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奇艺蒙牛双双道歉，选秀不能成为资本的“杀猪盘”

平台操纵下的粉丝经济异化成了充分利用和放大粉丝情绪的吸金陷阱。在这场圈钱游戏里，平台、赞助商、“代投”机构乃至个别后援会，都成为了利益相关者，而所有的后果和代价由粉丝买单。

4月29日，《反食品浪费法》正式实施，就在当天，一段倒奶视频在网上热传。视频里，爱奇艺《青春有你3》选秀节目的粉丝雇佣工人，为打榜投票所购买的新鲜牛奶被工人拧下瓶盖后，直接成箱地倒入水沟。随后，“为打投偶像而倒奶”引发网友强烈批评。对此，爱奇艺以及蒙牛乳业旗下的真果粒相继道歉。

从媒体的报道来看，这一事件的发生与平台操纵的粉丝经济相关。国内两大视频平台爱奇艺与腾讯视频是国产选秀综艺的代表，他们基本保持了主要形式和赛制，观众通过“助力”的形式从100位选手中角逐出前几名组团出道。他们的投票规则基本一致，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视频平台账号本身附带的助力值（会员助力值是非会员的两倍）；另一部分来自购买节目赞助商饮品时所附赠的“助力值”。

除2018年的《偶像练习生》和《创造101》饮品赞助为饮料外，其余每一届选秀赞助饮品均为酸奶/乳饮料，因此通过后者获得“助力值”也被称为“买奶”，而象征“助力值”的投票码卡券则被称为“奶票”。

由此可以看出，腾讯、爱奇艺等平台设定的投票规则，将粉丝对于相关赞助商产品的购买数量及金额，作为所谓的“助力值”组成部分，粉丝可以通过所谓“奶票”获得投票权。如此做法，也就等于刺激粉丝在短期内大量购买包括饮料在内的赞助商产品。

平台如此设定就会带来一系列后果。首先，粉丝为了自己偶像在比赛中获得出道位，需要加大所谓“奶票”获取力度。如此一来，部分粉丝为了偶像会不惜耗费大量资金购买“奶票”，如此资金付出无论是对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而言都是沉重的负担。

平台和赞助商则各获其利：赞助商获得营收增加，平台则可以通过与赞助商分成、以及前期的赞助费等方式获得收入。

同时，这一行为还必然会给购买“奶票”的粉丝带来另一重压力：因为投票的二维码，印在瓶盖的内侧，如果要投票，就要拧开瓶盖，但是粉丝买那么多酸奶并不是为了喝，也喝不完，所以，大量的新鲜牛奶被倒掉，就成为其选择，造成严重的食品浪费就在所难免。

此外，这样的投票规则还产生了小粉丝经济产业链的两大产物，所谓有偿“代投”行为和集资抢购“奶票”行为。前者衍生出有偿“代投”的获利者，后者则会面临负责集资的后援会等捐款逃跑等风险。

从以上现象可以看出，平台操纵下的粉丝经济异化成了充分利用和放大粉丝情绪的吸金陷阱。在这场圈钱游戏里，腾讯、爱奇艺等平台，蒙牛等赞助商，有偿“代投”机构乃至个别瞄准粉丝集资资金的后援会，都成为了利益相关者，而所有的后果和代价则由粉丝买单。

因此，果断叫停此类畸形选秀机制，不仅仅是因为倒奶所造成的食品浪费，更在于对粉丝心智、企业商业伦理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相信在未来的运作中，此类一再违反公序良俗、损害粉丝权益的现象如果再发生，相关视频平台和赞助商也会遭到来自公共舆论、监管部门的更多压力。唯有改变无节制收割粉丝流量及权益的心态，各类选秀节目才能获得更强健的生命力。

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毕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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