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特刊】认知战最新研究成果
2024年2月25日，法国《认知工程》杂志发布其“认知战特刊”（第7卷第1期），共收录15篇研究论文，涵盖认知战基本概念的演化、工具、与技术的关系、运用及影响力等，展现了国外学术平台上认知战研究的最新进展。
该特刊主要由法国“认知战设计实验室”（Laboratoire de conception pour la guerre cognitive，GECKO）和“认知冲突行动网络”（réseau l’action cognitive conflictuelle, CIVIL）两支团队的研究人员撰写，他们分别参与了认知战设计实验室的论战研究项目（programme de recherche polémologique）和冲突认知专项网络行动（consacré à l’action cognitive conflictuelle）项目。这些文章是认知战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有助于增进对“认知战”领域的了解。全文摘要与关键词
1.《认知战特刊》的15篇文章
（1）民族叙事是认知防御的核心（2）认知战三类文化对抗
（3）越南“认知战”的本土化
（4）日本眼中的认知战
（5）欧盟的认知战和影响力战略（6）认知战概念和技术在法国政治领域的运用（7）认知战和心理影响（8）认知战和技术依赖心理（9）从OODA 循环的角度看认知战（10）低级认知战：大脑之战（11）认知战：利用沟通不畅的优势
（12）兵棋推演：认知韧性的教育问题
（13）认知安全设计实验室的6项关键原则
（14）影响认知的关键策略——微定位（15）社交网络对年轻人认知韧性和对战斗人员的影响2.评述：随着认知战的重要性和复杂性的日益增加，要有效应对认知战挑战，需要持续了解认知战运行机制，以便能够在进攻性环境和防御性环境中不断学习和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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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战特刊15篇研究文章
《认知工程》杂志第7卷第1期“认知战特刊”共15篇文章
1.1 《认知战、文化和民族叙事》
作者：马修·瓦莱特（Présentation de l’auteur），法国国家东方语言与文明学院语言科学家、教授、“文本-计算机-多语种研究团队”名誉主任、研究员主要内容：文章从符号学的角度阐述了认知战问题的基本要素，提出了关于认知战目标和攻击框架，讨论了建立社会凝聚力的合法性，把民族叙事视为国家“共同生活”所必需的象征性创造物。但民族叙事易受到恶意攻击，是认知防御的核心，数字维度是民主国家“文化防御”体系的内在缺陷。
两种认知战领域研究方法：整体法&归纳法。文章建议在认知战研究领域区分两种方法：一是自下而上的整体方法，即人文和社会科学，是改变人口或人类群体并对个人产生认知影响的文化或社会因素；另一种是自上而下的归纳方法，即神经科学，特别是神经心理学，是人的大脑的改变。
1.2 《认知战的公民合法性》
作者：克里斯蒂安·哈布洛特（Présentation de l’auteur），法国智库经济战争学院院长、经济情报专家三类非军事对抗：意识形态文化对抗、地缘经济对抗、社会对抗。文章讨论了很少被考虑到的认知战平民文化问题。除了军事对抗外，文章中考虑其他三种对抗类型：一是意识形态文化对抗，即用于破坏或寻求主导意识形态体系的认知手段；二是地缘经济对抗，所有与经济战相关的信息演习；三是社会对抗，民间社会参与者介入经济问题。这些问题的参与者来自民间，这种军事信息战理论有助于将民用信息对抗的战略层面边缘化。经济战的研究领域有助于区分军事信息战与以虚假信息为中心的军事信息战，从民事角度认识认知战的本质。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2.pdf
1.3 《战争和冲突的类型：越南学说和观念简介》
作者：珍-菲利普·埃格林格(Jean-Philippe Eglinger)，法国国家东方语言与文明学院越南经济和社会、“文本-计算机-多语种研究团队”研究员
越南延用西方的“认知战“概念。文章认为，西方意义上的“认知战”的概念最近才在越南出现。越南当局目前公开描述的认知战概念采用了西方的“认知战”概念。在现阶段没有发现该概念越南化的任何迹象。对“认知战”概念语义的研究有助于了解其进展以及越南当局对此可能的看法。
探究越南军事传统，关注其“认知战”本土化进程。然而，越南擅长历史、政治、组织和技术等领域，也曾成功地将军事战争时期的文化基础运用于心理战。越南目前正在开发和平时期作为一种跨文化、地缘政治的结构性方法，以增加其在亚太地区和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因此，文章提出，除了语义研究外，有必要了解越南军事传统特别是革命战争，以及越南如何为“认知战”概念的快速“吸收”提供有利条件，以越南化的形式在军事或民用环境中重复利用，以服务于该国影响力。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3.pdf
1.4 《日本眼中的认知战：最近的情境概念和态势》
作者：迈琳·哈代（Mylène Hardy），法国国家东方语言与文明学院讲师
日本认知战研究呈上升趋势。日本最近修改了其防御态势，并开发了包含认知战要素的国家防御架构。文章研究了日本政府出版物，分析了日本如何概念化与其安全环境相关的认知战，并通过积极防御姿态将其定位为认知战的参与者；研究了日本思想的某些要点，例如叙事的使用或强调技术“时刻保卫国家”；日本研究人员和官员对认知战和相关主题的思考非常丰富，主张在认知领域采取积极行动。日本已经开展认知战，并希望遏制邻国认知攻击。为了更好地理解认知战概念，文章建议对日本防卫省的全部资源进行定量研究，有助于更好地了解新出现的术语；应从日语文章中借鉴探讨日本的认知战概念。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4.pdf
1.5《欧盟的认知战和影响力战略》
作者：尼古拉斯·拉瓦尔赫（NICOLAS RAVAILHE），法国智库经济战争学院国际法和欧盟法专家、布鲁塞尔律师协会律师
欧盟将认知战与信息战相结合，建立影响力保护措施。文章认为，欧盟担心认知战和信息战，欧洲正努力保护免受损害其价值观和经济利益的外国影响。欧洲议会呼吁对针对整个社会的公民认知攻击做出反应。欧洲决策过程中的利益相关者也在进行认知战，他们在欧洲政治舞台上正确地使用较少挑衅性术语。声誉影响力或战略游说使得创建确保其在欧盟利益的思想框架成为可能。在认知战方面，法国将从迅速整合和实践的认知战技术中获益。在欧盟，信息战与认知战相结合的做法在频率上和强度上都在增加。将这两种战争技术结合起来，涉及公私利益。更好地理解这些技术，需要进行认知战、信息战多学科研究。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5.pdf
1.6《认知战概念和技术在法国政治领域的运用》
作者：阿莫德·莫尔尼（Arnaud de Morgny），法国智库经济战争学院应用研究中心副主任
政治领域的认知战——叙事的力量。文章认为，在代议制民主中，权力是通过选举实现的。政治领域的参与者通过其所使用的话语模式，使用认知战技术塑造公众舆论及其选民组成部分的表述和看法，其政治基础是现实分析范式和公共政策建议的结合，通过改变现实采取行动。广泛使用安东尼奥·格拉姆西（Antonio Gramsci）文化战的概念属于认知范畴。该主题的许多方面文章中没有涉及，文章的目的是梳理主题，构建有利的叙事工具，在选民心目中获得相对于对手的认知优势。法国将对文化霸权的追求分析为对大众认知的追求。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6.pdf
1.7《认知战和心理影响》
作者：伯纳德·克拉维里（Bemard claverie），波尔多理工学院、国家高等认知学院应用认知科学、心理学家和生理学教授
定向认知影响。文章认为，定向的认知影响是认知战的多种手段之一。定向认知影响包括改变、修改或阻止个人或一小群目标个人的思想过程，从社会影响到神经干预，影响其思想的自主发展。这些手段通常涉及影响动机、削弱认知过程的复杂情感组合，甚至伤害身体，其后果有的是暂时的，有的会对目标人群产生持久甚至永久的影响。这些干预措施与心理、医学、教学伦理不一致，强加了不尊重受试者身心完整的伦理，限制了其行动动机，并由此产生道德问题。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7.pdf
1.8《认知战和技术依赖》
作者：朱利安·塞加拉（Julien Cegara），尚波利昂国立大学教授、认知人体工程学专家
“技术依赖的心理”促进了认知战。文章认为，个人和专业领域的技术依赖促进了认知战。文章强调了认知战与技术发展（首先是智能手机和社交网络）之间的紧密联系，讨论了民主社会需更好地质疑这种技术依赖的后果。民主的活力与公民获得信息的方式密切相关。认知战旨在影响认知，直接地影响个人间的流动信息。在研究如何抵御认知战前，更好地了解技术依赖的心理过程至关重要。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8.pdf
1.9《从OODA 循环的角度看认知战》
作者：尼古拉斯·莫瓦内（Nicolas Moinet），普瓦捷大学教授、法国经济战争学院CR451研究中心副研究员
文章认为，信息战将以有限的方式影响行动，而认知战将试图通过塑造目标以控制其意图。OODA循环强调，遗传学、经验和文化都是深刻而持久的认知方式。将占据主导地位的叙事模式纳入到全球和永久性的战争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知战是军事装备相互对抗的钥匙。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9.pdf
1.10《低级认知战：大脑之战》
作者：伯纳德·克拉维里（Bernard Claverie），波尔多理工学院心理学家和生理学教授、国立高等认知学院应用认知科学专家
认知战涉及政治、社会、心理、影响和信息操纵；依靠信息物理和人工智能技术，认知战通过改变受害者大脑认知技能水平，从而改变其大脑功能。对此，文章将区分“高级别”和“低级别”的政治干预。“高级别”政治干预行动以“文化”为主要工具，旨在改变大脑或个体或群体的思想，以期在人类群体的水平上获得直接或更广泛的利益。“低级别”战争工具可以是多种形式的，从社交网络到电磁辐射干预，从数字依赖到算法影响的所有中间手段，其特点是生物、情感和认知维度的相互交织，以产生改变的行为反应。文章最后提出，认知战首先涉及个人的心理，为此北约联盟国家科学家正在研究这种心理生物学方法，但一些国家的军事和文职专家仍对此忽视。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10.pdf
1.11《认知战：利用沟通不畅的优势》
作者：伯努瓦·勒布朗（Benoît Le Blanc），波尔多理工学院教授、人工智能专家、国立高等认知学院院长、计算机科学家
解决沟通障碍的两种方案可为对抗认知战提供契机。文章认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常会遇到沟通不畅的情况。接收者并不总是同步的，不交谈，也不愿意倾听，因此产生隔阂。为摆脱这种局面，研究员指出了两种解决方案：允许接收方在沟通时停一段时间，或者为发送方提供谈判空间。这两种解决方案可探索两种对抗“认知战”攻击类型的途径。通过恢复人际沟通，人们可以找到保护措施，以抵御数字网络中可能产生的影响策略。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11.pdf
1.12《兵棋推演：认知韧性的教育问题》
作者：家玛琳·哈迪（Mylène Hardy），法国国家东方语言和文明学院信息和通信科学专家
军民对话和创造力的工具——兵棋推演。文章认为，在认知战的背景下，在研究认知的过程维度的同时，关注认知韧性很有意义，认知韧性的重点在于教育，关键手段是兵棋推演。兵棋推演是一个共同构建的过程，设计师和参与者都能进行反思。兵棋推演被设计成让参与者失败，学习与其他机构的沟通机制，互动与协调，同时刺激情景智能。但在与设计师之间共同建设的过程中，参与者和游戏元素也需要学习。在一个不断发展的领域中，兵棋推演日益成为军民对话和联合创造力的工具。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12.pdf
1.13《认知安全的设计实验室》
作者：阿克塞尔·杜库尔诺（Axel Ducourneau），法国陆军总参谋部“战略预测和方向”部门空军和太空军高级军官、社会工程专家
认知安全“设计实验室”的6项关键原则。为了认知安全设计实验室的可持续发展，文章提出六项关键原则：（1）以社会为中心的分析；（2）前瞻性态度；（3）水平和垂直的一致性；（4）实验组织的灵活性；（5）执行速度；（6）结果迭代集成，以期形成样机解决方案。这六项原则相结合，强调了认知战需建立在对目标人群的总体理解之上（即基于被研究人员特有的概念和思维系统），并以综合和同步的方式，在能够实施适当威慑战略的有限时间内应用于整个“组织”（及其合作伙伴）。认知战的复杂性须运用创造力、集体学习和认知工具，通过迭代思维方法来解决。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13.pdf
1.14《从受众分析到微观目标：认知战的行为工具》
作者：朱利安·德比杜尔（Julien Debidour），波尔多国家认知学院的培训工程师
影响认知的关键策略——微定位。在大数据时代，受众微目标正成为塑造个人和集体认知的关键策略。受众分析在了解目标群体的动机和态度方面发挥着核心作用，而数据挖掘和人工智能则通过自动化和实时适应提高目标准确性。通过结合这些技术，影响力行动在实际实施中找到了新的应用。通过结合机器学习等数字技术，行为微目标化在分析用户方面变得特别有效。个人接触到与其观点相匹配的内容，创建反馈循环。这种有针对性的个性化可增强影响力或认知操纵的成功概率，已成为分析和影响力行动的倍增器。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14.pdf
1.15《社交网络对年轻人认知韧性的影响——对战斗人员的影响》
作者：保罗·贾宁（Paul Janin），法国陆军高级军官
文章旨在提高人们对社交媒体网络潜在危险的认识，以及学习如何保护自己。行为研究正在努力使社交媒体网络的普遍影响以及对战斗人员的影响客观化。社交媒体网络在用户不知晓的情况下操纵其大脑，我们需了解其运行机制并识别潜在危险。社交媒体网络往往与青少年的危险联系在一起，试图含蓄和明确地影响所有用户行为，其影响接近于认知战。
原文链接：https://www.openscience.fr/IMG/pdf/iste_ingecog24v7n1_15.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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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述
认知战已成为国家安全的核心要素，是每一场战略和军事冲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近年来，认知战所起的作用不亚于传统冲突。北约组织正在有计划地开展认知战研究，法国是其中一支重要的研究力量。
随着认知战的重要性和复杂性的日益增加，要有效应对认知战挑战，需要持续了解认知战运行机制，以便能够在进攻性环境（即影响外国人口）和防御性环境中不断学习和改进，防止外国和敌对势力对国内人口的影响。民间社会同样在数字和互联网时代发挥着双重作用。本期特刊从不同和互补的角度讨论了认知战，激发了对认知战不同领域的研究，为下一步讨论提供了线索。（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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