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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创证券首席宏观分析师：张瑜
执业证号：S0360518090001
联系人：张瑜（微信 deany-zhang）【战疫系列报告】
限于资料来源限制，所作估算不一定全面准确，仅供参考。
春运是我国独有的一年一度的周期性人口迁徙现象，探其主要原因，一是我国区域和城乡发展不平衡，二是国人的传统文化观念。每年的春运整体上呈现“荡秋千”的规律——节前从哪里来，节后回哪里去，几亿人的往返浩浩荡荡蔚为壮观，这千里迢迢的努力就是“年味”，每年春运全国旅客发送量可达二三十亿人次。受新冠病毒肺炎疫情影响，今年的节后人员返工进程受到极大影响，多数节后需返工的人员仍滞留在老家，至正月十五，返程高峰仍未出现，客运量仅有往年同期的十分之一。在全国各地复工复产在即之际，当前全国究竟还有多少人需要赶路返工？一是这些人不返回工作城市，复工怕是巧妇难为无“人”之炊；二来这也意味着这些人的返城也将是疫情防控的一次挑战。评估的开始，需要先了解我国总计有多少离家外出务工的人？根据外出农民工人数（1.73亿）来估算下限，用全部流动人口（2.41亿）来评估上限，因此，外出务工人数在1.7亿~2.4亿人之间。那么今年有多少人春节返乡了呢？人数约为1.48亿。2020年1月10日至1月24日（腊月十六至除夕），全国铁路共发送旅客1.69亿人次，民航发送旅客0.28亿人次，合计1.97亿人次，扣除全国高校学生返乡人数（2019年春节，通过铁路返乡学生数约为1070万，考虑到2019年学生数有所增长，估计2020年春节之前有1100万学生返乡）及正常工作及生活出行需求（20%），所以我们预计春节前通过铁路和民航返乡的务工人数在1.48亿人左右。那么到现在为止，返程了多少人？也就是说还有多少人需要“赶路”？今年春节后十七天返工人数仅0.44亿人（去年同期1.55亿）。简单对比来看，预计目前有约1亿人（1.48减去0.44）人尚未返工，这些人仍需“赶路”。“赶路”的人都去向何方？一线城市是主要目的地，北上广深合计约1100万（北京待返程人数305万，广州337万、上海222万、深圳220万）。推迟的返工潮，对哪些行业冲击更大？受疫情冲击影响，2020年春节后返工潮推迟，预计尚未返工的外出农民工人数行业分布分别为制造业（2144.3万）、建筑业（1429.5万）、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937.6万）、批发零售业（721万）、住宿餐饮业（514.9万）以及交运仓储和邮政业（393.3万），分别占各行业从业人员比重为17.7%、21.1%、54%、6.9%、17.5%和15.1%。按比重来看，对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建筑业和制造业等行业冲击较大，直接拖累行业的复工复产率，不考虑疫情防控力度和防控物资稀缺，仅由于“人力”不足导致的对制造业和建筑业复工率的刚性拖累在20%左右，对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的复工率刚性拖累甚至超过50%。综上，返城潮刚刚开始，从返乡1.48亿人来看，目前行进才约1/3，仍有七成比重约1亿人还需“赶路”。这有两层次含义，对复工而言，意味着实际复工率可能难以过半，（这与我们之前《什么是复工的马蹄钉——从口罩的估算讲起》报告中口罩评估的复工率结论基本一致）；对疫情而言，返城的挑战需要谨慎面对，大城市能否在返程结束后保持新增疑似病例平稳是疫情拐点的重要标志之一。预计2020年离家外出务工人数在1.7亿~2.4亿人之间。用上下限的思路来估算全国离家外出务工人数。首先，用外出农民工人数估算其下限。据《2018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我国2018年农民工总量为2.88亿人，其中外出农民工1.73亿人，所以，1.73亿是离家外出务工人数的下限。其次，用流动人口规模估算其上限。据2019年中国统计年鉴，我国2018年流动人口数量为2.41亿，此处只包括跨省流动人口和省内跨市流动人口，市辖区内人户分离的人口未包括在内，那么，2.41亿则是离家外出务工人数的上限。预计外出农民工数量和流动人口数在一两年内不会发生较大变化，所以我们估计全国离家外出务工的人数在1.7~2.4亿人之间。
预计当前我国尚有1亿人左右并未返工，还需“赶路”。铁路和民航是我国外出务工人员的主要交通方式，春节前以返乡为主，春节后以返工为主。第一，从2020年春节前后返工返乡人数对比来看，2020年1月10日至1月24日（腊月十六至除夕），全国铁路共发送旅客1.69亿人次，民航发送旅客0.28亿人次，合计1.97亿人次。首先，去掉全国高校学生返乡人数1100万。2018年全国普通本专科在校人数2831万，2019年春运共售出2138.2万张学生票（包括往返），故普通本专科学生返乡人数约为1070万，占比约38%，考虑到2019年高校学生数可能有所增长，预计2020年春节高校学生返乡人数约为1100万。其次，考虑到春节前仍有工作及生活出行需求，假设此部分占比为20%，应当扣除。所以我们预计春节前通过铁路和民航返乡的务工人数在1.48亿人左右。1月25日至2月10日（正月初一至正月十七），铁路和民航共发送旅客0.44亿人次，此部分不包含学生（教育部2月7日通知，未经学校批准学生一律不准返校）。简单估算，节前返乡人数约为1.48亿，节后返工人数约为0.44亿，预计目前全国仍有1亿人左右还需“赶路”返工。第二，从2020年和2019年的节后返工人数对比来看，2019年正月初一至正月十七，铁路和民航共发送旅客2.05亿人，同样考虑去掉高校学生返校人数（1100万）及正常工作和生活出行需求（占比20%），2019年节后十七天返工人数约为1.55亿人。2020年节后十七天返工人数仅0.44亿人，简单对比来看，预计目前有1.1亿人尚未返工。
北上广深四大一线城市即是人口大城，也是经济大城。北上广深外来流动人口占比高，是春节后返工的主要目的城市。北上广深非户籍常住人口分别为780万、961万、563万和848万，其中，深圳是典型人口输入城市，非户籍人口占常住人口比达到65.1%，该占比最低的是北京，但也达到36.2%。目前，一线城市的待返工人数仍然较多。百度迁徙规模指数可反映迁入或迁出的人口规模，城市间可横向对比。相比2019年，一线城市的百度迁入指数春节后一直处于低位，正月十二（2月6日）以后，指数才有所触底回升，但相比去年水平，仍然很低。
目前一线城市尚未返工的人数大概有多少呢？我们预计，北上广深待返工的人数分别为305万、244万、337万和220万，未返工人数占非户籍常住人口比分别为39.1%、25.38%、59.88%和25.94%。外地未返工人员对四大城市的复工复产节奏可能会有拖累，随着疫情逐渐得到控制，各地的返工潮也可能随之而来。
在我国的流动人口中，农民工占据大多数部分，这是我们后面用外出农民工数据对节后返工人数分行业估算的主要依据。第一，从规模上看，2018年流动人口为2.41亿人，而外出农民工规模为1.74亿人，即使二者在统计口径上有差异，但从绝对规模看，外出农民工也是我国流动人口的主力。第二，从行业分布上看，流动人口主要分布在制造业、批发零售业、住宿餐饮业、社会服务业和建筑业，五个行业占比合计超过80%。而农民工主要分布在制造业、建筑业、批发零售业、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以及交运仓储和邮政业，六个行业占比合计超过85%。行业对比看，两者较为相似，尤其体现在制造业、批发零售业和建筑业三大行业分布上，可以说，流动人口和农民工的主要“交集”就是这三大行业的从业人员。
预计2020年外出农民工返乡人口占比约为65%，返乡人数约为1.04亿人，从事制造业和建筑业者返乡比例较高。根据《2014年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农村户籍的流动人口返乡比例超过6成，其中，制造业和建筑业从业者返乡比例分别为73.2%和70.4%，批发零售业和交通运输业从业者返乡比例分别为58.2%和58%。2018年我国外出农民工为1.74亿人，假设外出农民工人数变化不大以及2020年外出农民工返乡人口占比为65%，则2020年春节返乡农民工人数约为1.04亿人。假设各行业人员返乡比例大致不变，则从事制造业、建筑业、批发零售业和交通运输业的外出农民工返乡人数约为3372万、2248万、1254万和684万。
2020年春节后17天，铁路和民航共发送旅客0.44亿人，假设节后返工人员均为外出农民工，返工农民工与整体农民工的行业分布基本相同（乐观估计，外出农民工实际可能低于此数），结合前文对2020年外出农民工返乡人数的行业分布以及我国各行业从业人员数和分布状况，预计尚未返工的外出农民工人数行业分布分别为制造业（2144.3万）、建筑业（1429.5万）、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937.6万）、批发零售业（731万）、住宿餐饮业（514.9万）以及交运仓储和邮政业（393.3万），分别占各行业从业人员比重为17.7%、21.2%、54%、6.9%、17.5%和15.1%。
从行业看，受疫情冲击影响，2020年春节后返工潮推迟，对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建筑业和制造业等行业冲击较大，直接拖累行业的复工复产率，不考虑疫情防控力度和防控物资稀缺，仅由于“人力”不足导致的对制造业和建筑业复工率的刚性拖累就达到约20%，对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的复工率刚性拖累甚至超过50%。我们的估计可能偏乐观，第一，返工人员不可能全是外出农民工，第二，各地区对各行业复工复产节奏安排不同，建筑业和住宿餐饮业等复工复产节奏靠后，所以返工人员中，从事该类行业的人员占比可能比我们假设的更低，如此，对建筑业和住宿餐饮业的复工冲击可能更大。
广东、上海、北京和浙江是节后返工的主要目的地，也是疫情防控的重点区域，随着后续复工复产，该四省市的疫情防控压力较大。用各省市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的差值来观察节后返乡人口的目的地分布，广东、上海、北京和浙江是主要目的地。2018年，广东、上海、北京和浙江的外省人数分别为1844万、961万、781万和737万人。怎么考虑该四省市后续疫情防控压力？第一，观察本地疫情严重性和扩散可能性。结合当前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的分布，广东、上海、北京和浙江的确诊人数分别为1177例、302例、342例、1117例（截至2月10日），其中，广东和浙江是除湖北外的疫情重灾区，确诊人数在全国分列第二、三位，在返工潮到来之际，广东和浙江要做好本地疫情扩散防控。第二，考虑外来输入疫情的可能性。京津冀外来流动人口中，河南、山东和黑龙江是主要来源地，而河南的疫情较为严重；上海的外来流动人口主要来自安徽和江苏，安徽疫情较为严重；珠三角城市群人口中，外来流动人口占比近一半，是外来流动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群，湖南、广西、四川、江西和湖北是外省流动人口主要来源地，而湖北、湖南和江西疫情较为严重。随着复工复产的推进，外省人员陆续返工，该四省市后续疫情防控压力较大，既要防止本地疫情扩散，又要防止外来输入疫情，对卫生部门和交通运输部门均是较大考验。但目前各地对疫情严重地区的外来人口会实施较为严格的跟踪管控措施，以及对当地疫情的防控力度不减，虽然后续疫情防控压力较大，但整体可控，不会导致疫情大面积扩散。
具体内容详见华创证券研究所2月11日发布的报告《【华创宏观】还有多少人需要赶路？——战“疫”系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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