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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大少年班40年③|头顶“神童”光环卖掉房子去创业:都是从零开始

2018-03-29 红星新闻 红星新闻

四十不惑

中科大少年班坚持下来了

1978年3月,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首建少年班。或质疑,或推崇,40年间,少年班在争议中前行。

 

著名物理学家李政道是少年班的倡导者。在《李政道文集》中,他直言,“少年班举办以来,曾经发生过一些问题,可那不是主流,不应因噎废食”。


四十不惑。中科大少年班的“神童”们,近况如何?


【详情请戳红星新闻此中科大少年班40年系列报道① 出家“第一神童”宁铂现还俗做心理咨询② 新生代不是书呆子,校方会提醒别过早消费自己 


第三篇

吴义坚 · 中科大96级少年班学生

 

▲少年时的吴义坚 受访者供图

● 15岁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25岁取得博士学位;

● 一直醉心人工智能,语音识别和合成;

● 博士毕业后,先后在科大讯飞、微软亚洲研究院、盛大语音创新院等国内国际知名研发机构负责语音技术和产品的研发;

● 目前创业,做儿童智能机器人。


“我是被逼上创业这条路的。”

 

3月24日晚7时,吴义坚终于出现在上海市浦东新区的办公室内。他告诉红星新闻,自己不是天生的创业者。在2013年,当盛大语音创新院撤销,他被迫“下海”,才成为了科技圈里的创业者。

 

40年过去,中科大少年班“牛人”辈出,但大多从事科研,创业者并不多。

 

14岁上大学,对于“神童”的名号,吴义坚并不排斥,他认为,“外界期望太高。创业艰辛,九死一生,对每个人,都很公平。”

 

从本科到硕士,再到博士的10年,吴义坚只选了一个专业,语音交互技术。在读博前后,吴义坚进入科大讯飞,之后再到微软亚洲研究院等机构“打工”,又是10年。

 

2013年,他决心离职。

 

5年下来,市场逐渐被打开。吴义坚说,“中科大少年班”让他明白了自己心之所好,这是他一切的起点。


▲吴义坚接受红星新闻专访

类似的“神童”童年

“参加奥数赛常拿奖 也沉迷游戏玩牌”


吴义坚侧坐在升降椅上,偶尔跷着二郎腿。大笑时,声音浑厚,咯咯地响。


“神童”们的童年大多类似。


吴义坚告诉红星新闻,外婆是他的启蒙老师,“4岁时,她就教我算数。几百几千的那种心算,(我)很快就能算出。”一年后,吴义坚上了小学,“从小参加奥数比赛,经常拿奖”。


但吴义坚也一度成为了很多家庭都担心的“游戏少年”,“颓废了,一直打游戏。主要是策略类的,我喜欢在密集的子弹里躲闪”。


吴义坚坦言,在游戏的问题上,妈妈的态度让他深感惊讶——


那是初中时的一次期末考试,午饭过后,吴义坚就钻进游戏厅,“结果,被我妈逮到了。但她没把我拎走,反而站在一旁,告诉我,打完这局,赶紧去考试。”这令吴义坚印象深刻,“她给了我空间,让我自己做主。”


▲吴义坚与妻子的合影 受访者供图


对于未来,少年班的“神童”们不会做太多规划。从本科到硕士,再到博士,吴义坚的专业总和电子相关。他说,这是受父亲影响,“他是工程师,能造电焊机之类的电器。我从小给他做帮手,绕线之类的,啥都做”。


更多时候,吴义坚会跟着父亲拆拆补补。习惯了,他甚至将家里的小电器拆开,然后组装,“就是好奇,想看看它如何运行”。


儿时,吴义坚好“赌博”。他说,“从小,玩牌、打麻将,我样样精通。但因为要算牌,太投入,特别耗精力。玩得久了,脑袋就会发热,出很多汗。所以,一般就玩半小时。”


对于头顶“神童”光环,吴义坚并没有太多意识,“才十多岁的孩子”。他认为,所谓“神童”,其实是受后天影响,并非遗传。


当年县里首个少年班成员

“提供了多一种尝试,少年班是成功的”


高二时,吴义坚和少年班有了交集。


之前数年,县里没人考进中科大少年班。所以,高考前两三个月,当老师找到吴义坚让他备考时,他心态放松,“该玩就玩。”


吴义坚回忆,当时学校里共有两三人备选,“直接去高三班,每天复习”。一次月考,吴义坚爆了冷门,“没复习,在高三全年级里,我的化学考了第一。”


这样的经历令吴义坚信心倍增,“高考都这样,说不定少年班也不难”。此后,他开始全心备考,“高考结束,600多分,英语、语文仅100分上下。”


一个月后,吴义坚走出江西奉新,前往安徽参加中科大少年班复试。


自此以后,他人生的另一扇窗被打开。


“有智力测试,心理测试,上午学,下午考。很有意思。”他回忆,“有一科,考官念数字,让考生重复,倒念。考察快速记忆,像玩一样。”


最终,14岁的吴义坚被中科大少年班录取。


吴义坚回忆,入学后,班内本有42人,后来一人退学、一人留级。“现在,十几个人在清华、北大、科大之类的学校做教授,其他人也成了各领域的佼佼者。从成功率来说,没有任何一所大学、一个班级能做到这样”。


四十不惑。


在外界的褒贬声中,中科大少年班坚持了40年。“虽然,不是所有人都适应。但也不能因为一两个人,就否定了少年班的机制。哪怕退学的人,后来又参加高考,走正常的路,也成为了教授。”吴义坚说,这么多年下来,少年班(机制)更加沉稳、健全了。


“任何教育体制都会有人不适应。少年班只是多提供了一个渠道,多了一种尝试。还有一点,外界对少年班期望太高。他们感觉,天才、神童就不是人,就该个个得诺贝尔奖,但现实不是这样。”吴义坚总结道。


本科最后一年,当吴义坚走进实验室,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喜好,“我迷上了人工智能——语音识别和合成,我被彻底改变了。”


那是最辛苦的一年,吴义坚告诉红星新闻,当年,自己已被保研,本该更轻松些。但是,“基本泡在实验室里,早上八九点进去,晚上十点出来。于我而言,在技术上攻克难题,个人的成就感远超其他。学习不是目标,但科研是,它能解决很多未知的问题”。


2006年博士毕业,到如今十二年,吴义坚感慨,少年班,是他现在一切的起点。在这个平台上,无论数理基础、老师或者选择的机会,都给他实现抱负提供了可能。


“逼上梁山”被称天才CEO

“都是从零开始,创业就要死磕”


吴义坚的同学们,大多仍从事科研工作,“创业的蛮少”。


“我不是天生的创业者。”吴义坚直言,“从盛大离职后,很多猎头公司挖我。工作不愁,但我不想在一个大公司做螺丝钉,这不是我追求的。”其实在读博时,在合肥,吴义坚每月已有四五千元的收入。


从科大讯飞到微软亚洲研究院,从名古屋工业大学到微软语音产品部,吴义坚在语音交互技术中找到了自我。最终,当盛大撤销语音创新院,他被“逼上梁山”,成了创业者。创业后,因为“神童”的标签,媒体又称其为“天才CEO”。


吴义坚说,创业艰辛,九死一生,就要死磕,就要熬得下去,才能守住市场。“我经历了整个行业,认知深入。但无论是谁创业,都是从零开始。”


吴义坚说,在决定创业以后,他开始琢磨,“企业持续成功的秘诀”。


2013年,他携妻子举家迁往上海。第二年,他将北京的房子卖掉。妻子告诉他,“男人嘛,总得拼一次。”


最终,他将目光投向儿童机器人领域。“5个创始人,3人有小孩,我们看到了需求。”辞职后,吴义坚成了“无业游民”,调研、规划,拿到融资后,公司才正式注册。


随着AI(人工智能)成为风口,儿童智能机器人“繁荣”一时。仅天猫平台,就有29个品牌入驻。售价从100多元至数万元不等,都以智能与陪伴为噱头。


创业初期,吴义坚本以为眼前一片蓝海,但不料扎进了红海。


2015年11月,吴义坚旗下的儿童教育陪护机器人量产。但接下来的一年,“艰难,市场很难打开”。


在吴义坚看来,市场上有90%的(人工智能)公司均是依赖第三方技术,无法独立优化。而儿童机器人最核心的又恰恰是交互体验。这对于吴义坚来说,轻车熟路,“我们拥有深度智能的语音和语义理解等核心专利技术”。


所以,2017年,吴义坚和他的公司挺了过来,“销量是2016年的5倍”。


END


红星新闻记者丨王春 发自上海

编辑丨汪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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