的出色工作就可以免于处罚?医生们平时救死扶伤了,就可以随意去杀人了吗?当然不行!突破了道德底线的罪恶,绝不能以平时本该恪尽的职责来抵消!


美国海军威利准将酒后猥亵女兵被判刑三年。主审法官说:“你为国家辛苦服役二十年的时间,我相信你付出了很多。但我希望你明白,你军功再高,贡献再大也无法成为你脱罪的尚方宝剑。”


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于卫国战争胜利65周年前夕,接受采访指出,是人民,而不是斯大林,赢得了卫国战争的胜利。并且强调,无论斯大林取得怎样的工作成绩,他对人民犯下的罪行都是无法饶恕的。


有人搬出,就连爱国将领袁崇焕都曾经疏颂过魏忠贤,更为其请立了生祠。这该可以证明魏忠贤是个忠臣了吧。


如何疏颂?就是上奏皇帝为魏忠贤歌功颂德,并请求皇帝加封进赏。什么是生祠呢?就是在魏忠贤活着的时候,给他建立祠堂,让人天天跪拜,官、民入祠不拜者论死。


当时的魏忠贤权倾朝野,爪牙遍布,手段毒辣。他自任东厂提督,锦衣卫的都督则是他的干儿子田尔耕。厂卫勾结,大兴冤狱,以言入罪,残害异己,暴虐百姓。“民间偶语,或触忠贤,辄被擒僇,甚至剥皮、刲舌,所杀不可胜数,道路以目。”(《明史·魏忠贤传》)明代张溥的《五人墓碑记》也真实记载了魏阉末期的暴虐与所激起的天怒人怨。


在这种情形之下,朝野望风献媚,就成为一件十分自然的事情。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商贾武夫,争相为魏忠贤颂德立祠,纷纷攘攘,唯恐不及。这与萨达姆、齐奥塞斯库、卡扎菲之流曾经所营造的虚假爱戴与违心颂扬有什么两样呢(请参见拙文《自古帅才多发梦,好为人父终作狗》)?


——就连袁崇焕都不敢免俗,这恰恰反证了魏阉的专权与残暴!


俗话说,众口难调也。释迦、耶稣等等这些真正德化众生的圣贤,都曾饱受非议和批评,而一介庸庸政客,何德何能调尽天下之口?所以,如果这世上只允许有一种声音,那么,一定是谎言,而且,是极度的威逼利诱加谎言!


人无完人,这话反过来理解也是对的,人无全非。相信那些把魏忠贤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史学家们,也不会偏激到认为其真的一无是处、不曾干过任何一件人事。所以,作为后世人,客观、公正、全面地去评说、探讨魏忠贤的功与过,自然都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把时间往前推进到魏忠贤一手遮天、万马齐喑的那个历史年代,你说,你就喜欢拣魏阉的功绩与优点来四处念叨,则实在有粉饰太平、为虎作伥之嫌。清华大学郭于华教授有句话讲得很在理:“我没能力推翻一堵墙,但我不会给这堵墙增加哪怕一块砖。”


是的,如果批评不自由,则赞美不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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