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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真人秀一定要“跑遍全世界”?《好运旅行团》用地域文化破题

2017-08-13 张榆泽 广电时评


旅行类真人秀一定要“跑遍全世界”吗?由大业创智和东南卫视联合出品的《好运旅行团》给出了一种新思路:在有限的本土资源中挖掘出无限的节目创作素材,更在这一“深挖”的过程中实现了节目与经济、文化的多重互动。

武夷山下的古旧祠堂里,邹式茶饼技艺第30代传人邹小桃正在做茶饼。从洗茶到蒸茶,再到压茶,环环相扣,如同一部纪录片般流畅、完整。但镜头陡然一转,故事的主角由邹小桃变成了温兆伦、田亮等六位嘉宾,原本稍显单调的制作过程也变成了两组比赛的游戏竞技,让做茶饼变成一种更有趣的文化活动。

 


“沉浸式旅游”不止于概念 

“沉浸式旅游”,是节目开播之初媒体为《好运旅行团》贴上的一个标签。新概念的提出固然是件好事,但若是只停留在概念层面也不足以构成一档节目真正的创新步履。《好运旅行团》是否真得“沉浸”下去了?“沉浸”的路径和效果又如何?


人类学家想要了解一个村落、一个民族或者一段仪式的前因后果,就得进入“田间地头”去观察、探访甚至亲身体验。《好运旅行团》呈现出的样貌,就更像是一次带着电视娱乐气质的“田野调查”。


在“武夷山万里茶道”一辑中,六位嘉宾跟随当地制茶人一同体验了一系列的制茶工艺。从“做茶饼”到“茶百戏”,再到“摇青”,观众能透过这一次的茶文化体验看到传统文化的内在肌理。



“沉浸”不仅体现在全程参与活动,还反映在参与嘉宾的“进入感”之上。通常情况下,节目中会设置一位贯穿全程的“导游”,莆田电视台主持人莉莉、朱子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姜东成、茶艺师傅陈丹妮……不同身份、特点的当地“导游”令人们能在节目中看到福建各地的文化样貌。不管是乡长楼主、侨胞乡绅,还是各家各户擅长技能的普通百姓,甚至是一位编草绳的奶奶,都能与这档节目“融洽”相处。


第二期节目中,嘉宾在霞浦沙江村的石板路上进行曳石比赛,整个街道的居民都前来“围观”为兄弟旅行团加油打气;第三期节目中,嘉宾体验客家的传统婚嫁习俗,笑料迭出的同时却也把这一种传统表达得有声有色。



细看之下,《好运旅行团》的形态更像是真人秀与纪录片的结合:用真人秀来讲述故事、用纪录片来记录文化。从参差林立的古屋航拍,到幽静深远的菜畦全景,再到布满青苔的瓦片特写,绕过门帘,长镜头推上去是一位身穿唐装的老者在对一杯茶精雕细琢,地域文化的独特性渐次得以勾勒。


《好运旅行团》的“沉浸”,正是通过这样一种“真人秀+纪录片”的方式告诉观众,打动人心的不是走马观花,而是进入其中,才能知觉文化的魅力所在。

 

“一隅之地”胜过“广撒网”

鲁迅在《致陈烟桥》中写道:“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为世界的。”他从木刻、绘画和文学中悟出的这句话,恰恰能为当下的电视节目创作提供一种新的文化解读视角。


从“南戏活化石”到被列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九鲤灯舞;从妈祖文化到霞浦沙江曳石;从传统畲族民居保育最完整的村寨到莆田卤面、米饺、乌米饭等特色美食……它们反映着一个地区独特的生活状态、风俗习惯,甚至于价值信仰。与此同时,借由真人秀的方式,这些“传统”也成了观众眼中最“新鲜”的所在。



有人疑惑,作为一档旅行类真人秀,《好运旅行团》选择“一隅之地”完成整个节目的创作,底气在哪里?为什么不带着嘉宾“跑遍全世界”?其背后显露出的,则是一种文化自信。节目中呈现的民间文艺对多数电视观众而言或许陌生,但却是当地人长久以来在生活和文化实践中孕育、打磨出的精品,既源远流长,又形式多样。这样的扎根在每个现代人身体内却时而被忽视的基因密码,其实具有着强烈的共情基础。


当然,“民族”与“世界”始终是相互磨合的关系。从文化传播的角度来说,如今有不少的传统文化都面临着传播的困境,从京剧到山水国画,从诗词到节日习俗。我们既拥有了更丰富的平台和渠道,又面临着更多元文化的影响和冲击。选择“一隅之地”,既是东南卫视在电视竞争下半场的“无奈之举”,但同时也是其有力的“独门暗器”——基于本土文化对传统进行电视化开掘,在福建的媒体平台更有能力讲好福建的故事。


与此同时,对《好运旅行团》而言,更为深入、集中的文化体验,能够提升人们对“山川湖海”的认知度,进而实现观众到旅游者的转化,这同时传递出一档电视节目潜在的内容变现能力。

 


“真人秀”和“旅游”何以融合?

旅行类真人秀走到今天,光靠一张丰富的嘉宾行进图已经难以满足观众的审美需求。当前,旅游业在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的背景下正处于新的发展期之中,看似不相关的真人秀与旅游业,如何产生化学反应?《好运旅行团》给出了一份自己的答卷。


旅行类真人秀在中国已经走过一段不短的发展之路,创作经验逐渐得以固化,节目形态也臻于成熟。如今看来,旅行类真人秀正在剥去“华服”,不断回归自己的底色。如此看来,往文化上靠拢似乎是“旅行类真人秀创新”的题中应有之义。



“文化旅游”并不陌生,其内涵之丰富或许对于《好运旅行团》而言无法全盘实践,但能够迈出这一步尝试却有着重要的意义。特殊的文化形式、新奇的文化体验是旅游吸引力的重要来源,《好运旅行团》在旅游发展和电视综艺的融合之路上,更多指向的是双向互动的动态创意过程。旅游本身为电视综艺提供了丰富、个性的文化资源;电视综艺又借助嘉宾的不同组合“演练”了一场生动的旅游体验,把“诗和远方”拉扯到荧屏前,把冷冰冰的景点和传统风俗变成一场穿越时空的文化感受。


另一方面,福建拥有众多的旅游资源,但这些旅游资源所在地大多为经济总量小、基础设施薄弱的扶贫开发重点区域,如寿宁、霞浦、赤溪等。近30年来,不少贫困地区都通过发展旅游业走上了脱贫致富之路。在如今国家要创新扶贫模式的大背景下,《好运旅行团》中对当地文化有选择地将真人秀与旅游联动到一起,背后显露出的则是“旅游精准扶贫”的现实意义



《好运旅行团》瞄准了贫困却有旅游开发价值的靶点,节目第十期前往的寿宁县下党乡曾是福建省定贫困乡、宁德地区四个特困乡之一,嘉宾们通过教老奶奶学习食材的英文表达,教村民刘老师注册个人微博……既形成了推动节目进程的“笑果”,又提升了当地村民“利用新媒体传播”“接待外宾”等重要技能,让“输血”变成了“造血”。


《好运旅行团》恰似一个多功能转换器,从当地挖掘出有意思的文化,再通过节目的加工,反过来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这个新鲜的模型不管是对电视业界,还是对当地政府,都提供了一种有益的思路。当“旅行”与“真人秀”真正融合到一起,《好运旅行团》或许还会有更多意义能够被继续发现……


作者:张榆泽


编辑:张月 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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