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埃及记》:每一个出轨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想杀了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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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埃及记
每一个出轨的
男人背后
都有一个
想杀了他的
女人
Shawn Chan
电影是现实的反映,但它不是真实的。所以,这个特殊产物会被当做脱离现实——也就是这是造梦之地。然而,你不知道这是美梦还是噩梦——过去的人把电影当做逃离现实的出口,才发现这是另一个恐怖的入口,那还不如“躲”回到现实当中。
我们所知道的真实,或许是必然的,或许是偶然的,但是说白了,没人知道这是必然的还是偶然,某件事情发生在眼前,那就是真实——姑且把它当做真实吧。举个例子,一群差佬带着蛙人面具打人,这是真实的,因为你的确看到了,但是,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在滥权殴打犯人的蛙人背后,还有着英女王——那个真正决定了真实的“人”,有了这个最高仲裁者,上司才能断定这事情不真实,他有真相的仲裁权——这类事情倒是很“真实”。《出埃及记》这部电影当然不是真实,但是,谁能够说,它就一定不会变成真实呢?
男人
一向扮演绅士的任达华只能当一个举报无门,晋升无路的小警员,他遇到了一个比他还倒霉的小男人,那是个在女厕所偷窥的“绅士”(张家辉扮演)。这个变态说在女厕所偷听到了一群女人图谋杀掉所有男人,这比起蛙人打人还不靠谱,听起来是挺假的。
这两个男人,小警员明显比一个偷窥女人的电工要高级一点,但是他们都面临着一个窘境,事业陷入瓶颈,婚姻里也备受窘迫。小警员当然是为了伸张正义,要不然为何不去打理妻子家里的生意,反而当差人受苦呢。但是他看到严刑逼供(即蛙人打人),举报了却没人管,反而因此二十年不得升迁,这是要消磨掉一个人的正义感的。对于一个小男人来说,他面对着强势的老婆,只好去包二奶来浇胸中块垒,当二奶都失踪了,他只能偷窥来发泄一下欲望了。
他们当然都是生理男性,但是,他们并不是最top的。他们受制于这个等级森严的体制,也不过是地底泥罢了。不过,地底泥之下,还有更低贱的,那就是情妇。
情妇
温碧霞与情妇角色“相得益彰”,其妩媚风骚的角色符合十分符合情妇,情妇就是要符合偷情者的欲望,对于偷吃男来说,这是一个由他绝对主宰的密闭空间,换言之,他行使对于情妇的权力,影像中显示出来的就是男性凝视。
如此说来,情妇是没人权的。按照一种“公序良俗”,男人的“人权”就在于家里面——男人是一家之主,但是,他在家里没权,就得在另一个地方找到——一个家的次级化的地方——情妇。这些受气的男人,在情妇那里获得一点权力的碎屑。这也可以说明康德的判断具有的普遍“性”——结婚就是互相使用性器官,但是这可能不只是“两者”,而是多者。结婚越久就越容易出轨,这是继结婚是离婚的主因之后的另一强大规律。
电影中乍一看,是情妇“失去”了一个男人,必须要找另一个男人来获取些安慰,当然我们应该看到——正是有男人,才有情妇,对于男人而言,家庭不满足自己的需要(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时候是能满足的),那就肯定会出轨。这就是出轨的必然性:虽然明面上不允许,但是不出轨,那就真的只能离婚了——出轨是婚姻的淫荡补充,像呼吸空气一样正常——只要你把出轨的事情当做空气,那就“不存在”了。然而当女人发现男人出轨,那就会导致另一种不存在——“男人不存在”——每个出轨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想要杀死他的女人。
女人
我们可以看到两种特别的主体性,一种是情妇的,一种是癔症的。
温碧霞饰演的情妇看起来是依附男人的,但是当她喊出“屌我啊”的时候, 她在这里变成了一个发号施令者——偷情是一种命令,是一种义务,就像性交是婚姻的义务,越指出性器官这一婚姻的生理根源,那就越接近这种道德暴力,这里我们可以再颠倒一下康德的名言——婚姻就是两个性器官在使用人。
另外的则是癔症的——这里我指的不是那种“自古以来”的对女人子宫(歇斯底里)的恐惧,而是一种反恐怖的恐怖——为了反暴力而存在的暴力。温和的父权和其乐融融的出轨背后,就是另外的反击——女人杀男人的组织是这种含情脉脉的暴力的具象化。其中又有不同的差异:刘心悠的形象是典型的“女性美”,而邵美琪则是冷酷无情的,这两个人都是男人出轨的受害者,她们组成了屠男组织,其分工的根据就是她们的形象。
邵美琪扮演着一个女督察,她有着强大的气场,她或许也是因为大义凛然而选择做警察,但是发现警察里面的人都是鸡鸣狗盗之辈,而且自己的老公对自己不忠,她便当仁不让成为屠男组织的首领,这种自信来自她的职业。
刘心悠是一般意义上的妻子,相比于“恶啃”的女督察,她当然要更受男人欢迎,但是,她和她的丈夫一直有矛盾,这可能是老夫少妻的代沟,可能是对丈夫郁郁不得志的不理解,也可能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不顾家的丈夫出去鬼混了。这是造成她心态转变的关键点,她更适合装作人畜无害却暗地里放毒的角色。这倒是一种对于父权的反讽——大家都是依靠隐藏体系来杀人,当然有父系律法保障的男人会更稳定一点。
恐怖
这个屠男组织是由一群“怨妇”组成的,源动力来源于出轨男人,其终点却是杀光男人,在她们眼中,每个男人和每种恶行一一挂钩,她们用下毒杀人的方式来践行其恐怖行动。这听起来十分荒谬,在警察和偷窥狂看来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说到底是真实的,即使他们再怎么逃避,也大祸临头了。
正如我上述所说,事实在权力面前,什么都不是。有了权力的人就有事实,他能够仲裁真相,甚至强行把虚伪当作真实。西(方)人上司可以包庇下属殴打犯人,那么,屠男组织也可以用她们的方式来“审判”,她们要受到认可,要彰显自己的存在,其强力保证就是行刑。这里似乎没有审判来保证“程序正义”。然而,说到底审判只是比执法温柔的暴力,却是一切的暴力之源——生杀夺与皆出自法官手中。而屠男组织是议行合一的,也不需要那么多程序,下毒就完事了。她们在女厕所里谈论,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她们超越了法律,不再走过场,而是全部地投入了这种事业——如游击队打击宿敌一般。这是低成本高收效的。与其将她们与主权比较,不如说这里根本没有审判:“审判”就是行刑,行刑又反过来支持其宗旨——杀光男人!
稍有常识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男性中心主义的世界,女性处在第二性的位置。虽然出轨是生理性的,却不是决定性的。在众多文艺作品,出现了许多处于第一性和第二性的人,例如《大开眼戒》的威廉医生,他在层层压迫的社会等级之中,实际上是被玩弄的底层。这部电影中的小警员和偷窥狂,就是这种“不男不女”的人,当然我在这里并不是和稀泥,他们也不会和稀泥,为了重振雄风,出轨就是他们的第二志业。但是这种对象劳动会反过来吞噬他们自己,戏中则表现为女人杀男人。这就是在性别权力体系中的主客易位,这个权力体系是由更为巨大的社会结构所决定的。这部电影描述的内容虽然夸张,却不过是“自然之理”罢了。
这世界最真实的东西,就是权力,也正是权力决定了真实。所以,婚姻的真实是什么?人类婚姻的历史就是男人杀女人的历史,但是这部电影却反了过来,所以电影显得很恐怖,但是现实会更恐怖,女婴和妻子经常成为恐怖对象,那么反恐怖的恐怖,也是种“自然之理”。或许应该承认,比起过去的父权恐怖,反父权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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