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战斗:美国陆军发行全新多域作战手册《战地手册FM 3-0，作战》
编译：防务小军
经过六年的理论研究、战争游戏和讨论，多域作战终于从一个未来主义概念成熟为发动大国战争的实用手册。
10月11日，陆军将正式发布新版《战地手册FM 3-0，作战》。这是一个从上到下的重写，更简短，更精简，并紧密关注指挥官如何执行多域作战，不是在未来几年的尚未建成的技术，而是在今天的陆军。
这里的新之处并不是多领域概念本身。这一理念实质上要求在陆、海、空、太空和网络空间这五个“领域”的武装力量之间进行越来越紧密、越来越计算机化的协调，以对抗像中国这样的高科技民族国家。相反，FM3 -0的新之处在于它全力用传统军事术语解释多领域，并有意识地使其适用于当前，而不是一些模糊的未来冲突。
陆军参谋长詹姆斯·麦康维尔上将(Gen. James McConville)在最近的一次独家采访中表示，“我们想早点把它推出去。”“(但)我们等了一段时间，只是为了确保我们能从乌克兰吸取教训。”
“现在，”麦康维尔继续说，“就像[新]武器系统一样，我们希望进入我们的士兵和指挥官手中，让他们在训练中心研究和使用这些理论，并确保我们的理论是正确的。随着我们吸取教训，我们将更新教义。”这是一个学习的永恒循环，从理论中得到的见解启发实践，从实践中得到的教训重塑理论。
FM 3-0的前一个版本于2017年本月发布，包含了一些关于“多域战斗”的简短章节，陆军最初将这一概念称为“多域战斗”，批评者认为它过于狭隘地专注于武器的物理冲突，而不是战斗的后勤、战略和政治背景。但2017年的大部分文本实际上是早期版本的延续。
即将出版的作战手册FM3 -0的封面。
相比之下，2022年的现场手册是一个完全的重写，从头到尾都注入了进行多域操作的必要性。它甚至第一次包含了陆军在海上战区(如太平洋)的作用的完整章节，以支持海军和空军，例如提供岛基空中和导弹防御。
堪萨斯州莱文沃斯堡联合武器理论理事会负责人理查德·克里德(Richard Creed)说:“这使多域作战不再是一个未来的概念，而是一个作战概念。”作为一名退役陆军上校和波斯尼亚、伊拉克和阿富汗的退伍军人，Creed致力于多域作战的发展，从2016年左右的一个广泛概念到今天的详细的、可执行的理论。
奎迪称:“我们必须用现有的力量来执行。”“你要和你所拥有的军队作战。”
新工具，古老技术
所以，当你剥去高科技未来镀铬，多域操作到底是什么?新的战地手册给出的答案是:在现代冲突中，一切都是如此。
“所有操作都是多域操作，”FM3 -0声明。“陆军在多个领域使用有机能力”:陆上的坦克、卡车和步兵当然也包括空中的直升机和爱国者导弹，网络空间的黑客，甚至海上的陆军舰艇。“而且，”手册继续说，“他们不断受益于空中和海上战略运输，以及他们无法控制的空间和网络空间能力，包括全球定位、卫星通信、情报、监视和侦察。”
换句话说，FM3 -0告诉那些可能对新奇想法持怀疑态度的军官，多域作战并不是什么激进的偏离:它建立在你每天已经进行的作战方式的基础上。它也不会对其他服务产生新的依赖:您已经依赖于它们——它们也依赖于您。
此外，《FM-3.0 战地手册》用非常传统的术语定义了多域作战，“即联合作战和陆军作战能力的联合作战”。对于那些不了解军事历史的人来说，“联合武器”是这本书中最古老的概念之一，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的军阀第一次命令手持长矛的部落成员保护手持弓箭的部落成员。亚历山大大帝就是这样征服波斯的，用他的“大脚伙伴”方阵的铁砧和“伙伴”骑兵的铁锤碾碎了大流士。纳粹就是这样对波兰、法国和俄罗斯进行闪电战的，他们使用当时的革命无线电来协调步兵、装甲部队和斯图卡。
奎迪认为，今天的不同之处在于，指挥官们需要进一步扩展联合武器的传统概念，将无人机、卫星、网络黑客和信息包括在内。
特别地，新手册所称的“信息维度”被描述为无所不在、无所不在的，而不是网络极客或心算间谍的深奥专长。奎迪说，在以前的陆军实践和理论中，“我们习惯于将‘信息环境’作为整体作战环境的一个子集来讨论，而这样做的问题是，它往往导致烟囱式的方法。”
从历史上看，美国士兵倾向于把“信息”当作一种专门的副业，主要计划的技术附件，或者被一位老派指挥官称为难以理解的“海豚语”。相比之下，在新的领域手册中，“信息成为了每个人的权限，而不仅仅是技术人员的权限，”Creed说。“当我做某件事时，就会产生信息效应。”
的确，“这是一个很大的技术问题，”奎迪补充道。“(但)这些内容——除非你写的是恶意代码——旨在影响或通知人们。”
每一个身体动作都会产生信息，因为人们感知到它的发生，并由此得出结论，无论对错。在阿富汗的村庄巡逻不只是为了找到塔利班分子开枪，还为了给当地居民提供安心的实体存在。即使在一场全面的常规战争中，军事行动也可能主要或完全是向敌人传递(反)信息。以1944年巴顿的美国第一集团军群为例，这是一个诱骗纳粹的编队，在诺曼底登陆登陆的地点上欺骗了纳粹。还有1942年对东京的杜立特(Doolittle)突袭，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损失，但却引发了日本人的过度反应，最终导致了中途岛战役的失败。
因此，除了国防部规定的五个领域——陆地、海洋、空中、太空和网络空间之外，新的陆军野战手册还描述了三个维度:物理、信息和人。每一个身体动作都会产生新的信息，这些信息反过来又会影响人类如何做决定，从而导致人们采取不同的身体动作。
奎迪说:“每个领域都有人、物质和信息的维度。”“技术能力非常重要……我们不会低估这一点....但冲突是人类挑起的。”
这是一个关于战争本质的古老真理，但美国军方却常常忽视了这一点。从历史上看，美国人倾向于关注可量化的数据:交付的物资或投掷的军火、在越南和阿富汗的“重大行动”(SIGACTS)中的死亡人数、在“机动”行动中击中的目标或在“非机动”行动中挖掘的村庄水井。
特别是在陆地上的战争，有70亿人居住，你不能把战斗减少到一个电子游戏，一个“敲”目标的技术练习。奎迪说:“针对冲突的方法根本不起作用。“你必须考虑到执行命令的人，你要对抗的人，以及与你作战的人。”
新的FM 3-0说:“致命武力的效用延伸到信息和人的层面，它[可以]影响敌人的行为、决策和战斗意志。”
这在战争史上并不是一个新想法，但对美国军队中的许多人来说却是一个新想法，而新的战地手册旨在让这个想法在现实世界中得到应用。FM3 -0重组陆军计划的方式，奎迪说，“现在，没有办法避免考虑到这三个方面。”
更重要的是，他认为，“这种模式适用于你所谈论的任何梯队”——从军团到排——“它适用于任何环境:在武装冲突、危机或冲突本身的门槛以下的竞争。”
热战冷和平
“武装冲突之下的竞争”是陆军对军事规划者曾经称之为“阶段0”的新理论术语，共产党人认为这是“政治战争”，而平民经常误解为“和平”。它是敌对大国之间不断的推拉，使用所有可用的手段:外交、意识形态、信息和错误信息、经济实力、代理战争、间谍活动和军事力量——有时只是作为被动的威慑，有时是公开的威胁，有时是“不包括战争”的有限暴力。在战地手册的框架内，这种不断的但受限制的竞争有时会升级到危机的地步，并有可能从那里演变成公开的战争。
来源:《军事评论》，2017年12月。
美国的许多对手认为，这一过程是一个平稳的连续过程，其间没有明显的防火屏障。新的FM 3-0警告说:“中国实施的措施(包括针对政府、经济机构、私营企业和基础设施的空间和网络攻击)水平较低，不会引发重大军事反应。”“在这些情况下，中国认为自己处于与对手的战争状态，但对手并不这样认为。这种观点上的差异是危险的。”但由于美国法律和习惯有明显的区别，新的领域手册在竞争、危机和冲突方面有单独的章节。
相比之下，2017年版用了整整三章的篇幅讲述“大规模作战行动”的各个方面。许多批评者指责陆军故意忘记了9/11后反恐和平叛的痛苦教训，就像它忘记了越南战争的教训一样。
“这是我们在2017年收到的最怀疑的问题的基础，”奎迪说，“‘嘿，你们这些家伙专注于大规模作战行动，却远离反叛乱。’”
奎迪说，2022年版FM 3-0承认，“最常见的冲突力量，陆军部队根据历史记录将进行的最可能的冲突形式是非正规战争。”“我们不会放弃这些，只是这不是这本书的重点。”
其他手册——既有现有的也有即将出版的——深入研究了反叛乱、顾问旅和特种行动，Creed解释道，以及常规战斗的战术细节和陆军的战略任务。他说，对于新的流线型FM3 -0，重点是陆军所谓的作战艺术，即战略和战术之间的中间地带，以协调特定战区的战争。这些都是针对高科技敌人的大规模战争，伴随着混乱和伤亡。
新的战地手册在第一章中写道:“尽管陆军部队执行的绝大多数行动不是发生在武装冲突的阈值以下，就是发生在有限的突发事件中，但陆军战备的重点是大规模作战行动。”“这种权衡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与准备好大规模地面作战的部队进行非正规战争，比与准备好大规模地面作战的部队进行大规模地面作战的风险更小。”
“这些行动通常需要高节奏、高资源消耗和高伤亡率。”
更直白地说:陆军需要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因为爆发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可能很低，但风险却高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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