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时间与IPE研究中的“时间转向” | 国政学人
音乐、时间与IPE研究中的“时间转向”
作者：Matt Davies，纽卡斯尔大学地理、政治与社会学学院，研究兴趣为国际政治经济、工作和生产、 文化与美学、美学与政治等。
来源：Davies, M. (2022). Music, time, and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economy: making coevalness. Review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Economy, Vol. 30, No.1,2022, pp. 1-22.
导读
最近国际政治经济学（IPE）的批判性研究涉及到国际关系中的"时间转向"。然而，IPE研究中的时间转向并没有考虑主体如何分享时间（或共时性是如何产生的）。本文通过探索音乐如何产生共享的时间和多元的时间性来探索共时性的问题。具体而言，本文分析了一首音乐：4 Women No Cry，认为可以通过身体在 "音乐"中的共同存在来指向超越个体和主权的主体性。
近年来，尽管国际政治经济学的一些研究者对时间问题进行了深刻的探讨，但IPE研究领域仍延续着一种倾向：对共时性（coevalness）的否认。Johannes Fabian认为，否认共时性的前提是在时间上对物体的长期固定和疏远，在意识形态上证明了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之间的权力不平等关系。音乐中的共时性，可以为IPE研究提供哪些启示？本文认为：音乐不仅仅是IPE批判理论中可能存在的一个隐喻或例子，它也通过将具象化的主体聚集在一起，调动它们的脆弱性和开放性，并共同创造共时性。
本文首先探讨近期IPE研究中对时间共时性与异质性的忽视，随后转向讨论与日常生活、脆弱性和音乐有关的共时性。紧接着，本文进一步探讨音乐经验与IPE研究间的联系，并具体分析了4 Women No Cry这一首电子音乐。
但正如本文作者所提及的，这篇文章并没有提供一个"音乐的国际政治经济学"，而是探讨音乐可以对国际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有什么启示。也正因为此，本文在可操作性上略有欠缺。
IPE研究的时间转向
传统IPE研究倾向于将时间性视为时间的配置而不是时间关系的模式。最近一些IPE研究开始强调时间问题，与国际关系研究中“时间转向”的三条路径不谋而合：首先，国家的主权政治与国际关系的无政府状态的空间分离 ，可以被视为一种时间划分；其次，时间性可以被认为是在时间上的取向，过去或未来会塑造正在考虑中的过程和事件；最后，可以探讨时间究竟是单一的（monotemporality），还是多元的（heterotemporality）。
但是，IPE研究的“时间转向”多是围绕着其研究对象而进行，例如对积累、危机、市场、银行和金融等的讨论。物质主体如何共有时间？这一问题鲜有人探讨。
共时性
共时性的概念来自于主体必须共享时间的认识，它必须在实践中产生。Osborne曾指出，共时性并不意味着单一的时间，不同的时间性可以共存。换言之，共时性可以是多元的。
Fabian认为，创造共时性的必要条件是主体间交流。Merleau-Ponty则将主体性理解为产生于身体与社会、技术和环境背景的互动和纠缠中。进而，我们可以将脆弱性理解为“非我”和“无法完全掌控（即无法摆脱外界影响）”的问题。共时性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则成为一个如何理解和应对脆弱性的问题。
在音乐上接近共时性
时间和时间性是音乐的核心。当被设想为产品、歌曲或"作品"时，音乐在听众看来就是在时间上组织和调动的声音。例如，一个旋律可能被描述为它在音高、音调、节奏、节拍、度数或节奏方面的表达。
关于“音乐的国际政治经济学”的研究非常丰富，例如研究音乐的生产、消费与政治经济学中结构、机构、实践的关系，或是与政治动员的关系。那么，共时性是如何在音乐中产生的呢？在此我们引入“Musicking”这一术语。这一术语将音乐作为动词，而非名词，它为理解共时性的共同创造提供了关键的方法论指导。我们需要扩大对“音乐”的理解：音乐不仅仅是作品，不仅仅是声音之间的关系，它还包括声音和人以及身体之间的关系。音乐是多种元素的组合：声音痕迹、话语注释、记谱、社会和身体表演等。“Musicking”一词就把分析建立在人们的具体行动上。
音乐创作中的共时性也是异时性的：音乐家和听众的时间性是共享的，但不是相同的。录制的音乐可以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在不同的声音、空间和时间背景下播放，并且可以与其他听众分享。
音乐中的共时性：以4 Women No Cry为例
4 Women No Cry这一音乐共同创造的共时性取决于音乐创作主体之间的平等关系。作为在资本主义市场中流通的商品，这一音乐应是处于资本市场单一的时间性中。但是，这一音乐克服了这一点。这一音乐共有三卷，每一卷均由来自四个不同城市的女性主唱，每首歌都使用了田野音乐技术，明确将观众置于声音场景中。此外，该音乐还将制作作品的工作留在曲目中，例如Dreamin Of Love一歌中，歌手在中途停了下来，并在继续歌唱之前发出了咂嘴和咒骂声，这一姿态颠覆了音乐家们的主人翁假设。
通过发展音乐的直接生产者（包括听众）之间的生产关系，资本的主体性得到净化；通过突出音乐生产的城市，强调它们之间流动的交织，而不是分隔它们的边界，民族认同得到净化；通过嘲弄大规模的概念，以及在艺术家之间和艺术家与听众之间的异质关系中调动接受性和反应性，主权主体得到净化。
IPE与共时性
近来的IPE研究不再将时间视为理所当然的，这值得肯定。但主体如何分享时间？既有研究对此缺乏论述。通过对音乐中共时性的讨论，本文认为，IPE研究中对时间问题的关注可以通过动员脆弱性入手，在创造共时性同时承认多元性，进而重新理解IPE的研究对象。
词汇积累
共时性
Coevalncess
单时性
Monotemporality
多时性
Heterotemporality
译者：张鸿儒，国政学人编译员，南京大学中美中心硕士生。
校对 | 张立锟 孟晓宇
审核 | 丁伟航
排版 | 张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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