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灵异档案——窥降、化妖、银仙杀人事件……

太乙玄门 2022-11-29

档案廿六 窥降 


董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最近还把公司搬到高级写字楼。本以为搬到这栋位于城市中心旺区的商业大厦里,能把生意拓展到一个新台阶,可是搬过来没一个月就怪事连连,职员都终日提心吊胆,难以专心工作,生意自然一落千丈。 

董老板是无神论者,不信鬼神之说,虽然不少怪事就发生在身边,但他仍坚持自己的信念,认为是生意上的对手暗中搞鬼,所以就报警了。 

像董老板这种过于主观的人,从他口中是不能了解到事实的真相,因为他会添加一大堆自己的推断及猜测。幸好,他的秘书和他一起前来报案,所以我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位姓吕的秘书上。 

为免受董老板的影响,我特意请吕秘书到另一个房间问话,我说:“吕小姐,现在董老板不在场,请你放心把所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吕秘书点点头,详细道出最近遇到的怪事—— 

公司近两年的生意比较好,所以老板就想搬到市区中心,一来方便业务发展,二来换个大点的地方也方便多聘些人手。 

老板找过好几间地产代理,才找到满意的地方,就是现在公司所在的商业大厦。这座商业大厦位于市中心的旺区,交通很方便,租金也很合理,而且上一手租客把地方装修得不错,老板只是添置点椅桌就行了,根本没为装修花了多少钱。可是,搬进去之后,怪事就不断发生了。 

首先,我们一走进写字楼就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们,可回头却什么也看不见。这种感觉很奇怪,不是偶尔一两次,而是每时每刻都是这样,只要呆在写字楼里就会有这种感觉,但走到外面,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开始时只是有这种怪怪的感觉,虽然让人很不舒服,但我们都是打工的,所以不敢多说什么。可是,后来情况就越来越坏了…… 

因为公司生意好,有很多工作要做,加上刚搬迁到新地址,人手也未招聘足够,所以加班是无法避免的。就在搬迁后第一次加班的那个晚上,我忙到九点多也没把工作忙完。虽然有很多工作,但人有三急,总得上厕所。 

上厕所时,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虽然白天也经常有这样感觉,但在晚上这种感觉却让人心里发毛。而且当时厕所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特别让人害怕。上厕所之前,我觉得挺急的,但因为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所以怎样也尿出不了,这样使我心里更焦急。 

我当时想只是心理作用而已,背后什么也没有,没什么好怕的。虽然这么想,但心里总是毛毛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谁知道,这次回头竟然看见背后有一双眼睛,正确来说是两个眼球。 

我吓得尖叫,想冲出外面,但却忘记把裤子提起,因此绊倒了。当我从地板上爬起,提起裤子想冲出去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一回头就发现那两个眼球几乎贴着我的鼻尖,差点把我的魂儿也吓丢了。我发疯地跑回去,看大家才平静下来,我甚至连拉链也忘了拉上。 

之后,我病了好几天,请假在家里休息。再上班的时候,发现问题已经更严重了,男同事的情况还比较好点,女同事却全被那两颗眼球吓倒过。女同事要是穿裙子 上班,肯定会在桌子底下发现那两颗眼球,上厕所也是。我们都吓得不敢穿裙子,上厕所要么大家一起去,要么走到楼下商场的厕所。 

虽然我们都很小心,但那双球眼却越来越放肆,害得我们都无法专心工作。前几天晚上,就更加可怕了…… 

那晚我们又得加班,而且加班到很晚,大概十点钟左右,突然停电了。本来大厦配有自己的发电设备,我们的写字楼里也装有应急灯,但当时却瞎灯黑火,大厦的 发电机似乎没有启动,应急灯也好像全部坏了,而且窗外的光线竟然也没照进来,我们就像掉进黑洞里似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当时很害怕,不由自主地尖叫,但我叫了一会,却发现竟然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惊慌地叫其他人的名字,但却没有人回答,甚至连一点声音也没听见。我想冲出外面,但因为太黑了,撞到不少椅桌,使自己跌倒在地上。 

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就闭着眼睛在地上爬,凭着记忆爬向门口。没爬多久,我就摸到一个有点像皮球的东西,睁开眼睛看,竟然是一颗大眼球。 

我吓很整个人弹起来,这时候才发现周围全是篮球大的眼球,有些在地上,有些浮在半空。我不知道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为何仍然能清楚地看见这些怪物,只 知道自己很害怕。我想往外跑,虽然我已经分辨不到方向,但我还是想跑。可是,不管我往那跑,眼球都会把路挡住,根本逃不了。 

更可怕的是,那些眼球突然裂开,露出一张张长满锋利牙齿的大口,一起扑到我身上撕咬我的衣服。当把我所有衣服都撕碎时,眼球就围着我转,一边转一发出可怕的笑声。 

我被吓得晕过去了,醒来时,同事告诉我,所有女同事都跟我一样看见可怕的事情。但男同事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只是看见我们突然一起尖叫,然后乱跑乱钻,之后就哭着晕倒。至于停电,衣服被撕碎的事情则完全没有发生过。 

我跟灵犬一起来到董老板的公司,一进门口,灵犬就说闻到异味。溜了几圈后,他就肯定是福尔马林的气味,是从天花板里面传出来。 

我们费了一番功夫,从天花板里面取出一个被画满符咒的黄布包裹的玻璃瓶,瓶里装满绿色的液体,浸泡着两颗眼球。 

经过调查后得知,搞鬼的不是董老板的对手,而是上一手租客。上一手租客是个香港人,经常要往返本市及香港两地,因为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员工会偷懒,所以他请了个降头师在公司里下了“窥降”监视员工。结果弄巧反拙,员工都被吓得人心惶惶,倒闭当然无法避免。 

这位香港老板在公司倒闭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对藏在天花板里的“窥降”进行处理。而新搬来的董老板见这里的装修还不错,所以就没有再装修,因此也没发现天花板里的秘密。 

天书说:“窥降本来只是用作窥视他人,但这个藏在天花板里的窥降却因为失去了操纵者的控制,而胡乱吸收他人精的气,已经出现成妖的特征了。” 

“那把它消毁吧,反正董老板也不会追究什么。”我说。 

“也不是一定要把它消毁,留着也挺有用的。” 

“有什么用?”我不知道天书想到什么鬼主意。 

天书露出神秘的笑容:“它能把鬼瞳的阴阳眼变成千里眼。” 

天书这个主意是不错,但执行起来却不容易,我想鬼瞳一定会把这对泡在防腐液里的眼睛掉进垃圾桶,再砸上一块板砖。


档案廿七 敲门 


  “叩叩、叩叩、叩叩……” 

  一位叫小霞的女孩不断有节奏地敲门,但不管她怎样敲,也不会有人为她开门,因为她身处的是精神病院中的病房。 

  经医生诊断,小霞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如果不让她敲门,她就会发疯,但让她敲门的话,她却会很安静。我之所以找上她,是因为她涉嫌杀死自己的父母。 

  跟病房门外的同僚打过招呼后,为我引路的黄护士取出钥匙把房门打开,门的后面就是小霞的病房。房门一开,刚才一直在敲门的小霞没有像我想像那样扑出来,而是惊恐地往后退,退到床边就卷缩成一团,并不停颤抖。 

  黄护士示意我进入病房,当我们都进入后,她就立即把房门关上锁好,与我退到一旁。关上门后,小霞试探性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房门上,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门,再次有节奏地敲门。 

  黄护士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你可以问她问题,但最好不要直接问她父母的事情,这样会刺激她的情绪。” 

  我点头示意明白,然后走到小霞身前,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可以聊几句?” 

  小霞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但随即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门上,没有停下敲门的动作。 

  我想,如果我直接问她为何杀死自己的父母,她一定会发疯,然后黄护士就会直接把我踹走。所以,我打算先从她感兴趣的事情入手,而首选当然是她正在敲打的门。于是,我便问:“你为什么不停地敲门呢,敲门很有趣吗?” 

  小霞突然停下敲门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猛然抓住我的手,神经亏亏地说:“很有趣的,真的很有趣。来,我告诉你怎么玩……”她抓住我的手往门上敲,每次都是连续敲两下。 


  虽然我觉得跟一个精神病人一起在房间里面敲门,好像我也有精神病似的,但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我又不得不当一回精神病。跟小霞瞎敲了一会后,我装作不解道:“到底怎么玩的,难道就这样不停地敲门吗?” 

  小霞神秘地笑起来:“当然不是就这样敲门了,我只是让你先练习一下,让你掌握当中的窍门。” 

  “敲门也有窍门吗?”我佯作不解。 

  小霞像个大师傅似的对我说:“当然了,凡事也能分阴阳,敲门也一样,一下阳二下阴,要敲阳门敲一下,要敲阴门就得敲二下。” 

  “什么阳门阴门啊?我听不明白!”我装疯扮傻地问小霞,同时眼角往黄护士那边瞄了一眼,果然让我看见她在偷笑。 

  小霞突然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墙角,病床正好挡在我们与黄护士之间,显然她有秘密要告诉我。黄护士知趣地找了张凳子坐下,并随意地翻开一本杂志,病床挡住了视线,使我们不能直接看见对方。 

  小霞伸长脖子瞄了黄护士一眼,确定她没有注意我们才在我耳边小声说:“我现在教你玩一个很有趣的游戏,这个游戏叫作‘敲阴门’。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凡事都分阴阳,房子也一样分阴宅阳宅。不要以为我说的阴宅是坟墓,我所说的阴宅其实是房子的灵魂。” 

  “房子也有灵魂吗?”我问。 

  小霞以鄙视的眼光盯了我一眼:“当然有了,世间万物都有灵魂,那怕是一块石头一颗沙子都有自身的灵性,更何况是房子。不过也不是所有房子都有灵魂的,起码新房子不会有,一般只有楼龄超过二十年的房子才会有灵魂。” 

  我突然觉得头有点晕,小霞前一句说一颗沙子也有灵魂,后一句说不是所有房子都有灵魂,明显是前后矛盾。我想,如果我不快点把事情弄清楚,与小霞呆在一起多几天,我也会神经错乱。于是,我便催促她快点说。 

  小霞白了我一眼,说:“你要仔细听清楚每一个步骤,不然会有危险的。” 

  我问会有什么危险,小霞没有回答我,继续说:“要玩‘敲阴门’,必须选一间有灵魂的房子,然后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凌晨时分,把房子里的所有灯火熄灭,还得把门窗关好,把窗帘拉上,造成一个不透风的黑暗密室。把一切都准备好后,就在房子里敲打大门,每次都必须敲两下,‘叩叩、叩叩、叩叩’不停地敲,直至听到门外有‘叩、叩、叩’每次一下的敲门声响起,就小声地问‘谁在里面’。如果没有人回答,就把门打开……” 

  小霞突然不说话,我就问:“把门打开,游戏就结束了?” 

  小霞又露出神秘的笑容,说:“当然不是了,把门打开才是游戏的开始,因为把门打开后,你会发现门外与门里景象一模一样,是另一间房子。” 

  终于说到重点了,我佯作不相信:“那怎么可能,门外应该是街道啊,怎么会是房子呢?” 

  小霞认真地说:“因为敲门的时候把房子的灵魂叫醒了,而大门就是房子和它的灵魂之间的连接点,门里是真实的房子,门外则是房子的灵魂。” 

  “我不信,你肯定骗我。” 

  小霞被我弄急了,大声叫道:“我没骗你,是真的,是真的……” 

  黄护士看见小霞的情绪有点失控,就想过来帮忙,我立刻以眼神示意她先别过来,然后语带挑衅地对小霞说:“你怎么知道是真的,你玩过吗?” 

  小霞抓着我的衣服,神经兮兮地叫道:“我玩过,所以我知道是真的,门外就是房子的灵魂。” 

  小霞坠入我的圈套里,让我心里暗自偷笑,但我并没有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继续装作不相信,稍微提高声线说:“既然你玩过,那你就把过程告诉我,不然我绝对不会相信。” 

  小霞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双眼睁得都大,死死地盯住我,像害怕我溜走似的。她换了个位置把我去路挡住,在确定我不能逃跑之后,才开始讲述她玩“敲阴门”的经过—— 

  我家的房子在爸妈结婚之前就已经建好了,到现在起码有二十多年楼龄。那天晚上,爸妈都睡着了,我就把客厅里的所有门窗都关好,把电灯也关掉,甚至把电源总开关也关了,再把窗帘拉上,然后就在站在大门前轻轻敲门,每次都是连续敲两下,叩叩、叩叩、叩叩……我不停地敲,也不知道敲了多久,反正我很有耐性地敲,一直在敲…… 

  终于,我听见门外有敲门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很容易被我的敲门声掩盖,我甚至怀疑敲门声早就出现了,只是我之前没注意到。敲门声是一下一下的,叩、叩、叩……跟我敲门的节奏一样,我每敲两下,门外就敲一下。我心里又惊又喜,很想把门打开,但又害怕在门外等待我,不知道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犹豫了很久,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恐惧,猛然把门打开,发现门外什么也没有,漆黑一片。当我感到失望的时候,一阵恶寒从背脊升起,瞬间扩散到全身每一个细胞,还伴随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我之所以感到恐惧,是因为门外应该是一条街道,就算没有月亮,没有街灯,也不可能漆黑一片。 

  我知道自己成功了,门外的不是街道,而是另一个客厅,所以才会那么黑暗。又惊又喜的感觉再次出现,但这次“惊”要比“喜”多出千百倍。好奇心再次让我的胆子大起来,我往前伸出双手,在黑暗中摸索,一步一步地踏入门外的客厅…… 

  (“砰!”小霞突然提高声调,几乎把我吓得跳起来,但她却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述她的经历。) 

  一声巨响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几乎把我的心也吓得跳出来。我连忙回头扑向大门,但是大门竟然关上了,我想把门打开,却发现自己被关在门外。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门的另一面传来了敲门声,叩叩、叩叩、叩叩……每次都是连敲两下,节奏我刚才敲的一样。 

  我知道自己一定是被困在房子的灵魂里,我很害怕,很想逃出去。可是门锁上了,我又穿着睡衣,身上没有钥匙……钥匙,没错,是钥匙,只要我能找到钥匙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但钥匙在那呢?在房间,在我的房间。 

  我和爸妈的房间都在二楼,我的在左边,爸妈的在右边。我发疯似的冲上二楼,但因为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没走几步就被茶几绊倒了。我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手按在地上时摸到一件冰冷的东西,是刀,是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我像得到救命符一样,双手紧紧地握着水果刀,因为我不知道黑暗中是否隐藏着可怕的东西。 

  我握着水果刀背靠墙地走上二楼,走入左边的房间。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微弱的星光穿透窗户,把房间照亮。虽然星光很微弱,但我刚才一直待在黑暗之中,所以能凭借星光看清楚房间里的一切。 

  这并不是我的房间,虽然我肯定自己是走进了左边的房间,但这里并不是我的房间,而是爸妈的房间,躺在床上安睡的爸妈就是最好的证明。当我转过身想去自己的房间找钥匙的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这里是房子的灵魂,爸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既然爸妈在这里出现,那么“我”也会在这里出现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把冷冰冰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你在找我吗,还是找这个?” 

  我惊恐地转过身来,双手紧紧地握住水果刀。我看见“我”——另一个我,她就坐在床头,右手拿一串钥匙轻轻摇晃,左手拿一把水果刀在爸爸的脖子上比划。我冲她大叫,问她是谁,想干什么? 

  她把水果刀压在爸爸的脖子上,说她就是我,说我知道她想干什么。我知道她想杀死爸爸,于是我就冲上前和她拼命。当我用水果刀在她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痕时,她却诡异地对我笑了笑,说我杀不死她,接着她就消失了,但她的声音随即又响起。原来躺在床上的爸妈竟然都变成了‘我’,她们坐起来一起说我杀不死她们,我很害怕,也很愤怒,握着水果刀扑向她们,在她们身上乱插乱划…… 

  小霞的父母是因为身上有多处刀伤,并伤及大动脉而失血过多致死。至于凶器就是小霞提及的水果刀。我怀疑小霞是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杀死自己的父母,而她之所以会神智不清,极有可能是因为“敲阴门”的缘故。 

  房子是否有灵魂,我不知道,但房子有磁场却是肯定的。小霞玩“敲阴门”的时候,把电源总开关关闭,还把窗户关上并拉上窗帘,这样隔绝了大部分外界干扰,使房子的磁场变得更为纯正。而她在敲门的过程中,精神高度集中,并且过度紧张,加上受房子的磁场影响,极可能产生幻觉,并在幻觉中造成悲剧。至于她说的每次必须敲两下,我想并非问题的关键,因为不少人都有每次敲门敲两下或三下的习惯。 


  至于小霞杀死父母是不是纯粹因为“敲阴门”所致呢?对于这个问题,我有所保留。因为据我所知,小霞的父母对她的学习非常紧张,在出事前不久,还为她交男朋友的事情而大动肝火。因此,我不排除小霞的潜意识中有杀父弑母的念头,这一点从她知道另一自己想杀父亲的交代中,能察觉端倪。“敲阴门”也许只是释放潜意识的导火线……


档案廿八 化妖 


  卢老板是个建筑商,他报称在家里受到妖怪袭击,老婆及三名子女全部丧命,而他本人也受到重伤。 

  我们在医院给他做笔录,他的伤势可真不轻,右手被扯断,双脚的粉碎性骨折,身上其它地方也伤痕累累。他断断续续地给我们讲述了一段可怕的经历—— 

  那晚是周末,三个孩子都回来了。通常周末我都会带家人到外面吃饭,可是那晚下起滂沱大雨,所以我们就待在家里没有外出,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大概八九点的时候,正在浴室洗澡的二女儿突然尖叫,老婆就去看是什么回事,然而马上我就听见她叫救命。当时我正和大儿子在客厅商量给他买车的事情,于是我们一起冲往浴室。 

  来到浴室门口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老婆一脸惊恐地坐地上,不停地叫着救命,我和大儿子往浴室里面一看,看见里面有一团鲜血,形状就像一个巨人,有近三米高,几乎能碰到浴室的天花。它呆立着没有动,但不时有手脚从它的身体里伸出来。老婆颤抖地对我说,二女儿就在它的肚子里。 

  大儿子当场就吓呆了,不住地问该怎么办。我愣了一会就拿起一瓶沐浴乳,扔到那只妖怪身上,可是沐浴乳掉它身上就像掉到血池里一样,只是溅起几滴鲜血就没入它的身体里,没一会儿又掉落地上。我几乎把伸手能及的东西都扔到它身上,可是结果都一样,没入它身体,然后掉落地上。 

  当我把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光的时候,二女儿就从妖怪的身上掉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妖怪突然抬起脚,重重地踩在二女儿的头上,情形就像一盆鲜血倒到地上,血花四溅,更有一颗眼珠弹到我身上。当它的脚移开的时候,二女儿的头已经不见了。 

  我仿佛能听见妖怪恐怖的笑声,它对着我们狞笑,并缓缓向我们移动。它的腿并没有动,但却像水一像向我们流过来,而它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一滩血水。 

  我心里很惊慌,但我知道,如果继续待在这里,我们的下场会跟二女儿一样。于是,我拉起瘫在地上的老婆和被吓呆了的大儿子逃跑。当我们逃到客厅的时候,小儿子从房间走出来,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正想叫他快逃的时候,发现妖怪已来到他身后。 

  老婆不停结巴地说后面,后面,小儿子就回头看。就在他回头的时候,一只血掌拍在他的脸上,把他整个脑袋打掉,失去脑袋的身体随即倒下。妖怪并没就此罢休,踩着他的左脚,拉着右脚往上一扯…… 

  小儿子被撕开了两半,内脏散落在客厅四周,鲜血溅满每一个角落。老婆被眼前的景象吓疯了,坐在地上傻笑,并不时自言自语,我怎么拉她也没用,只好拉着大儿子逃跑。当我们逃出屋外的时候,背后响起老婆的惨叫声,但我却不敢回头,拉着大儿子往车子跑。 

  屋外下着很大的雨,我们任由雨水把衣服打湿,直往车子跑。钻进车子后,我立刻把车门锁上,心里只想着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我急很满头大汗也没能把车子启动,引擎好像坏了,但这辆车上个月才检查过,应该不会有问题。 

  就在我们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副驾的出风口里竟然流出鲜血。鲜血凝聚成一只大手,掐着大儿子的脖子。大儿子说不出话,只是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可是我能做什么?不知那里来的勇气,让我发狠地拿着方向盘锁砸向血手,可是却像打在水柱上一样,不但没对它造成伤害,反而穿过了它打在大儿子的腿上。 

  我眼睁睁地看着大儿子的脖子被血手掐断,他的头掉到我的腿旁边,鲜血像喷泉般从他身体喷出,把整个车厢染红。我几乎被吓疯了,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在暴雨中狂奔。我不知道自己要逃到那里,只知道不能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妖怪就会把我撕碎。 

  我不停地跑,跑了一会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我看见背后的地面一片血红,鲜血仿佛洪水一般向我涌过来,把我扑倒。我被淹没在血水之中,不能呼吸,在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跌落地上,睁开眼睛就看见妖怪在我身旁。 

  妖怪把我抓起,抛上半空,让我重重地跌落地上。我感到浑身的骨头都被跌散,但我脑海里只想着逃跑,就硬扛着爬起来。可是,当我准备发力逃跑的时候,腿却被抓住了。妖怪把我的双腿都扭断,我能听见骨头破裂的声音,剧痛使我不停大叫。 


  然而,妖怪并没有痛快地杀死我,它让我在地上爬,爬得慢或停下来的时候,它就会扭我的脚。当时,我真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当我已没有力气再爬的时候,妖怪踩着我的背,拉起我的右手。我感到右手被拉断了,剧痛使我失去知觉,但又使我有种解脱的感觉。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了…… 

  我和灵犬到凶案现场调查,屋外的证据已被暴雨冲洗得一干二净,但屋内及车厢里的一切却证实卢老板没有说谎,那的确是只有怪物才能做到的。 

  虽然之前的暴雨使调查难度增加,但灵犬还是凭着灵敏的嗅觉找到了凶手隐藏的地点,是一条下水道。我们在下水道里找到一具壮年男子的尸体,尸体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竟然严重脱水,几乎跟干尸没两样。我们还从尸体怀中发现一封遗书,这封遗书让我们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尸体生前是一名来自外地的民工,跟几个同乡一起在卢老板的建筑地盘里工作。每天洒血洒汗地工作了近一年,本以为工程做完了就能拿到工钱回家,可是工钱不但没拿到,还被卢老板的人打成重伤。 

  几个同乡因为伤得太重,又没钱医治,已客死异乡。他虽然伤势较轻,但已失去了工作能力,找不到饭吃,早晚也是死路一条。他很不忿,他和同乡都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为了生活到异地谋生,为何会得到这样的下场。 

  悲愤中,他想起了故乡的一个诅咒,他通过这个诅咒化身为血妖,他要复报卢老板,要杀死他家里所有人,但却要把他的命留下,让他比死更痛苦…… 

  天书了解情况后说:“遗书中所说的诅咒可能是‘化妖血禁’,这是一个种平凡人也能使用的民间秘术,可是代价却非常大。秘术的原理是把施咒者的灵魂分解,与自身血液混合,从而化身成为血妖,并拥有强大的力量。然而,这种状态只能维持一段很短的时间,因为施咒者没有修行基础,完全是以燃烧灵魂的方式来支持秘术的施行。当灵魂的能量耗尽的时候,血妖便会化成一滩血水。 

  “这种秘术最可怕的地方是,施咒者的灵魂会在化妖的过程中完全消耗,也就是俗语说的‘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丧失轮回转世的机会。” 

  经调查后发现,卢老板与多宗拖欠工资及严重伤人案有关,最后被判处入狱。其实,法律的制裁对他已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他早已得到了应得惩罚。


档案廿九 银仙杀人事件 


  一位姓赵的高中女教师在我面前不停哭泣,她的眼泪湿透了一张又一张纸巾。我不能分辨她是因为伤心而哭,还是因为害怕而哭,也许两者也是原因之一。 

  我花了不少时才让赵老师的情绪稍微平复,让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边抽泣一边把她的可怕遭遇告诉我,虽然她说得很乱,但我还是勉强弄明白事情的经过。 


  赵老师任教的中学,每年夏天都会组织刚毕业的学生去旅游,美其名曰“增广见闻、联谊感情”等等,而实际上只不过是让学校领导从毕业学生身上捞取最后一笔罢了。虽然参加旅游所需交纳的费用比市面价值要高,而且旅游的路线也非常冷门,但是不参加的话,拿毕业证的时候就会受到校方的为难。所以,大家也只好像给学校“捐献”那样,无奈地“踊跃参加”。 

  每个毕业班的班主任都要充当导游,带领自己的学生,赵老师已当了好几界毕业班的班主任了,所以也当了好几次导游。旅游的目的地,她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学校每一次组织旅游都是来这里,来这个很偏僻的所谓度假村。 

  度假村位于一个偏僻的小岛上,除了一些简陋的棚子外,再没有别的建筑物,让人觉得是个随时会出现土人的荒岛。在岛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除了烧烤和游泳之外,就只能盯着那些经常接收不到信号的电视机发呆。 

  这种鸟不下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就算让人免费来旅游,参与者也不得会有多少,更别说要支付高出市价的费用。然而,学校每次组织旅游的目的地必定是这里,也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校方的决定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如果领导没有暗中收受利益,谁也不会相信。 

  虽然赵老师每次来到这个“荒岛”都会和学生一起抱怨,并在心里暗骂学校的领导全是衣冠禽兽。可是这些抱怨和暗骂,都不能改变现实的状况,三天之内,她也必须和学生及其他带队的老师呆在这个鬼地方。 

  游泳、打沙滩排球、烧鸡翅膀……白天的时间还挺好过的,一眨眼就黄昏了。可是,当赵老师打算带学生找个好位置看日落的时候,却遇上“夕阳无限好,只是雨更大”的窘境。雨季的天气反复无常,刚才还晴空万里,突然一阵凉风袭来,大片乌云随即而至,倾盆大雨潺潺落下。 

  下雨了,仅有的娱乐节目也泡汤了。本来大家跑回房间,也就是那些简陋的棚子里,以为可以看看电视,玩一下扑克,谁知道先是电视机接收不到信号,继而连电也停了——岛上惟一的发电机坏了。 

  学生们怨声四起,老师们找度假村的管理者交涉,得到的只是一堆蜡烛。在部分调皮的学生煽动下,大家开始起哄,并吵着要离开。但是,要离开也不容易,除非是游泳健将,能在风雨中连续游上十数公里。因为岛上根本没有船,不到约定的时间也不会有船来接大家,要离开就只能靠游泳。 

  在得知再怎么闹也不会有结果之后,学生们只好在烛光之下,享受一顿“浪漫”的晚餐,再之后,就得自己想办法打发无聊的时间。 

  赵老师也觉得很无聊,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正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了。门外的是三个平时比较聊得来的女生,她们都是班里的班干部,分别是副班长小芬、生活委员小梅和英语科代表小蕾。四人吱吱喳喳地聊了一会后,小芬突然提议玩碟仙,小蕾随即赞成。但小梅却有点害怕,说玩碟仙可能会招惹恶鬼缠身,但不玩又实在无聊,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 

  决定要玩了,就得准备道具,白纸一大张很好找,笔一支也很好找,可是最重要的碟子却找不到。没有碟子当然玩不了碟仙,那该怎么办? 

  “不如我们改玩银仙吧!”也不知道是小芬还是小蕾的提议,反正大家立即就一致通过。银仙跟碟仙类似,就是用硬币玩的招灵游戏,硬币大家身都能翻出一两个,所以不难找。 

  其实玩银仙有两种方法,一种和碟仙没什么分别,也像碟仙一样不太危险。另一种是只能一个人玩,而且把银仙召唤上来后,手就不能触摸硬币,但硬币却会自行在纸上移动。后一种玩法,成功率很低,可是一但成功了,游戏者通常都会丧命,因为他召来的必定是含冤而死的厉鬼。 


  赵老师她们一共有四个人,而且都不想被厉鬼缠身,所以没必要玩后一种玩法。在桌子的四个角上各点上一支蜡烛,把白纸平整地铺在桌子上,然后在上面画上一个个与硬币大小相同的圆圈,再标上起始位、数字及一些例如是、否、好、不、有、无、男、女、水、火等常用字和常见姓氏。待一切准备好后,游戏就可以开始了。 

  小芬似乎很会玩这种游戏,所以由她来请银仙,当大家都把一根食指按在一元硬币上后,她就开始喃喃念道:“银仙,银仙,请从黑暗的深渊来到我的身边……银仙,银仙,请从黑暗的深渊来到我的身边……” 

  小芬不断重复地念着召唤银仙的咒语,不知道念了多久,原本冰冷,但由于吸收了四人食指的温度而变得暖和的硬币,突然缓缓地移动起来。硬币移动的幅度很小,而且只围绕着起始位打转。 

  虽然平时常有听闻碟仙之类的招灵游戏,但亲自玩,赵老师还是第一次。所以看硬币缓缓移动,她就忘记了老师的身份,兴奋地叫道:“上来了,上来了,真的上来了!接着该怎么办?” 


  小芬像老师教训学生般对赵老师说:“不要大吵大闹啊,银仙会不高兴的。我们要先问银仙几个问题……” 

  小芬分别问了银仙的年龄、性别和姓氏,得到的答应分别是:99、女、水。 


  接着大家开始问一些已知的问题,例如自己的年龄、考试成绩等等,银仙皆如实回答,没有半了差错。之后,大家开始问一些未知的问题,例如日后工作如何?是否能觅得如意郎君及将来的丈夫的姓氏等。 

  对于其他人的问题,银仙皆一一作答,当然是否属实,暂时还无法知晓。可是,不管小梅问什么,凡是关于未来的事情,硬币总是停留在“无”字上。 


  玩了一会后,小梅开始不高兴了,因为她的问题总是得到“无”这个答案,于是就说不玩了。虽然大家还想玩,但看见小梅一脸不悦,也不好意思要求继续。 

  大家都同意结束,小芬便对着硬币说:“银仙,银仙,谢谢您了,请您回去吧!” 

  小芬的话刚出口,硬币就移动到“不”字上。她不由皱眉,其他人则隐隐感到不安。她又说了几次,硬币还是停留在“不”字上,她就说:“银仙,银仙,您不想回去吗?” 

  硬币稍微移动,但还是停留在“不”字上,小芬又说:“您想回去,怎么不回呢?”这次硬币移动到“水”字上。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银仙到底想说什么。小梅突然害怕得颤抖:“送不回去就算了,我不玩了。”说着就想收回按在硬币上食指。 

  小芬见状欲出言阻止,但已经晚了,因为小梅的食指已经离开了硬币。就在食指与硬币分离的一刻,桌子四角的蜡烛随即熄灭,房间外风雨声大作,雷鸣震天,闪电划破夜空。 

  赵老师与小蕾因为害怕,都把手缩回来,黑暗中响起小芬的惊叫声:“不好了,银仙生气了!” 

  闪电的光线把房间照亮片刻,让大家看见小芬的食指仍按在硬币上,而硬币正引领着她的食指在纸上疯狂乱转。 

  小梅和小蕾因为害怕,尖叫着冲出房间。赵老师也想冲出去,但身为老师,她可不能掉下自己的学生不管。于是她惊恐地叫小芬赶紧把手指抽回。可是小芬却更惊恐地大叫抽不回来,像是被粘住了一样。 

  赵老师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正想帮忙把小芬的手拉离桌面时,小芬却突然一扬手,硬币便飞出门外。小芬吓得大叫:“快把硬币找回来,不然我们都会没命的。” 

  赵老师本来就已经六神无主了,给小芬这一说,更是吓得不知所措,一头扑出门,在倾盆大雨中摸黑寻找一枚小小的硬币。 

  然而,赵老师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当她想起怎么不找人来帮忙的时候,却发现小芬也不见了。 

  那一晚,所有老师学生以及度假村的管理人员都冒大雨寻找小梅等三名女生,但最后只找到小芬和小蕾。次日早上,大家终于找了小梅,但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小梅是在沙滩被发现的,经法医鉴定是溺水而死,种种迹象显示,她应该是在沙滩上被人把头按在水里淹死的。因为她生前似乎有挣扎的痕迹,衣服有几处被撕破,头发显然曾经被人粗暴地扯过。 

  调查在诡异的气氛下进行,小芬和小蕾一口咬定小梅是被银仙害死。但当我问她们离开房间后,去了那里,她们却前言不对后语,一会说找硬币,一会说去找小梅,最后干脆说被银仙附身,什么也不记得了。很显然,她们在撒谎。 

  在我连番审询下,小芬和小蕾终于交代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小梅与班上一名公认的帅哥交往,惹来她们两人妒忌,她们早已萌生谋害之心。案发当晚,正好下起暴雨,并且停电,这为她们创造了有利条件。为求脱罪,她们故意带小梅到赵老师的房间一起玩银仙,这样就能把杀人的罪名推到银仙身上。 

  在惊讶于她们竟然因为妒忌而杀害同学的同时,我不得不佩服她们惊人的才智,因为她们不可能是早有预谋的,所有的计划都应该是从刚开始下雨或者停电的时候才想出来的。度假村地处偏僻,所以几乎没有任何渠道能预知当地的天气,而她们计划必须暴雨及停电这两个条件。只有下起倾盆大雨,所有人都会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她们才有机会邀请小梅及赵老师玩银仙。而且在暴雨和停电的情况下,她们强行把小梅拉到沙滩时,才不容易被人发现。之后,她们在沙滩把小梅淹死,海水必定会把她们的衣服弄湿,而暴雨正好能把这一点掩盖。 

  她们计划几乎能称得上完美,完全把调查的方向误导到虚构的银仙身上。倘若她们不是在盘问的过程中露出破绽,恐怕就能成功脱罪。 

  这宗案件完结之后,我与赵老师见过一次面,她说自己经常会梦见小梅。在梦中,全身湿透的小梅不断对她说:“带我回去……带我回去……”


档案三十 逆转七芒星 


  “那晚是周末,我们几个没有回家,都留在宿舍里。凌晨零时一到,我就开始画魔法阵,我画的并非普通的魔法阵,而是最强大的禁忌召唤阵——逆转七芒星。” 

  说话的是一个美术系的大学生,她的名字叫梦芝,我在医院的病房里为她做笔录,因为她的六名同学离奇死亡,连全尸也没剩,只有一堆难分彼此的白骨,而她本人也好不到那里。单看外表,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她还不到二十岁,因为此刻的她与八十岁的老婆婆没两样。 

  梦芝沙哑的声音,枯干的躯体,以及雪一般的白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欧洲中世纪的巫婆,尤其是她那双深深陷入眼眶但却炯炯有神的眼睛。她的身体十分虚弱,连医生也担心她还能不能撑上三天,但她的精神状态却非常好,虽然每说几句话就要休息一会,但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们—— 

  我是学美术的,但我喜欢的并非人体扫描或者油画之类,而是神秘的魔法阵图案。我花了不少时间来研究这方面的书籍,从三芒星到十二芒星我都仔细研究过,其中最让我感到兴奋的是七芒星。 

  现存的资料对七芒星魔法阵的记载非常少,甚至连它的作用也记载得含糊不清。我在MSN上与一位外国的网友聊起这个话题,她竟然对此非常精通,还给了我相关的资料,但同时亦警告我,不要胡乱启动这个可怕的魔法阵。 

  通过研究,我开始初步了解七芒星魔法阵的原理,也明白它被视为禁忌的原因。原因是它的力量过于强大,是凡人难以控制的,而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建立与地狱连接的通信渠道,与“地狱七君”中的某位对话。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试想一下,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竟然能与地狱的天皇巨星直接对话,那是多么神奇的事情。而且对方还是拥有无上智慧的“地狱七君”之一,对他们来说,我们就跟愚昧的原始人一样,随便一句话也是我们的无上真理。 

  我开始心动了,忘记了网友的警告,打算召唤“地狱七君”,因为只要对方愿意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也能成为全世界最著名的学者。可是,我有点担心只有我一个人难以启动魔法阵,于是我把主意告诉同学,她们都是半信半疑,但最后还是有六名同学愿意参加召唤仪式。 

  我们约好在周末大多数人都回家的时候进行召唤仪式,她们都来到我的舍室里,一等到凌晨零时,仪式就开始了。我们一起刺破手指,把鲜血滴进颜料里,把两者混合后,我就用来画魔法阵。一般的魔法阵必须先画“圣圆”,就是主阵外的圆环,这样做是防止魔力外泄,一旦施法失败也能作出补救。但逆转七芒星阵不同于一般的魔法阵,圣圆的存在只会限制力量的凝聚,最终导致召唤失败。因此,我没有画圣圆,直接在舍宝的地板上画出七芒星。 

  七芒星是整个魔法阵的主体,画的时候必须心无杂念,并且要一气呵成。但是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情况下,要画出一个完美的七芒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整个美术系大概只有我才能做到。 

  当我把七芒星画好后,立即就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我知道这是因为魔法阵已开始凝聚力量。虽然我只是画了主体部分,但没有圣圆的阻隔,魔力外泄是必然的事情,与此同时,魔法阵亦能更迅速地凝聚魔力。 

  我在七芒星的七个角中分别写“地狱七君”的名字——骄傲的路西法、愤怒的撒旦、暴食的别西卜等等,除此之外我还在周围画上很多魔法符号。当我把个魔法阵完成的时候,舍室的灯突然熄灭,强大的压迫感变成无尽的恐惧,所有人都发出惊恐的尖叫,除了我,因为我知道这是正常的。 

  我让同学们分别站在七芒星的星角外,她们很害怕,甚至想离开。但我警告她们,不能完成整个仪式的话,很可能会招来魔鬼的报复。她们更害怕了,乖乖地听从我的吩咐。 

  我和她们一起分别站在七个星角外,开始祈祷,祈求“地狱七君”的降临。当我念完召唤的咒文后,魔法阵开始发光,光芒很弱,但却能掩盖一切俗世的光源。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我能看见大家惊恐的脸庞,但大家身后就只有无尽的黑暗,仿佛置身于一个广阔而黑暗的神秘空间之后中。 

  魔法阵中央突然冒出一小撮火焰,火焰的颜色是黑色的,诡异的黑色。火焰上冒出黑烟,黑烟渐渐凝聚成一个很奇特的形态,是一只肥大的巨型苍蝇。我突然听见对方的声音,他说渺小卑贱的人类,呼唤伟大的六翼天使别西卜大人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还没回过神来,身边的一位同学已被吸入黑烟内,随即不断有白深深的人骨飞出。其他同学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被迷住,全都痴痴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我慌忙对着黑烟说,你是谁?是别西卜吗? 

  对方说他是别西卜大人众多化身中的一个,但也能代表别西卜大人的意志。说完又有一个同学被吸入黑烟里,片刻后她已跟之前那个同学一样,变成一堆骨头。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已经有两个同学变成了白骨,这叫人怎能不慌呢?慌乱中,我胡乱地问对方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同学。对方说,第一个是召唤的代价,第二个是回答问题的代价。 

  我还没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第三个同学已被经吸进黑烟里。我当时很害怕,对着黑烟大叫停止,说我要终止这次仪式。但对方却说没把祭品全部吃光,是不能结束的。看着第四个同学变成的骨头的时候,我无力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地说,祭品是指我们七个吗?对方说是召唤者以外的六人,他说完第五个同学也成为白骨了。 

  我呆坐了很久,对方不耐烦地说我还能问一个问题,我苦笑着,说我能活下去吗?对方说可以,接着第六个同学也被吸进黑烟里,变成一堆白骨飞出来。我无奈地面对眼前可怕的事实,准备念驱逐的咒文,送走眼前的魔鬼。可是对方却突然说:“你想得到强大的力量吗?” 

  我无奈苦笑,说想。对方让我把手伸进黑烟里,我不由自主地照对方的意思办。然而,我得到的不是强大的力量,而是一具虚弱老迈的躯体…… 

  在我为梦芝做笔录的那天深夜,她突然失踪了,我们找遍整个城市每一个旮旯也没找到她。她的主治医师说,她的身体非常虚弱,连下床走路的力气也没有,没别人帮助是不可能离开病房的。而守在病房门外的同僚却说,当晚除了护士之外,再没有其他人靠近过病房。 

  梦芝就这样神秘失踪了,难道她是被魔鬼拐走,还是她真的得到了魔鬼的力量呢?天书认为后者比较可信,虽然魔鬼在世人心中的形象是贪婪而狡诈,但作为高等智慧,有必须欺骗一个“低贱的生物”吗? 

  天书拿出笔纸,不断地画着七芒星的图案,画了老半天也没一个像样的,更别说像梦芝所说那样一笔画出完美的七芒星。看着她画得满头大汗也没能画出一个七芒星,我突然想到一个疑点,梦芝如此醉心于魔法阵,甚至能一笔画出完美的七芒星,没可能不知道召唤魔鬼必须献上祭品,难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她早就打算出卖自己的同学,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魔鬼的力量? 


  真相如何,已难以查证,因为梦芝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如果她真的是为了得到力量而出卖自己的同学,把她们当作祭品献给魔鬼,那她与真正的魔鬼又有何区别呢? 

  其实,从某个角度看,人类何尝又不是魔鬼中的一员呢?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