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关系70年：基轴与方向

1950年1月18日建交的中越两国，70年来其双边关系沿着一条基轴前进，这条基轴包括三大过河石与两条主线；三大过河石是“同志加兄弟”“关系正常化”“合作共赢”；两条主线是中越友好是主流和互施援手、合作共赢为双边交往的主旋律。

一、中越本是“同志加兄弟”

1963年5月，胡志明在河内机场欢迎中国国家主席刘少奇访问越南时发表讲话，正式提出了“越中情谊深，同志加兄弟”的说法，中越关系为“同志加兄弟”的关系从此广为流传。

“同志加兄弟”的情感是在互施援手中建立的。1950年1月16日秘密访华的胡志明中国提出援助的要求，中国政府应允“越南需要什么就给什么”。通过一系列的互相支援、互相配合，使中越两党、两国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战友、同志和兄弟，“同志加兄弟”的中越关系从此成为世界外交史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同志加兄弟”的方式是在战争洗礼中升华而成的。中国帮助越南1951年打赢边界战役、1954年打赢奠边府战役，迫使法国同意从越南撤军。正是在这样的战争环境中，先辈们无法过多地考虑外交礼仪和外交国际规则的运用，摸着石头过河，终于找到这种“同志加兄弟”的合作方式。“同志加兄弟”的理想是在共同信念下培育起来的。中越共产党人为了实现共同的共产主义事业，由此形成了不计较利益多寡的兄弟一家亲的关系，在诸多领域展开初步合作，双方的感情是真挚的、友谊是牢靠的，理想信念是支撑这一关系的重要基础。

“同志加兄弟”关系的基本内涵包括：1.中越两国是一家，同一屋檐下利益可共享；2.兄弟关系可能顺畅发展，也可能有发生不愉快，但彼此应该协商解决；3.中越两国的外交独立、国家主权不因这个关系而受到伤害。

将中越关系与越南－老挝、美国和英国、美国和日本等目前国际上实际存在的几对特殊关系相比，中越“同志加兄弟”关系的特征是：1.没有任何的附件条件。不需要像英国那样亦步亦趋地跟从美国，也不像日本那样在世界舞台上看美国的脸色行事。2.双方的互信程度达到最高水平。

二、中越关系正常化的硕果

中越关系的第二块过河石是关系正常化。1990年中越在成都召开会议，纾解了彼此间的分歧，实现了关系正常化。2008年5月中越双方确定了互为对方第一个全面战略合作伙伴，迎来了双方友好关系发展的大好形势。具体表现在：1.中越在互施援手的活动中巩固了传统友谊。1990年中越关系正常化之后，中国继续援助越南。中国为越南改造、援建太原钢铁厂等5家工厂，中国公司承建了如越南现代化的标志性项目——河内吉灵－河东轻轨铁路、河内－海防高速公路等重大项目。越南在中国遇到2008年中国汶川地震、2020年初的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等重大灾害事件，及时地提供援助。这是中越牢固友好关系得以发展的证明。2.中越合作重划国界解决了陆地边界和北部湾口内的海上疆界。1999年12月中越两国政府完成了全长1350公里的陆地边界的勘界、立碑工作。2000年12月又在北部湾口内的界线成功。这是当代两国外交关系中又一重要成就。3.中越间的跨界贸易和投资惠及两国人民。自1990年以来，中越经贸关系持续攀高向上。2019年的双边贸易额1620亿美元的成绩，成为中越关系中的亮点。中越互为对方重要的贸易伙伴。目前，中越双方在“政策沟通”方面的互派特使、设立“中越指导委员会”、中越边境省份领导定期会晤、召开两党政治理论研讨会、两军边境高层会晤、开展北部湾联合巡逻、边境联合巡逻、联合打击跨境犯罪、法务合作、边境检验检疫等都取得了显著成果。4.中越跨境合作在国际上独树一帜。沿着中越边境从东到西摆开的跨境经济合作区，成为两国经济合作新的增长点。跨境经济合作是中越两国共同开辟的合作新道路，为世界其他地方所罕有。这些成就表明，只有关系正常化才能使国家间关系在正确的轨道上运行。

三、中越关系走向新时代

未来中越关系真正需要的是合作，而不是斗争，中越之间要多谈合作、常谈合作、畅谈合作，中越关系“面向未来“需要“合作共赢”。中越两国所从事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前无古人，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须在实践中不断摸索前进。中越两国巨大的经济改革成就，已经体现了社会主义道路的可行性、先进性。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伟大梦想足以让中越两国人民并肩前进。社会主义在中国和越南实践成功为其他国家和其他民族提供了新的建设模式选择，这是对人类前途命运的担当，是中越关系得以稳定前行的共同推力。目前，中越两国在外交领域的创新合作领先于世界各国，从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之间经常性的电话交谈到政府间的“中越合作指导委员会”，再到各级政府、各部门之间的经常性合作，构成了整套的从上到下的多领域、多角度、多层次的交流机制。总体来看，中越两国在外交领域已经形成的合作机制、交流方式、处置效果都非同一般，在遇到矛盾后能在第一时间进行沟通、协商解决。不论是贸易问题、投资问题，还是海上疆界问题，都只能通过和平协商的方式来解决。中越双方从中央到地方的多层级、多频次交流，足以让双方感受到彼此合作的诚意，找到合理的获得点，找到合情的退让度，找到合作共赢的最佳方案。未来的中越关系牢牢踩住“合作共赢”的第三块过河石，就能不停地继续前行。

四、结语

中越关系踩着“同志加兄弟”“关系正常化”“合作共赢”三大过河石，进入“大变局”的新时代。70年的中越关系开创了史无前例的新事业，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新成就，这其中有两条主线是鲜明的。第一条主线，中越友好是主流，敌对是短暂的，并且能在10年敌对之后实现关系正常化。这条主线昭示了中越关系可以经受最艰难的考验，经历过风雨的中越关系会更稳固、更值得珍惜。第二条主线，中越关系以互为友邦、互给援助、共同合作为主旋律，保持这条主线是避免矛盾升级和互信衰减的安全阀，也是今后双方努力的共同方向。那些感叹“天堂太远，中国却很近”的人，是因为没有看到70年的中越关系史是短暂的，两国关系中的利益分歧点是有限的，中越友好才是长久的、无限的、世代流传下去的。保持三大过河石和两条主线的中越关系，定会获得基轴不偏移、方向不动摇的稳定轨道，定会行稳致远，定会造福于人类。

（摘编自《南洋问题研究》202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