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 SB82法案， 大规模监禁不是让我们社区更安全的解决方案
编者按：近期，SB82这项法案在华人社区内被广泛讨论。作为在旧法规上的一项修正，它引起人们的“恐慌”无非是因为许多人将“轻度盗窃罪细分”与犯“罪率增加”画上了等号。但如果仔细了解过SB 82计划修改的Prop47，就会发现其实这项立法本身存在着许多隐患，大规模监禁就是其中之一。不论犯多小的盗窃罪，就直接将嫌疑人关起来，这本身所带来的影响与许多人想当然的结果就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么，今天我们就来讲讲，大规模监禁所带来的危害，以及为什么SB82 才是趋利避害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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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被频繁讨论的82号法案，目的是基于47号法案做出新的修正。82号法案于3月16日在拨款委员会(Committee on Appropriations)被投票通过， 并将于4月5日举行听证会。
SB82到底会带来什么改变？
SB82法案则是将小偷小摸的行为进行了详细的分类以及定义，一级小偷小摸行为的定义为是 “在不使用致命武器或严重身体伤害的情况下，以武力或恐吓的手段从他人或商业机构手中夺取财产。”而所有其他小偷小摸的行为则将被定义为二级小偷小摸。SB82法案对小偷小摸的行为处于一年以下的县监狱的监禁和/或1000元的罚款。SB82禁止将禁止任何一类小偷小摸作為抢劫(Robbery)或盗窃(burglary)起诉。提案将追溯既往，允许被判抢劫罪的人在符合标准的情况下申请重判。刑法典订正委员会(Committee on the Revision of Penal Code)，详细讨论了有必要处理被指控为抢劫的盗窃问题，并建议修改SB 82中的代码。
加州的抢劫(Robbery)法规自1872年以来就没有更新过。这一过时的法规至今仍然允许将轻微的没有造成严重伤害的小偷小摸行为判处相当长的刑期。提出SB82法案的斯金納在声明中表示，SB82法案不会减轻对于对于暴力犯罪的惩罚。她在声明中表示，正是对于对抢劫（robbery）和小偷小摸（theft）之间的含糊不明导致了导致了不成比例的定罪和长期监禁。根据监狱政策研究(Prison Policy Initiative)，截止2018年，加州共有近24万居民关押在各级监狱机构。
为什么大规模监禁不是让我们社区更安全的办法？
大规模的监禁同时促使了新监狱的设立，在1984年至2013年间新开了22所监狱，使总数达到35所。根据Public Policy Institute of California的数据，加州在监狱系统上的支出预计将达到134亿元，几乎占加州普通基金(General Fund)支出的10%。截至2020年12月，有超过5.5万人在加州假释监督之下。另有20万人受到县矫正部门的监督。几乎所有的县都有自己的县监狱系统。截至2020年9月，全州共有约5.6万名县监狱在押人员。
根据维拉正义机构(Vera Institute of Justice)给出的数据，全美每年在监狱上花费250亿元。从2007年到2017年，全国用于监狱的支出增加了13%，从220亿美元增加到250亿美元。
维拉的研究表明，监禁并不能使得社区变得更加安全，相反大规模的监禁使许多人在出狱后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更无法融入社会，回归家庭。于是，这种现象在无形中增加了吸毒过量的风险，使整体健康状况恶化，更加贫困，加剧住房不稳定，使家庭分离，并增加了一个人将来因为走投无路而二次犯罪被逮捕的可能性。
正如华裔活动家郑小飞（Eddy Zhang）曾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表示，监狱并不是解决社会治安的方法。“我曾经也犯过错误，也曾因此坐过监狱那段经历充满艰辛，但是华埠社区并未因此放弃我，而是重新接纳并且帮助了我。” 郑小飞出狱后，在社区安全与正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目前是新呼吸基金会的创始人，是领导多场湾区疗愈社区，抗议对亚裔社区的歧视与攻击的集会的领导者之一，新呼吸基金会是社区安全与正义联盟的联合发起者。
根据维拉的研究表明，新冠疫情减少了地方政府的收入，减少当地监狱人口为保护监狱服刑人员和在当地监狱工作人员的健康和安全提供了机会。它还能使各县节省资金，用于再投资于更好地加强社区的资源，如基于社区的药物使用和精神健康治疗、负担得起的住房和再就业服务。来自于长期专注青年犯错的团体（CURYJ）的Rachel Kirkwood表示，要解决长期存在的问题，必须提供给青少年更多的就业，更多的支持措施，才能真正改善社区治安：“我们社区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不需别人来说我们需要什么。”
来自道德信仰联盟(Director of Faith Alliance for a Moral）的非裔社区领袖洛克特（Saabir Lockett）日前接受采访时也表示，大规模监禁不是解决治安问题的根本方法。“我们希望建立更多的以社区为中心的治安解决方案，比如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针对精神状况不佳的人士提供治疗，提供更多可负担住房等等。因为在一个极端不公平的社会，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不安全的。”
SB82 法案发起作者的声明怎么说
作为发起者，参议院斯金纳的办公室对于SB82的公开声明中表示，根据现行法律，即使是小偷小偷犯罪量刑过程中也可能被指控并被判抢劫。例如，当有人被指控在入店行窃时进行口头威胁，即使他/她没有使用武力，也可能被指控为抢劫。同样地，如果在偷盗商品的过程，撞到了顾客或保安，即使没有造成严重伤害，对他们的指控也有可能升级为抢劫。这类案件的数据表明，当商店扒手是有色人种时，他们的偷盗行为更容易被升级为抢劫。
年轻女性自由中心(YWFC)在三月4日发布了一份名为《透过他们的眼睛》的报告，这份报告是关于旧金山的青少年是如何在系统影响的犯罪、监禁和监视中长大。
已经永久关闭旧金山青少年司法中心(JJC)
这份报告访问了51名年轻跨性别女性与男性以及性别不确定年轻人的在旧金山所经受的监禁的经历。报告指出许多年轻人的犯罪是由于一些社会不公正以及一些社会结构问题导致的犯罪，比如生存犯罪，寄养纠纷等。该报告还表示，对于青少年的监禁等将并不能解决青少年的犯罪问题，反而将青少年们推入难以逃脱的体系。其中有67%的受访青少年从事“地下经济”，有39.1%的受访青少年并不了解相关指控提及法庭制度。报告还指出许多年轻人受访者表示，自己在校园被当作「问题青年」而不是孩子对待。其中20%的受访者的初次犯罪是由学校或寄养机构的工作人员报警处理内部事件。
这份报告还概述了接受采访的年轻人关于改革少年司法系统的建议，包括减少过度监禁和缓刑要求，以及为帮助年轻人在被拘留之后实现经济稳定。从而使得青少年可以自主的制定目标。研究组织者马蒂(Jocelyn Mati)表示，希望人们可以倾听年轻人的意见与智慧。 “如果我们把年轻人的经历和声音集中起来，我们就可以创造空间，让年轻人得到他们应得的爱和尊严。”
斯金纳的团队还在声明中表示，加州的一名女子在商店偷窃了除臭剂、奶酪、肉和两个鳄梨。虽然物品总价不高，但由于在被商店保安抓捕时进行了反抗，因此她被判抢劫而不是入店行窃。同样地，斯金纳的团队也指出， 经历精神健康危机或有发展障碍的个体也更有可能受到类似的武力指控。
尽管根据现行法律，检察官在选择在很少使用武力的情况下不起诉小偷小摸的罪行。然而，这种自由裁量权并不总是得到行使，这导致许多入店偷窃或其他小偷小骗罪被提升为最高可判5年监禁的抢劫的重罪。斯金纳的团队在声明中表示，SB82对加州150年之久的法令进行了改革，以确保小偷小摸不会再像被武装抢劫那样被对待。
这样一来，我们才可以有效控制因为轻微罪行而被判入狱的人数。毕竟这些人，总有一天会出狱回到社会中来。被监禁改变了他们的一生，只有他们因为一次入狱记录无法找到工作、无法摆脱贫困、无法生存下来的时候，更多的潜在犯罪才会在悄然间被滋生。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