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135位中产阶级职场妈妈对话后，我发现平衡家庭事业是伪命题

文 | 米饭

少年商学院新媒体副主编

今天是母亲节。提起“母亲”，大家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温柔勤奋，贤惠持家，爱与付出？

在大众认知中，“母亲”这个角色向来自带光环，在家她是“贤内助”，主要担起育儿和家务职责；对外她是在职场上乘风破浪的“战士”，奔波忙碌，雷厉风行。

“职场妈妈”这个词，背后好像就暗示着她需要同时兼顾母亲、妻子、员工、女儿等多重角色。就像大部分职场妈妈时常被问到的一个问题：

“你是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的？”

先勿论其背后强加在妈妈个人身上的压力和家庭职责，当了妈妈后，很多人都表示：工作与家庭之间很难做到平衡。

平衡家庭与事业是伪命题？

对于职场妈妈来说，既要关怀孩子成长，又要照顾家庭，还要兼顾职场上的个人发展，无论从时间还是精力上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根据《2020年职场妈妈生存状况调查报告》显示，职场妈妈每天在工作上投入9小时左右，而87.2%的职场妈妈下班后还要陪伴家人，每天平均还要花1.6小时在家务上。也就是说，新时代的职场女性已经贡献着将近四成的家庭收入，但还是要投入更多时间在家务、教育孩子身上。

（来源：智联招聘《2020年职场妈妈生存状况调查报告》）

（来源：皮书数据库《中国女性生活状况报告（2017）》）

试想下，妈妈们早上起床送孩子上学，又得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上班，算上通勤时间，大半天就这样过去了。下班回到家，还要操持家务，辅导孩子功课，加上亲子陪伴时间，到最后真正投入休息和娱乐的时间，可谓少之又少。要想在工作与带娃之外，腾出提升自我愉悦的时间，更是难上加难。

最令人糟心的是，工作-家庭在时间上的冲突，比如说工作安排和孩子的学校重要活动之间难以抉择，比如说孩子生病了而自己刚好出差不在家......

每每这种时候，职场妈妈都很容易心生愧疚，总觉得自己对孩子没有做到尽职尽责。《2019职场妈妈生存现状调查报告》数据显示，超过八成职场妈妈对小孩感到愧疚。

（来源：BOSS直聘《2019职场妈妈生存状态》）

尤其在教育焦虑泛滥的当下，妈妈们为了不让孩子在这场教育军备竞赛下落后，真的是使劲了浑身解数：幼儿园开始就是各种各样的兴趣班补习班，还没升学就为了学区房掏空了腰包，培养孩子德智音体美全面发展结果把自己练成十项全能.....这背后，无一不需要妈妈们大量时间、精力的付出。

所以说哪有什么平衡，不过是职场与家庭双重压力裹挟着职场妈妈在关键时刻有所选择而已。

职场妈妈们不需要平衡

她们需要的是公平

其实，“工作-家庭冲突”并不是中国职场妈妈独有，而是令全世界职场妈妈都束手无策的难题。

美国社会学教授凯特琳•柯林斯所著的《职场妈妈生存报告》，就聚焦了4个社会政策和文化环境各不相同的国家中职场妈妈的生存现状。

作者5年内深度访谈了美国、瑞典、德国和意大利的135位中产阶级职场女性，深究“工作-家庭冲突”产生的根源，从职场妈妈的视角了解什么样的方法和支持才能够帮助她们缓解这一冲突。

看完这本书，你会发现，无论是哪个国家，职场妈妈对工作和家庭生活的满意度以及应对工作-家庭冲突的方法和态度，取决于她们所处的社会环境，而非个人的努力。

书中作者明确指出：在工作与家庭之间，妈妈们并不需要平衡，她们需要的是公平。

把工作-家庭冲突看做是由于无法平衡两者而导致的问题，这无异于仍旧将之视为被压力吞噬的妈妈们个人的责任。

而我们强调“工作-家庭公平”，是想明确：

职场妈妈面临的工作-家庭冲突，并非女性个人能力欠缺或者处理不当所导致的，而是植根于职场的文化态度和政策以及福利制度所造成的的结果。

所以，我们无需因为无法兼顾工作和家庭而过于焦虑、苛责自己。要解决工作-家庭冲突，不仅仅是家庭内部的事情，还有社会责任。正如作者所说，每个社会都义务创建一个让每一位社会成员都有机会和能力充分参与有偿劳动和完成家庭义务的机制。

作者通过综合分析4国职场妈妈的生活现状，发现瑞典妈妈是所有中产阶级职场妈妈中满意度最高的，因为她们不仅在工作-家庭政策上获得了充分的支持，主流文化态度上也鼓励和支持父母双方同时家庭和育儿职责。

（图源“一条”，根据《职场妈妈生存报告》整理）

480天的带薪育儿假，并鼓励父亲和母亲休同等时长，让父母双方共同承担育儿职责；完整的公立幼托体系，低价的托管费用，还有对托管机构师资、基础设施的严格监管，都让父母能够安心上班。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帮助和补贴，怪不得很多瑞典女性都说，成为母亲和拥有工作不仅能够兼得，甚至还相辅相成。

在德国，无论是前民主德国还是联邦德国，职场妈妈想要在工作上有进一步的发展，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想要追求更高事业目标的妈妈反而会被称呼为“事业狗”。所以很多妈妈都是在育儿的同时，做一些兼职工作。

意大利的职场妈妈更为明显地感受到工作与家庭之间的冲突，她们兼顾两种身份的唯一方法就是——将育儿工作外包给其他家庭成员、或者低收费、不太正规的照顾服务。

而美国职场妈妈跟我们国家比较相似，更倾向于养育孩子是自己的事情，主要的家庭和养育职责也是落在妈妈身上，所以她们背负的工作-家庭双重压力是最重的。

当然，职场妈妈所面临的的种种问题并不仅仅是社会政策导致的，更大的社会环境，包括对于性别平等、就业以及母职的普遍看法，都是理解以及解决这些妈妈所遭遇的冲突的关键因素。

职场妈妈们的共同渴望

目前国内已经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为职场妈妈们保驾护航，比如说延长产假、设立育儿假、延长生育津贴发放天数......但从更大的社会环境来看，她们还是遇到很多阻碍。

最普遍的情况就是，在影片中女性被问及婚姻、生育状况的人数比例高达58.25%，而男性仅有19.59%；
在婚育阶段女性被调岗或降薪的人数比例为6.39%，是男性的6倍之多；
再如，在中国女性休完产假的比例为60.1%，而男性休完陪产假的仅为17%......

从这些数据大家可以感受到，大多数人对性别分工的刻板印象，让养育孩子的压力最终还是落在了妈妈身上。

在男女工作状态越来越平等的今天，育儿不应该只是在教“如何成为一位好妈妈”、“如何平衡好家庭与事业”，因为生儿育女从来都不应该只是某一方的责任。

作者在书中提到，她采访了那么多职场妈妈，发现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渴望——想要感受到自己能够相对平等地兼顾有偿工作与育儿职责，且不会因此使自己在家或职场上处于弱势地位。

妈妈可以拥有多重社会身份，但首先她是一个独立的人，更为包容的社会环境、更多人的尊重与支持，可以给予职场妈妈们处理工作-家庭冲突的安全感和自信心。

只有这样，才会让女性觉得能够兼具个人成就感和获得感，而不是说成为职场妈妈让自己牺牲掉某些自我价值。

孩子眼中的职场妈妈即完美妈妈

现在很多职场妈妈所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和焦虑，同样非常大，她们尤其希望自己能在孩子面前是一位完美妈妈。

但我觉得，这种这种完美期望只会剥夺你做母亲的乐趣，并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如果我们先追求「尽力做好」，而不是「完美」，心理负担会不会更轻一点？

再说，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在孩子眼里不是完美妈妈呢？

前段时间，少年商学院百万阅读以“你心中的完美妈妈是怎样的”为题，开展了一期少年圆桌派活动，不少孩子认为，即使妈妈早出晚归，工作忙碌，但能抽时间陪伴自己做喜欢的事情，她已经是完美妈妈了。

（来源：百万阅读少年圆桌派学员留言）

最后，希望每位职场妈妈在成为母亲这条道路上，都能越来越从容。无论是工作晋升还是孩子成长上，都能有源源不断的成就感。祝各位妈妈母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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