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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莫欠那份情

2017-11-23 作者| 陆仲绩 蝌蚪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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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11/18),霎时间温度骤降,变得冷了许多。


离开工厂足有三十年,期间也时常回厂与师傅们聚聚或搞些技术合作项目,但当原先车间的同事约我大型聚餐时,还是有些激动。虽然乘错了车,还是第一个到达。


都是已经退休的人,好久不见的同事,面目可能会有些生疏而目光从记忆中会变得慢慢熟识起来,这样的聚会自然是一件较为快乐轻松的活动。沧桑轶事,酸甜回忆,互损互黑……“瞎七八哒”时的难得悠闲,从话题被人称为“汤司令”自杀去世的那瞬间开始,漫无边际的闲聊变得一片痛惜无语、静穆。


那一霎间,唏嘘不已,我独自一个人匆匆离席,只想让人静一静,让自己静一静……


被人称为“汤司令”的汤全法,是厂部设计科公认的老法师,虽然我师傅识字不多,可在厂里技术称得上一把好手,惺惺相惜,彼此互为好友多年。我能与“汤司令”认识是赖我师傅的这层关系。


是“汤司令”手把手教我真正理解和认识“sin”“cos”……的。启蒙是从三婶给我一本介绍矿石机、线路板开始的,许多都看不懂,是“汤司令”拿着车床旁油渍渍的图纸,一笔一划指点过来,时不时还会来提些问题,难难我考考我,顺便提提我的精神。或许是觉得“孺子还可教”,后来还“借”一本几何教科书给我,这是一本老版的繁体字书籍,可能是这位西安交通大学高材生的“传世之宝”,心爱之物,余下给我留一句话“看完后还我哦噢!”。


…… ……


高深莫测的有些玄乎。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认定西安交通大学是国内以“交通”命名的,那是最好的几届,因为有身边无所不能的“汤司令”:汤全法;以后还有我认识的钟万勰先生父亲:钟兆琳……


听到汤司令自杀这个消息,郁闷得很,没等聚会散去,匆匆离席。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是告诉老伴有关“汤司令”的噩耗,她当即“那本书的事情呢,那现在怎么办呢……”在家时,汤司令这是我常提及提过的事和人,想做而没有做的。如今,已成一件憾事,欠一个感谢、感恩!


一直有去正式探望“汤司令”的打算,总觉得只要工厂还在,“汤司令”就一直会被留用,这种带仪式感的看望,我们彼此都不会感到自在的,而我们至今都还没有停下来。时不时还想着与厂里有继续的课题项目之类的合作,因为这个工厂需要“汤司令”的智慧和能力,无可替代的他会一直精神充沛的活跃在工作岗位上解难答疑、攻坚克难……


最近一次见到他,是在他的办公室,大办公室里的一间小屋。外面有些稀稀落落,他依然精气神十足,厂里还给配了一个年轻人。那次我们谈的是“核电站锅炉风机”的事宜,依然犀利直接,思路清晰敏捷。临走时还送了出来,陪着走了一段路,还不时介绍些……


善良的心灵是伟大的,记不得是谁说过,伟大的心灵都是孤独的。关注心灵的宣泄、慰籍,或者人们能给予孤独者多一点点关注,多一点点的同情和帮助,汤司令依然还能是一个曾经给别人多些温暖和帮助的鲜活的汤司令……


再说,国家养老、免费医疗本就不是一种恩赐,这类公共福利,其本质就是维系国民健康与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如果养老仅仅由个体承担,势必干扰和影响下一辈的工作和精力,加重子女负担,同样也势必影响经济建设的长远发展。


近些年,经历了长辈亲人、师长朋友的生老病死,其煎熬、其悲痛,无以言表。当我们身强力壮强盛时,希望生我的人能无忧无虑、幸福相伴,当我们身单力薄衰败时,同样希望我生的人能无忧无虑、幸福相伴。养我的人、扶我的人、陪我的人,人生彼此相遇是一缘分,敬重、感恩要抓紧,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人生莫欠那份情。


起风了,不敢再往外跑。躲在家里,正逢老伴有兴趣,就常傍晚散步的徐汇滨江,画了一幅新作,给其凑个热闹,彼此祝福,祝福彼此:


绘:五里长廊,一江春水;

愿:五彩斑斓,一世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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