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英文发音拼写规则杂乱？一起梳理这段英语史。

“@英文结构”推为您送的第1篇系列原创

其他语言大多经历了语音拼写改革，但英语从未真正经历过这样形式的统一拼写改革。

所以，现代英语拼写仍然是1300年英语变化历史的遗留产物。

英文词汇主要有四大来源(而这四大来源皆有各自的拼写系统。)：

1. 日耳曼语族核心（盎格鲁-萨克逊的语言和北欧挪威的古诺斯语言）

2. 法语来源（诺曼法语和巴黎法语）

3. 拉丁文

4. 希腊语

一、古英语诞生时期：拼凑的书写、口语的多种转写

英语拼写从诞生开始就遇到了困难：安格鲁-撒克逊人用拉丁字母代替北欧古诺斯语的如尼文字母(Runic alphabet)写作时，没有足够的字母来对应所有古英语的发音，所以有些字母对应了多个发音，同时使用了非拉丁字母。

同时，在早期英语时期，语言更倾向是一种口头语言，所以很多方言的转变会反映在拼写中。同一个词经常以各种形式拼写出来，甚至一个人的名字有多种写法。

这种情况持续存在于中古英语时期和现代英语早期，莎士比亚甚至也用多种拼写方法来写自己的名字。

二、中古英语时期：诺曼人的入侵，罗曼语族对日耳曼语族的改造

中古英语时期：这一时期以1066年讲法语的诺曼军征服入侵为起点的。

从此，很多法语词汇被吸收融进了英语中，他们仍保留原来的法语式拼写。

但为了适应英语，这些词汇的发音和重音发生了变化。

例如：

bigger(Germanic)----figure(French)

bridge(Germanic)----marriage(French)

sit(Germanic)----city(French)[法语中，c在字母e和i前发音为/s/]

kill(Germanic)----cell(French)

诺曼书吏改变了当时单词的拼写，因为他们更喜欢法国的拼写习惯。例如：

/tʃ/音在古英语中用c来表示，例如circe， 但经诺曼人改变，在中古英语中变为ch组合，成为chirche。

经此改变，ch组合又在法语中表示/ʃ/这个音。因此，在最近几世纪由法语来的借词中，ch组合又发音位/ʃ/音，例如champagne(香槟酒)，chateau(城堡别墅)。

同时，/tʃ/在短元音后拼写为“tch”，例如catch和dutch，但英文中也有例外，例如much，such。

诺曼书吏还将原有/kw/的拼写cw组合改成了qu组合。因此女王cwen变成了queen。

尽管qu组合在现代巴黎法语(Parisian French)发音为/k/了。

但在当时是因为盎格鲁-诺曼语(即英格兰地区的诺曼法语方言)中存在/kw/的发音。一些盎格鲁诺曼法语的借词中存在/kw/发音，例如：question，equal。

但随后巴黎地区法国人影响力上升，盎格鲁诺曼人势力衰微，从那时起，法语借词中/k/音也流行拼写作qu组合，例如etiquette。

也因此法语中很多词从来没有/kw/的发音，但保留了qu组合拼写，因为qu是法语中/k/音现在常见的写法了。

诺曼人书写还为/u/发音规定了"ou"组合的拼写。例如：

house的古英语写法hus到中古英语变为hous，

mouse的古英语写法mus到中古英语变为mous。

在一些情况下，他们还将v,n,m前面的u改写为o，这是因为在草书斜体中这些字母太像了。因此我们有了现在的come, some, love, son等单词，在这些词里，o发短元音/ʌ/。

但这种规则并没有得到完全的贯彻，因此我们也会遇到dumb，drum等等这样的词。

盎格鲁-诺曼人对英文拼写做了许多修改和补充，这些规则有时又会与其他拼写规则有冲突。

三、The Great Vowel Shift 和the printing press 元音大推移和印刷术影响：音变了但书写没变，任性的打字员到底用的是哪个地区的拼写？

1350年--1700年，从中古英语到早起现代英语和现代英语的过渡，发生了著名的元音大推移。

中古英语的长元音，都因不明的缘由，发生了转变。

发音变了，拼写系统也跟着变化了吗？事实并非如此。15、16世纪英国印刷术的普及，使英文拼写更加标准化，那个时候的拼写已经成为了固定形式。

因此今天的英文拼写，大多反映了百年前的中古英语。英文拼写的命运就这样把掌控在了印刷社相关出版编辑人员的手中，而当时并没有统一的相关拼写规范委员等监管机构。

William Caxton(威廉·卡克斯顿)，1476年将第一台印刷机带到了英国。

他所带回的佛兰芒人(Flemish)打字员将一些词语的拼写改变成符合佛兰芒语拼写的传统。例如ghost, ghastly等词汇中因此多了个字母h。

在15世纪到16世纪期间，基于伦敦英语的“标准”拼写逐渐形成趋势。

在此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有时单词的拼写来自一种方言，但发音来自另外一个方言。例如：

单词one和once使用East Midland中东部方言的拼写，但却用了南部方言的发音。

单词busy使用了West Midlands中西部方言的拼写，但却用了East Midlands中东部/London伦敦区的发音。

单词bury使用了West Midlands中西部方言的拼写，但却用了东南部肯特郡地区的发音。

（此段文字截图来自 李赋宁《英语史》第7页，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本）

在印刷术造成的影响中，我们可以概括的说，他们保留了原有保守拼写，而忽视当时元音大推移的事实。而在这段时间中，不仅元音发生变化，一些辅音从发音中消失了，但在拼写中他们仍然存在。例如：knife，knight。

诺曼式的英文拼写中“gh”字母组合对应两组辅音发音，但后来其中一个发音消失了，另一个发音/x/或消失或转变为了发音/f/。例如：light, night, laugh。

但是此情况也有例外，现代英文词汇中的常见词汇delight中的gh组合从未有过这两种辅音发音。

同时，还发生了另一种有意为之的英文拼写调整：根据词源重新规定词汇的拼写。

例如：doubt，debt，indict，isle，island等。          

另一个因讹误造成的拼写改写的例子是结尾出现mb组合。

例如：“dumb”一词中的b过去是发音的，但后来却不发音了。

但是有些词原本以m结尾，却错误地被改写为“mb”结尾，例如：limb，crumb，numb，thumb等等。由于存在不发音的因词源而补充的拼写b，人们无法根据发音判断拼写中是否有b，所以多加一个b，这种情况被称为hypercorrection过分更正。

四、文艺复兴以来的外来借词：更加多元

英文拼写最近一次的大震动发生在文艺复兴时期，此时的英语从法语、拉丁语、希腊语和其他欧洲语言中获得许多新的借词（大多是更具“学术性”意味的词汇）。这种现象的原因，是满足解释新概念而出现新词汇的需要，尤其体现在新兴起的科学、医学、艺术领域等。也因为此时兴起的对拉丁和希腊文学的风潮，促进了这次借词浪潮的发展。此间出现的词汇例子有：epitome，vignette, repertoire, amateur, camouflage, anesthesia, decorum,notorious, chlorine, renaissance等词。

从那时开始，持续有少量借词流入英文，这些词就常保留原来的拼写形式或直接音译的形式。例如：karaoke, tattoo, aficionado, kowtow等等。

有人说所有对英文拼写的历史影响，丰富了语言，历史问题让语言变得更加迷人。也有人会觉得英文拼写有点乱，让人抓狂。猜想能够将此文反复阅读琢磨梳理后会更倾向成为前者，而总是拼错还摸不到的要领的新手或许更可能变为后者。

Walter William Skeat:"...no one cantell how to pronounce an English word unless he has at some time or other heard it"（没有人能念对一个英文单词，除非他曾经读过或者听过这个单词。）

本篇内容主要为知名YouTuber，Paul的Langfocus频道一期内容的笔记梳理和个性相关材料补充，推荐相关延伸阅读首推李赋宁老师的《英语史》(2005年商务印书馆)等版本的优秀书籍和作品。文中未提及的问题点，欢迎交流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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