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审与谋生

【穷尽半生之力，我们还在找，自己的生存之道。】

1

端午假期结束了，约了两场饭局，看了两部电影，一番感悟，几句闲谈。

今天随便聊几句，关于“过审”和“谋生”的话题。

先说两部电影，陈思诚的《消失的她》和王宝强的《八角笼中》（未正式上映，看的是端午点映）。

命运交响曲，总是如此的奇妙。

17年前，一起在《士兵突击》里大放异彩的成才和许三多，17年后，同台打雷“交锋过招”了。

成才没有变，许三多也没有变，陈思诚还是那么“精明”，王宝强还是那么“憨厚”。

陈导很懂市场，因此从《唐人街探案1》开始，他就很聪明的将悬疑片的外衣，套上商业片的内核。

这是谋生之道，而为了过审公映，事件背景也总是被搬到了国外。

“你们看到的一切凶杀案，都是发生在国外的”，此处狗头保命。

王宝强还是有点许三多的憨厚劲头在身上的，上一次执导的《大闹天竺》，口碑不好，被观众骂了。

金扫帚奖办了这么多年，王宝强是第一个敢于上台领奖的导演。

“这次我做的不好，我向观众道歉，下一次，我会更努力。”

6年后，王宝强第二部作品问世，就像是《盲井》和《树先生》一样，依旧是不讨好票房市场的“底层谋生”的现实主义题材。

从马蓉和宋喆的构陷，到落难时的低谷时期，再到对电影语言的自我表达。

在“过审”之间徘徊，在“谋生”阶段挣扎。

和大多数不像陈思诚那么精明的“普通人”一样，更多的王宝强们，还是在和自己、和这个世界，抗争着。

“快乐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面对自己时，太难。”

2

电影有审查制度，春晚有审查制度，就连新闻信息，也一样有审查制度。

可令人遗憾的是，我们这个地方，虽然有很多的审查制度，但是，是没有“分级制度”的。

因此，在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之间的立场争执里，我无条件的支持现实主义。

所以，最近热门“骂战”里，我支持张雪峰的观点：

普通家庭的孩子，不要去报新闻专业。

生存是第一要义，纸媒衰落是不争的事实，新媒体的快速崛起，则进一步灭杀掉了新闻报道的应有意义。

以前是学医的学生爱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现在是干新闻的媒体人爱说，“劝人干新闻，天打雷劈。”

可张雪峰是网红老师，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搞新闻信息传播的，因此，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不合时宜，也就容易遭到官媒和大V们批判。

同样的道理，“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这话，张文宏医生也是万万说不得的。

但现实情况就是，今天的新闻行业，确实已经很不好干了。

压根就不需要跑现场、采访当事人、信息交叉还原事实真相，当初一个假避孕套事件，就让一众官媒集体翻了车。

就连时事点评和意见表达，也逐渐跌入日渐收紧的逼仄空间里。

许久以前我就说了，“我们的新闻行业，正在慢慢死去。”

说个有意思的事，我认识的许多老媒体人，此前在各个官媒任编辑、记者、主编的，解决的都是温饱生活。

而后，他们跳出来了，自己干了新媒体，却都混得风声水起。

另外一个冷知识，昔日的自媒体宇宙第一网红，咪蒙女士，是山东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曾任南方都市报深圳杂志部首席编辑。

“可这份工作，不足以维持我的家庭日常开支”。

所以，后来才有了自媒体网红鼻祖解锁流量密码第一人，“咪蒙”。

李诞，以前也写过散文、诗歌，最后发现，一样养不活自己，还是写段子，混出了前途。

“这是一个最好的娱乐大众的时代，这绝对不是一个清醒思考特立独行的反骨英雄的时代。”

在审查制度之内，求个生存。

在红线准则之内，谋个生意。

3

生存、生活、理想、梦想，这是人生之路的四个阶段。

但是许多人都搞颠倒了。

爱唱歌、爱跳舞、爱考古、爱探险、爱极限运动，以为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和理想主义的浪漫。

我最反感综艺选秀节目里，那些一上来就说“音乐就是我的生命，不唱歌我就会死。”

饿他三天不给饭吃，试试看？

谁年轻的时候没个理想，没点浪漫，没点任性。

“但是仅凭这点任性，是不足以你撑过余生的。”

说个我自己的故事。

大学时期写了个短篇小说，后来被一个编剧看上了，要拍成影视剧，那个剧本真要是做出来，有点类似《沉默的真相》的剧本。

可编剧提了个要求，“原著小说结局人物太凄惨了，小说剧情能不能稍微修改一下，最后搞个美好点的结局。”

我拒绝了。

“改了剧本，故事人物就不完整了。”

最后，这事无疾而终，小说的原稿件，也随着电脑的更换，而大意丢失了。

那一年，我20岁。

现如今我30岁了，要是再写个剧本小说，对方说要改动的话，“改，立马改，马不停蹄地改，你说怎么改就怎么改，你是金主你给钱，你说了算。”

你看，人一旦长大成人之后，就知道“生存”的压力，往往会扼杀掉年轻人所有的叛逆和稚气。

4

高考结束了，分数线也出来了，现在要填志愿选专业了，7月毕业季，1000多万高校生也即将进入社会了。

这篇文章就是想告诉这样一群充满朝气与激情的年轻人一个残酷现实：

把理想埋进心底，第一要义先求生存。

就像是对电影艺术的追求，就像是对新闻理想的追求，就像是对生命自由的向往，都是要付出极高的代价的。

而面对谋生的代价，你都无法承受的话，后面点燃理想主义火炬的代价，就更是你不可能承受的住的。

现实世界里最残忍的地方就在于，你为之奋斗了许久的心血付出，最后是生是死，往往就是更高级别的权力代表，一句话就能生杀予夺的事。

再也不会有《让子弹飞》那样的电影了，很难有第二个倔强偏执的王宝强了，更不可能有现实版成功晋级的“傻孩子”许三多。

甚至于，再也不会有老马、小马、老李、东哥这样的大boss出现了。

大院里的孩子们长大了，各个公司的大老板们，夹道欢迎低头鼓掌。

互联网教父张朝阳去大学教物理了，他告诉了世人一个真理：

“认真过好自己的生活，但不要太努力去拼命完成某个理想。”

生命只有一次，谋生却是这般艰难，审核亦是无处不在。

徐浩峰的《师父》里，有一句台词很有深意：

“武馆不出人才，因为我们不教真的。”

现状不可描述、未来难以预测、一切皆有可能。

变化再快，也赶不上计划硬核。

所以啊，要认清形势，放弃幻想。

写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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