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一棵树】二十四节气里的朴树(寒露)
一
今天寒露。天气真变冷了。
五天前还是摄氏35度,太阳北移后,光线斜了,阳台扑进来许多光,光把阳台整成火炉,比夏天的任何一天都热;但今天的温度,却已经下跌至最低14度。可谓冰火两重天。
古人真是说一句有一句:白露不露身,寒露不露脚。寒露节气一到,该降低的温度还是得降低,这就是古人的智慧。
二
(掉叶掉得厉害的“土著”)
天气阴雨。
房前屋后,一共有五棵朴树。“土著”在房子的北面,它的树干最粗,也最矮,所以它垂下的枝条,离地近,我够得着。但它的叶掉得快,枝头几乎不见黄叶。房子南面的这棵距离最近,可观察有困难——树干很高,至少十米。它高高在上的树冠,只有到深秋来临的时候,才能成为观察物候的目标。今天推窗而望,细雨绵绵里,有几枝已经转成明黄。这是小区里最早染上秋色的树。“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从朴树始,冷冷的秋风里,无患子、榆树,枫香树都要开始黄了吧。
(楼南的朴树,五楼高的窗口看到的树冠)
而长在水边的朴树,两棵树紧靠着,其中一棵树的树干上还有络石缠绕。虽然它们看起来尚年轻,但络石一缠,有荒原野地的沧桑感。它们的周边有许多其他的树,也许树树相护,湿度阳光都好,还是一树绿色,既无黄叶,更不掉叶。
(水边紧挨的朴树)
与人各有个性一样,每一颗朴树亦有自己的个性。
三
(古朴树 )
我常感叹偶遇古朴树的不易,谁知道读我文章的人,为我留了心。
学生汤叶锋,国庆节前夕回老家,说找到了我要观察的朴树。
这几棵树,长在他外婆家的村头。树上的铭牌有点掉漆,依稀可见165年字样。挂牌时间为2018年。
他给我拍了照片,还拍了视频。
朴树很高,树皮不再光滑。树干上照例缠上了密密的络石。树干也粗,他抱着树比划,是一个人无法环抱的粗。
我很喜欢这两棵树的树型,它们站在村里的样子很自然,又有十足的古意。从视频看,这两棵朴树有一种硬朗的生机,高,直,树冠不是特别的大。所有的古树都有类似的特征。
一百多年的树,也算老树了。小汤说,有一棵树已经空心,看来没少受自然灾害的摧残。
它站在原地,一年一年,看人间百态,看山水焕颜。
令人高兴的是,我让他问问村里的老人,这朴树,用乡人的说法叫什么名字,他问后,说叫sopolangyu(音),听了这个发音我立马想到的四个字就是“沙朴榔榆”,而沙朴即是朴树,与榔榆同属榆科。
我终于知道朴树的本土叫法了。
一大收获!
我心已动,国庆假期必须去看看。他给我发了定位过来。哪知天气暴热暴冷,一场肺炎找上了我,现在每天都得往医院跑,不得已,只好暂缓脚步,国庆想去观树的计划也眼睁睁地泡了汤。
四
站在窗前,望眼前淫雨霏霏,近处的高楼和远处的山峦都浸湿了,深了颜色,天空是没有缝隙的厚重的灰,我想,等我身体恢复了,再去野外走走看看,去偶遇我想念的古朴树;而小汤外婆家的那几棵古朴树,它一定又苍老了一些吧。
2022.10.8 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