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专访 | TCCI研究员、华山医院神经外科教授陈亮：人类大脑的极限是什么？脑机接口可以刺激并发挥人脑的极限吗？

# 追问按

脑机接口是目前广受关注的领域，为了更深入探索脑机接口技术的现在和未来，我们策划采访多位不同领域的顶尖专家，请他们分别从各自的角度分析脑机接口，并提出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彼此追问，以多人联动的方式，尽可能清晰透彻地展现脑机接口的现状与发展趋势，以飨读者。

在上期对陶虎研究员的专访中（点击查看详情），陶虎研究员提到了一个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人类大脑的极限是什么？脑机接口可以刺激并发挥人脑的极限吗？”

为解答该问题，我们专门采访了天桥脑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华山医院神经外科教授、博士生导师陈亮教授。在与陈亮教授的交流过程中，我们就脑机接口在神经外科中的应用进一步采访了陈亮教授，同时按照惯例，陈亮教授也提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一个问题。我们将在文末公布该问题。

以下为具体内容，欢迎阅读。

陈亮

天桥脑科学研究院（TCCI）研究员

华山医院神经外科教授、博士生导师

师从周良辅院士和毛颖教授，并多次前往欧美日韩著名神经外科中心学习交流，主要从事癫痫、脑血管病和颅底疾病的临床工作与基础研究。任中国医师协会神经外科分会外事委员会委员和英文教育委员会委员，上海医学会神经外科分会神经肿瘤组专家，上海市神经外科质控中心秘书。擅长癫痫、脑动脉瘤、脑动静脉畸形、脑海绵状血管瘤、颅底肿瘤如脑膜瘤、神经鞘瘤的微创手术。

Q

人类大脑的极限是什么？脑机接口可以刺激并发挥人脑的极限吗？

陈亮：“人类智能的极限和人工智能的极限是什么”，早在上世纪末就被列为21世纪需要解决的24个数学问题之一。其实关于人类大脑的极限，这既是一个自然科学问题，又是一个关乎认识论的哲学问题。人类社会的延续将人脑的认知推向无限，但在任何时期，人脑的认知又受到种种限制。如果把极限分为知识记忆、数学计算等基本功能，人脑早已被电脑超越，但人脑多模式反馈与并行计算、模拟信号与数字信号并行等能力让电脑望尘莫及。人脑研究出电脑，而电脑还经常是用来研究人脑的工具。问题是，脑机接口能够将大脑激发到何种程度？或者说人脑与电脑的结合能够达到何种程度？这种结合越深入，就越能发挥两者的特长，越能产生变革世界的力量。

Q

您非常擅长微创治疗各类脑疾病，目前的微创手段有哪些？

陈亮：不敢当。微创是一个概念，许多技术相对于以往都可以说是微创，但相对于未来又可能是一种巨创。目前通常理解的微创技术包括神经介入、深部电刺激、锁孔与内镜、放射外科、激光消融等等，未来还很可能包括细胞治疗、反馈式电刺激等等，脑机接口也是极具潜力的方向。

Q

现在蓬勃发展的脑机接口技术对您的工作是否有帮助或启发？如何平衡无创手段和治疗效果之间的关系？

陈亮：脑机接口技术正处于风口，以致每当有解决不了的神经障碍发生，都希望能有脑机接口来解决，愿望是美好的，我想也一定是可以实现的。无创无论是脑信号获取还是靶标干预，都趋于模糊，一方面希望通过与同步有创信号进行比对来提高无创信号的准确性，另一方面，对于干预靶标还不是特别明确的情形，无创干预面积大、参数范围广，已有一些探索性研究提示其有效性。模糊与精准，是矛盾的两个方面，在不同时期都可能发挥作用，但也相互借鉴。

Q

您觉得神经外科的瓶颈是什么？科研和临床方向，分别可以做哪些努力呢？脑疾病领域未来在哪些方向会有所突破？治疗手段、医疗器械，抑或其他？

陈亮：神经外科的主要工作还在于切除各种病变的组织，而对中枢神经损伤的修复、功能重塑甚至赋能，还处于瓶颈期，有很强烈的临床需求，并契合时代发展的要求。很难说脑疾病哪些领域会最先取得突破性进展，但一定是依赖于学科交叉，尤其是与人工智能AI的结合。干细胞与神经调控分别从生物与物理角度出发，是两个最有希望实现脑功能重塑的方法。脑机接口是神经调控最前沿的领域，涉及临床医学、神经生物原理、人工智能、微电子、电磁物理、生物材料、微系统集成等尖端学科，并对所有上述学科提出很高的要求，在研发过程中的交流、碰撞与技术升级，不仅对于解决脑机接口，而且很可能对人类生产生活的广泛领域都产生深远影响。

来自@陈亮的问题：

能用脑机接口帮助人类解决记忆存储的问题吗？

针对陈亮研究员的问题，

我们将邀请更多嘉宾探索答案，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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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陈亮

作者：夏天

编辑：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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