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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精英在哪里?

2017-11-28 蝌蚪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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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留美学生困惑引发的思考

 

留学生来信:最近,美国出了个值得品味的事件,有个14岁穆斯林裔少年,为了给新老师留个好印象,将自己制作的小闹钟带到学校,结果被校方误以为定时炸弹报警而被捕。此事引起社会舆论广泛关注。奥巴马发微博邀请其带闹钟去白宫作客,希拉里等名流转发微博鼓励孩子,哈佛和麻省理工宣称自己学校欢迎这样的学生,脸书、谷歌等公司邀请参观工作场所,微软还寄去平板电脑、智能手环,有电视台邀请参加电视节目……。

 

该事件一方面反映美国社会存在种族偏见和种族歧视,另一方面,也反映美国精英阶层富于社会责任感、正义感,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正面引领社会,弥合分歧,化解矛盾。反观我们,政治精英普遍谨言慎行,商业精英埋头赚钱,文化精英热衷口水仗,影视体育明星常常把大众引向金钱和浮躁,更可怕的是网络“精英”,刻意激化矛盾,撕裂社会。怎样才能解决“精英”误导社会问题?

 

这是一个尖锐而又要害的问题,它涉及的是中国该造就一个什么样的精英群体,引领社会,启蒙民众。

 

什么是精英?简单地说就是社会各领域处于顶尖的那一部分人。由于精英属于褒义词,因而精英又是社会贡献和影响力更大的那一小部分人。以往强调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其实,人民群众更主要的是历史的奠基者,关节点上还是靠精英来推动。所谓历史是由人民群众书写,多属事后评价,未必是运动原理。

 

我们曾经产生过什么样的精英群体?以现代价值尺度评价,中国近现代产生的精英群体并不很优秀,特别是思想和科学文化领域。这有历史文化的原因,比如中国的封建统治与小农经济,导致“精英”层缺乏独立人格与创新能力。又由于中国朝代更替较少妥协,更多是玉石俱焚。最具特点的“农民运动”主要做两件事:一个是烧,另一个是杀。烧的是文明成果,杀的多是文化人。中国历史上曾出现过十多次重大毁书事件。

 

西方人讲,“千年的历史造就百年的世家,百年的世家成就一世的淑女”,“300年出绅士”。这说明,人文品格或精神品质需要长期积淀。既然我们的朝代更替很难积淀成文化品质,那么悠久的历史也就很难实现代际传承。除汉唐之外各朝,往往是几代人积淀的文明成果,因一场“农民运动”而化为乌有,一茬茬“割韭菜”,结果必然是黑格尔所说,中国一直处在历史的原点,文明的起点。其实,更可怕的不是表现出来的结果,而是背后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近百年来,我们实际崇尚的是“痞子运动”,让没有文化的人领导有文化人,让没有思想的人管有思想的人,结果该是什么,可想而知。

 

即便血脉断续,积之不厚,毕竟有一批人走在前面,也就是所谓的精英层。然而,一次次冲击,还是瓦解了这个群体。“文革”将文化精英瓦解,伴随经济大潮而来的功利主义将经济和社会精英瓦解,反腐将罩在高级领导干部头上的光环摘掉,本应成为社会良心的知识界,沦为“砖家”、“叫兽”、“公知”……,所有的高尚与价值都被解构,我们的精神世界只能虚无和紊乱。

 

当然,我们更关注的是当下精英群体如何才能浴火重生、凤凰涅槃。要寻找出路,首先知晓几近倾覆的根由,是西方“猎鹰”,互联网作祟,市场经济使然?或许有这些因素,但主要不在此,其中有两个原因更突出:一个是精英层的担当和牺牲精神退化,没有了高尚也便失去了创造力与感召力;另一个是社会管理方法滞后,未能为精英成长提供良好的政治和社会生态。其中突出的是未能跟上网络时代的社会发展步伐,以平面媒体时代的观念应对网络时代要求,自然是设置太多的“雷区”和“敏感点”,思想空间被压缩,结果只能是“钱学森之问”。因为,没有了思想文化领域的皇冠明珠可供摘取,便无以荡漾出高尚的情愫,没有了精神动力,必堕落至媚俗。这就是人民大学教授张鸣所言:“公共议题因自身干瘪而侵占私人话题”,就是网络空间充斥:“师生断交”、“共产主义接班人疑问”、“别让李嘉城跑了”、“屠呦呦PK黄晓明”……。一次次没有思想内含的争论,已经把“精英”们推向歧路,他们不是在弥合分歧,化解矛盾,而是堕落到为“抓眼球”而不惜撕裂社会。有网友发贴:“喜欢看评论,看多了发现,无论好事坏事,理正理邪,人们一慨是愤懑与暴虐,那种无理性的发泄,让人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习近平强调:“过不了网络关就过不了时代关。”这其中既包括管理者,也包括“精英”。

 

由于上述种种问题存在,所以,当下问题的关键不是“精英”启蒙社会,而是被启蒙。“精英”需要何种启蒙?从思路上讲,精英们要思想中国崛起于世界的路径,但必须奠基于制度基础与发展阶段;要开创新的精神力量之源,建构精神大厦,但不能在尚未建设时就把既有的摧垮,导致精神虚无;要勇于批评监督公权力越界,官员失职渎职与腐败行为,但目的是强健国家、政府和社会,而不是瓦解权力运行机制和社会秩序……。形象的讲,要利于伤口愈合,而不是撕裂的同时往伤口中撒盐。根本而言,精英的姿态和立足点应当是也必须是积极的建设性的。

 

那么,我们怎样把精英引到这样的路径上来?重要的方法是确立科学的精英评价标准,标准当然是柔性的,且具体内容也有待达成共识,但爱因斯坦在悼念居里夫人时所说的话,或表达的思想内含和精神品质,应当为精英所关注,同时有所遵循。“第一流人物对于时代和历史进程的意义,在其道德方面,也许比单纯的才智成就方面还要大。即使后者,它们取决于品格的程度,也远超过通常所认为的那样。”这说明,要成为真正的精英,功利价值不可少,但这背后一定不能缺少品德的支撑。

 

该做什么样的精英,该形成什么样的精英阶层,这是走在大国道路上的中国政府和民众都必须深入思考的命题,也是一个可以展开讨论的命题。

 

注:本文刊于今日《中国青年报》,刊出标题《我们需要怎样的精英》,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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