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集 | 色情之殃
色情资本主义:亲密关系的沦丧和隐秘处的压迫
在此体系之下,亲密感觉变成了一系列空洞的编码。而且,我认为,就像我们维多利亚时代的前辈通过工会争取集体和团结一样,我们也必须为人类的亲密关系而斗争,这种亲密关系涉及真正的皮肤接触,是面对面的,是低声耳语的,当然还有对实体个人的关注。为亲密关系和互相照顾而奋斗,也是为了闲暇的权益而奋斗,更是为了住房和生活条件而奋斗。
性作为一种自我实现的方式,并不可耻,而色情作为性的一种传播方式,在网络时代也是一股不可避免的趋势。但是更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了解对于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的“性”(无论是物理意义上的性或者是传播意义上的色情)是需要建立在“性平等”和“性自由”之上的,而不公的色情资本模式和卖春现状反而是让“性”成为了性暴力和性剥削的温床。
正是这样的道德保守主义立法最终造就了一个性恐惧和窥淫癖结合的社会,正如同当年保守派大学的逻辑一样,对性骚扰的科普证明了这个大学有性骚扰的可能性,所以还是直接禁止对其的讨论——但是只要当我们所有人都开始讨论性骚扰和性侵害时,不愿意讨论的地方就会被视为是性暴力的源泉。
色情道德主义:道德和缺德是一起的
我们要做的不是巩固或者塑造道德,而是指出道德沦陷的内在性——当道德依靠强制禁止来实施,它不提倡暴力,却要求执行者实施暴力(例如荡妇羞辱),也教会了其他人这种暴力的普遍性,色情道德主义者就是自觉的卫道士和刽子手。在色情行业之中,这种暴力不就是影像本身吗?如果说女优们是一种工作伦理式的“自我价值实现”及享受,这恐怕只是凝视者幻想的“不可能之真”。当我们面对超真实的色情,是不是还要用道德来延续符号暴力,掩饰自身的无能?
这种真理的绽开就是反抗,但是,这种反抗不是给脱衣舞娘穿上衣服就完事了,而是对身份政治的反向运动,这既不等于给予某个身份,也不只是反对某个身份,而是找到身份之外未被容纳和收编的剩余,脱衣舞娘就是一种,她们是色情道德的过度,也将是掘墓人——在父权制资本主义这个发达的毛细血管网络之中,它时刻超出自身,那么,哪里有剩余,哪里就有反抗。
色情的罪与罚
那些坚称在色情物中女性是能动主体的女性主义者所坚持的,不过是一个充满了欺骗性的谎言。在居主导地位的性制度系统中,色情物所描绘和再现的,是女性被定义为性对象,被当作性的客体来对待;女性的人性被否认,其身体被侵犯才能产生性快感;女性的身体被变着法子推销以盈利。
日本是一个守规矩、守秩序的人最喜欢的国家,日本社会充满着条条框框,例如女性不能一个人去吃拉面,不能麻烦别人(个人原子化的一大律令),但是,表面的规矩之下却是淫秽补充。如色情片文化和色情剥削产业,大量的宅男造成了“毒”特的宅文化——物化女性、把色情当饭吃,当然我无意指责宅男,只是在循规蹈矩的社会并不会消灭坏,而是好就是坏——文明在创造野蛮,神圣在创造淫秽。
不是性创造了色情,而是色情创造了现当代的性,乃至色情早就取代性了,《这》也早就进入了色情的天罗地网——园子温以最大的力度来体现色情之可怖,却仍然在色情之中,似乎性结构是没有扭结点的,也没有外部——色情之外别无他物。
身体解放绝不等于暴露和色情,乃至现在已经使得拟像取代真实。说到底,色情片只是一种补充,现在却完全取代现实的亲密关系。这里既不是要求禁令,也就是直接取缔所有色情,因为这是做不到的,取缔了也会有其他替代品。但是,更重要的不要妥协,也就是找到在色情之外的现实的人与人的关系,而这种新的亲密关系需要保障女性的社会基础,这里面又包括了对于女性的特殊而普适的照顾(如生育保障,工作保障,避免女性因为个体贫困而被迫于出卖身体),即避免女性商品化和物化。
巾·帼 | 关于色情的碎碎念:色情、创伤和骚扰,兼谈女性主义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