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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贫富!浙江要实现不可能的任务?

小传姐 老干体 2021-09-23

最近,有一个地下消息在疯传:浙江作为共同富裕示范区,将在全国范围内“均贫富”,用我们熟悉的话语,即打土豪、分田地。
而在全国范围内,对资本的态度已然全面转化,正如前些年对公知这个词的使用一样,资本是继公知之后,近十年内社会形象大幅度转变的名词之一,一如马校长一夜之间从马爸爸变成近乎于“妖精”。
作为一个关注第一代企业家的公众号,“老干体”的后台,也有类似留言:“你竟然为资本说话?!”
社会情绪如此,共同富裕示范区一出,人们依据可见的历史往事,便往土改、公私合营的方向去考虑了。家传的一些个人口述史中,有不少相关的历史事件记录,前段时间不少人来讨书稿,用于研究。
浙江的反应向来灵敏,高层通过一份不显山不露水的中央刊物《中国扶贫》明确表态:共同富裕是普遍富裕基础上的差别富裕,不是同等富裕、同步富裕,更不是均贫富、杀富济贫。
 为什么是浙江,究竟什么是共同富裕?我们试图推演一番1958年未能实现跑步进入的共产主义,能否在60年后,快步进入共同富裕。


均贫还是均富

梁山好汉们说起来上山之后皆兄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但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座次,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差距的一视同仁呢,就连亲生的孩子,也没有一对父母能够完全一碗水端平,无非是规则、制度公平罢了。

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20年浙江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52397元城镇居民、农村居民收入水平连续第20年和第36年居各省区首位。

除了“富”,还有“共”:城乡居民收入比为1.96,自1993年以来首次降至2以内,连续8年呈缩小态势。


上图是浙江农村的村居,你能想像出它的价值吗?如果有朝一日农居市场放开,其市场价值远不止一套别墅那么简单。可以说,目前的浙江农民已经比较富裕,如果政策松绑,允许农居进入市场,那农村造富的机会,绝不亚于城市的拆迁户。

在中国,由于历史上政策的原因,一直在牺牲农村保障城市,除了东西、南北等地域差距,在同一个行政单元,城乡差距是每个人能够以肉眼看到的差距。

浙江在全国范围内成为模范生,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既出富豪,也能共同富裕。不仅在一个地市的行政区域内实现城乡居民收入比降至2以内,也在全省范围内,实现了各个地市之间的区域共同富裕。

可以说,这是个双富裕

在2020年人均收入最高的100大城市中,浙江的11地级市全部上榜,上榜比例全国第一,江苏、广东两地紧随其后。

相较之下,广东有粤西北、江苏有苏北,无论区域还是城乡之间,均无法与浙江相比,这也是为什么浙江成为“模范生”“示范区”的重要原因。

从示范区的由来可以看出,本轮共同富裕绝非“均贫富”,而是有差别的共同富裕。

均贫富的政治理想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传统,但无一例外,我们之前的均贫富,包括六十年前的“艰难探索”,可以武断一点,全部实现了均贫。号称兄弟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梁山上,其实座次分明,第几把交椅相对应的待遇差别,任何地方都能看出来。

而在苏联,则建立了最不公平的领导人特供制度

在人家历史上,小康和均贫富这两个美好的愿意一直存在,却一直走向它的反面。从古至今,除了原始共产主义式的饿不死式分配,人类均贫富的场景还没有出现过。

如果现在把“共同富裕”理解为“均贫富”,那大概率还是会失败。但如果理解为整体达到较高的富裕水平,但仍然承认可承受的贫富差距,那对我们这个国家来说,无疑是从未有过的一大步。但在国外,其实不少国家已经实现了这一步。
因此,浙江的任务,可说艰巨,但如果按照后者理解,倒也不是不可实现。
这可能也是浙江能成为这个“示范区”的重要原因。
有些人一直不服气浙江,但我还是得说,在高层的定义中,浙江就是“模范生”,一定要承认和面对这个差距,并各自成长。



人与地方是不同的

我可能要给一些地方的朋友泼水了:由于人口增长停滞甚至将来下滑,国内已经超过一半城市在萎缩,如果未能在过去的20年间实现经济腾飞,您所在的城市,大概率只能成为“废都”了。

年轻人其实已经在用脚投票了,浙江、广东等区域吸引了全国各地的人口,地方和员工都获得了成长,这当然是进步。不能说因为东北人到了广东发了财,从国家大局来看就是失败了。

其实,在20年前,来自边远贫困省区的大学毕业生还要被强制回本省就业,以实现省域之间的均衡发展。包括省际之间的大三线、浙江省内的小三线建设,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从未改变过最终的竞争格局。

而在过去几年里,西部、东北、中部所投的资源和政策不可谓不巨大,但区域差距不但未能缩小,反而在拉大。

其实,一个国家的经济分布是有规律的,日本一半人口生活在东京,美国也不是所有的城市都发达。要让每个区域、城市都发展起来,这是违背空间经济学基本原理的。所以我只能不客气地说,有些地方,天然条件所限,仅就经济层面,就是发展不起来的,除非像当年的美国西部那样发现了金矿。

下面的灯光带,便是空间经济学经常使用的图示,东亚最亮的区域,除了我国东部的长三角、珠三角和台湾、京津冀,还有韩国和日本,朝鲜半岛有一段是漆黑的夜,那便是朝鲜。

但这并不意味着有些地方的人必须受穷。无论社会主义祖国,还是其他邪路国家,在这一点上都有相似的追求:缩小贫富差距。

但这个缩小,不是指地区之间,而是指人口之间。

恰恰在这一点上,浙江成为全国目前表现最好的省份。

由于严格的户籍制度,我们国家历来缺乏人口流动的传统,将人地严格捆绑,以致人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实只要看看几十年前的民国文学作品就知道,中国人和其他国家的人民一样,一直是在流动中寻找发展机会的,凝滞不动的时间,不过就是最近的六十多年。

而改革开放以来,人口的流动仅在劳动意义上有了一定程度的放开,但并没有在社会结构方面彻底放开,导致了一系列问题。如果彻底放开人口的流动,将人地分离开来,相信全国范围内的人口之间的贫富差距将会快速缩小。也即人口必须流动,才能解决问题。

但是,并不是人只要换个地方工作就能发财,不是的。

我经常跟东北和华北来的小伙伴们讲,在杭州,如果你不创业,不要来,这里的工资标准只有上海和北京的2/3不到。

当年我从北京来杭州,从月薪上万降到4000,领导还说要“经过努力是可以实现的”。就在这几年里,不少北京职场的朋友南下杭州,最初也是无法接受杭州的低薪而返回北京,思虑一年之后才再次南下。

从2020年的浙江人收入来源看,人均工资性收入、经营净收入、财产净收入和转移净收入分别为30059元、8313元、6136元和7888元。

全民资本家,而非全民无产者,这是浙江共同富裕的真相!

如果一个人来浙江打工,而不考虑创业获得经营性收入、不通过其他运营获得财产性收入,那么你就白来浙江了。

在目前,如果要缩小贫富差距,最有可能实现的是城乡差距,而非区域差距,这也是本轮共同富裕与前几轮西部大开发、东北振兴、中部崛起等战略有很大不同的地方。

共同富裕的对象是人,而非地方!



推广而非取消浙江经验

浙江经济形态以前被称作“小狗经济”,一典型的多元而非统一的同质化发展路径,一县一品、一镇一品乃是经济的常态,从来都是自发增长、区块链式去核心式分布,而非大一统。

当然,这两年随着浙江不断高光亮相,“小狗”这么“贱”的称呼已不大用了,但其本质未变。

最典型的莫过于杭州市余杭和萧山两区,萧山是民营企业最发达的,而余杭当年以国资为重,错过了机场;后来萧山却错过了阿里,被余杭抢走了。如今两区一南一北,是杭州实力最雄厚的区。

上图为浙大设在萧山的研究院,下图为余杭创业园区梦想小镇

如今的杭州,多点爆发,哪怕炒房,任何区域都有机会,投萧山和投余杭的都对了。娶了余杭妻子的,很长一段时间羡慕萧山女婿。市区的与郊区的互相看不起几十年,但结果是也都对了,押注哪里都有机会而不像北京那样,一环二环层次分明,正黄旗镶白旗旗旗分明

就在7月19日,浙江山区26县跨越式高质量发展暨山海协作工程推进会在杭州举行,省委省政府对山区26县未来的发展进行了详细部署。到2025年,26县要在发展特色产业上拿出成效,每个县都要形成自己的特色产业平台,谋划一个百亿级产值的特色生态主导产业。

这完全就是推广浙江过去的成功经验!不要小看经验,它比纸上的理论经得起考验!

这也意味着,浙江不仅要继续缩小城乡差距,还要在省内继续缩小区域差距。

除了省区、市区的地理空间去核心化,浙江的特点是,从时间轴上看,无论是当年的工业化,还是后来的城市化、信息化,每一步都跟上了,每一步都创造了财富、总有人抓住风口实现了财务自由。从历史来看,错过一波,不要急,还有下波,机会不断被创造出来。

有一次碰到一个青岛来的政府考察团,我说,如果你们不能创造公平而开明的竞争环境、不能提供资本市场的支撑,仅政策优惠不会有效果。

不信你看看温州的春节,全球各地的温州人回来过年,互相走动的时候就是在开投融资大会,有人拿着项目找钱,有人拿着钱找项目。



撰稿|家传研究小组

记录家传、创业史小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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