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朝鲜怎么样了？一位中国游客的真实记录 （多图预警！）
作者：谷全文
本文来源“世界华人周刊” 首发于杨恒均游学公众号（ID：yanghengjun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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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朝鲜与美国剑拔弩张之际，联合国又刚刚通过新的一轮制裁朝鲜决议，此时的朝鲜处在世界的风口浪尖。8月12日，我参加了一次朝鲜之旅。
前往平壤旅途风景
整个旅行团80多人，绝大多数是离退休人员，有一位老军人92岁了，还有一位坐着轮椅的80多岁的老军人。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不同原因的朝鲜情结，如那位92岁老军人，自己的战友牺牲在朝鲜战场上。有的父辈是军人，虽然人没直接参战，但曾受过动员，为实现父母遗愿而来朝鲜。我的动机呢，则是一定要亲眼看看朝鲜这个世界奇葩国家，不知哪天垮台了，留下遗憾。
前往平壤旅途风景
在丹东经过漫长累人的出境手续，终于乘朝方大巴跨过鸭绿江大桥，到达新义州。入境手续没有想象的复杂。手机、照相机和Ipad在丹东时就被收走，交给朝方检查，不得将有损朝鲜领袖和国家的图片视频以及美国、韩国的影视带进朝鲜。虽说严格，但逐一检查是做不到的，不少人手机设置了密码，所以实际上上交手机检查只是个程序。所有行李通过X光机检查，人身也被检查。
通过新义州海关，我们又乘大巴来到新义州火车站，6人一个包厢，刚坐定，有人从窗口递进6份盒饭和矿泉水，算是午餐。
前往平壤旅途风景
火车启动了，很快驶出新义州，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下翠绿的稻田、玉米田和远处的农舍。小河潺潺，牛、羊低头吃草，小孩子在河里洗澡……大家兴奋的站在车窗边，纷纷拿着手机、相机拍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兴奋劲开始消退。忽然觉得包厢内热得不行。刚上车时，火车工作人员要我们关严车窗，说是有空调。可是此刻一点凉气都没有，我们只好打开车窗透透气。过了一段时间，似乎有些凉意。就这样时热时凉，大约5点多钟，我们到达了平壤。
旅行团全团分成三个小团，分乘三辆大巴离开车站。以后的旅游行程都按此分组，我被分在第一组。此时的旅行团人员由于昨日夜里在火车上过夜，今天又劳累一天，有些疲惫。但朝方导游说要按计划游览一些景点，大家打起精神，再加上初到平壤的兴奋，纷纷鼓掌同意。抢在夜幕降临之前，拜谒了志愿军友谊塔，参观了千里马塑像和凯旋门，然后到一家餐厅，享受来到朝鲜的第一顿正餐。餐后到达下榻的宾馆——松山饭店。
参观千里马塑像和志愿军友谊塔
平壤凯旋门
下榻的松山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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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8月14号）早上自助餐后，全团启程前往平壤西北部的妙香山景区。经过三个半小时的颠簸，终于来到四面环山、郁郁葱葱、风景秀美的妙香山景区。首先走进国际友谊展览馆参观。这座上万平方米建筑号称全石建筑，地下一层几十个展厅展示世界各国领导人，友好机构和人士赠送给朝鲜领导人的有本国和地区文化特色的各种礼品。有一个大厅专门展示斯大林送给金日成的三辆轿车，更有一个宽大的大厅只为摆放前苏联领导人赠送的一架螺旋桨飞机。还有三个大厅分别矗立着中国制作的金日成、金日成夫人、金正日三座蜡像。整个参观过程不准拍照，相机和手机都存放在进门处。
妙香山景区
国际友谊展览馆
随后又游览了不远处的普贤寺。在附近的香山饭店吃午餐。餐后返回平壤。接着马不停蹄前往万景台参观金日成故居，然后来到万景台学生少年宫观看朝鲜少年儿童文艺表演。我们到达少年宫时表演已经开始，小演员精湛的表演一下子吸引了我们，动作娴熟整齐，声情并茂，很是专业，但是也太成人化，缺少了少年儿童特有的童真和烂漫。节目一个接一个，最后演出结束谢幕的时候，台上竟有近百名小演员。离开前我们把从国内带来的糖果、小食品交给了导游，再转交给少年宫的孩子们。
自始至终陪同我们的讲解员
馆内展品（照片下载于光盘，选择与中国有关的部分展品）
游览普贤寺
万景台金日成故居
学生少年宫
当天最后的游览项目是参观乘坐平壤地铁，地铁在地下平均100米处，站厅高大，顶上是彩色的吊灯，墙上是彩色壁画。大厅显得昏暗，车厢老旧，车内人不是很多，没有广播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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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8月15号）一早就下着雨，三辆大巴载着我们前往南部的开城，参观板门店景区。快到开城时，朝鲜导游再次告诫大家不要对哨卡和军人拍照。结果我们车里一名团员不听告诫，在停车检查后启动时，在车后窗拍照。被哨兵发现，拦住大巴，直到朝鲜导游要过相机，拿给哨兵当面删除，才得以放行。
平壤地下铁
雨时大时小，大家撑伞而行，先参观了位于朝鲜境内的停战谈判会场，然后又来到南北朝鲜军事分界线。站在楼上举目望去，朝鲜一方军人身披雨衣坚守岗位，南韩一方空无一人。（据有的团员介绍，韩国也有板门店旅游项目，因军事形势紧张，已暂停）
当年板门店谈判桌
谈判大厅的门卫（当然偷拍喽）
当年谈判后签署文件的桌子
军事分界线
离开三八线，我们来到中国人民魂牵梦绕的志愿军烈士陵园，大家手持鲜花，列队献花，鞠躬致哀。
瞻仰志愿军烈士陵园
那天的午餐别具一格，是朝鲜著名的铜碗宴。
午餐后参观了高丽博物馆，文物不少，只可惜无人详细介绍，走马观花，不甚了解。文物保护不够，我们带着雨伞进到展厅，滴了很多水，使得本来显得潮湿的展室更加潮湿。
参观高丽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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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城的游览结束，我们回到平壤，参观金日成主体思想塔，乘电梯到塔顶，四面远眺，整个平壤尽收眼底。
远眺金日成主体思想塔
登塔远眺市容，整个城市显得安静，没有生气和活力，用彩色涂料装饰的建筑（楼顶也刷了彩色涂料）显得不伦不类。
大同江穿过平壤，远处岛上的建筑就是羊角饭店。
远处尖状建筑是外部完工的柳京饭店
图中正前方是金日成广场
晚饭后，按照原计划，我们要和当地老年人联欢，导游说当天正好是假日，联欢不搞了。作为补偿，安排我们到大同江一艘游艇上游玩。
准备登游船
我们上了游艇，进入一个大餐厅，不少朝鲜人正在就餐，看外表像是要么有权要么有钱一族，和我们在大街上看到的老百姓很不一样。船上还有演出，我顾不上看大同江两岸夜景，搬来椅子看演出。演员都是朝鲜20岁左右漂亮姑娘，身段也好，演唱水平很高，就是不准拍照录像，要不然我一定狂拍拿给群友们欣赏。
演出结束后，我们当中有才艺的人也登台献艺，有太极拳、诗朗诵、独唱、笛子独奏《卖花姑娘》，大合唱《我的祖国》。特别是旅行团里一对朝鲜族老夫妇用朝语向在场的朝鲜人致以问候，激起现场朝鲜人的一片热烈掌声和喝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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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8月16日）一早，我们全体在下榻饭店前全体合影留念，然后前往金日成广场参观。金日成广场群友们一定不陌生，相当于天安门广场，朝鲜的阅兵就常在这里举行。到实地一看，没有想象的宽阔和宏伟。广场上没几个人，我们下车地点与广场隔一条马路，导游嘱咐我们不要越过马路。
金日成广场
好了，我们的朝鲜之行游览项目已经结束，我们登上列车前往新义州，这趟列车要好于来时的列车，一路上一直有空调开着，少受不少罪。接着出关、进关，终于踏上祖国的大地。
看完我上面的旅游介绍。群友们会觉得朝鲜没有那么落后嘛，优美的自然景色，蓝天白云，干净整齐的街道畅通无阻，比我们中国还好。庄严宏伟的政府公共建筑，漂亮豪华的饭店，装修高档精美的餐厅，漂亮少女热情微笑的高水平演出，真是一趟完美的旅行！如果您得出如此印象，那么请恭喜我，我已出色完成了朝鲜党和国家交给我的工作——对外树立朝鲜党和人民勤劳、勇敢、热爱和平的形象，展示朝鲜人民的幸福生活。
不过我却欢喜不起来，透过朝方的刻意展示，我也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也许是更加真实的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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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令我吃惊的是百废待兴的基础设施。
当我们刚踏上朝鲜境内新义州火车站站台，不禁大吃一惊，长长的站台地面都是残旧水泥方砖铺就，坑坑洼洼，行李箱的轮子老是被卡在水泥砖缝里。更糟糕的是站台高于列车厢的台阶，车厢门不能完全打开，提着行李箱进去很困难。一路上车轮与铁轨框框作响，动静非常大。沿路的水泥电线杆斑驳陆离，上面的铁件锈迹斑斑，一幅颓败景象。列车不时在大站停留，以便和其他列车错车。
同样糟糕的还有公路。我们去妙香山和开城的公路应该是朝鲜主要公路，路面的沥青已经严重龟裂，甚至蓬松破碎，补丁摞着补丁，波浪起伏。我们坐在大巴里，时速估计50、60迈，车厢不断颠簸抛起，想在车里打个盹绝无可能。
我的腰不太好，只好紧紧抓住前面座椅后的扶手，减少颠簸对后腰的冲击。前排座椅被我拉得变形，座椅上的团员不时向后看瞪我几眼。公路双向行驶，中间有植物隔离带。但司机为了捡好路走，往往开到逆行线。好在路上车很少，即使对面来车，速度都不快，错开一下就行了。
主路是这样，连接乡镇的路还是砂石路，寥寥无几的汽车驶过，带起一片扬尘。
在平壤晚上回饭店，一路上主要建筑（当然是政府机关、领袖画像）有较亮的灯光，主要道路灯光较弱，很多分支道路没有路灯。火车站大厅、地铁站很昏暗。我们下榻的松山饭店附近有一个火电厂，从高处望去，大烟囱冒出滚滚浓烟，看来是生存第一，环保第二了。
在平壤市内一些景点和外地景点厕所内没有自来水，放着一个大水桶，由清洁工舀水冲洗马桶和小便池。
冲洗公共厕所马桶、便池的水桶
平壤最高的柳京饭店，一直是个烂尾楼，经过若干年的建设，现在已封顶，外装修已完成。内装修情况不得而知。
平壤的政府大楼，公共建筑外观都很豪华、庄重，大部分居民楼似乎是手工建造，混凝土结构，砌上水泥砖，外表粗糙，刷着粉色、绿色或黄色的外墙涂料，有的楼房只是主体完工，也被刷上涂料。我发现所有的楼房都没有安装空调。
还有，不知平壤市民怎样解决冬季取暖的，朝鲜缺少石油、天然气，也严重缺电，但有丰富的煤。当我在金日成主体思想塔上眺望平壤市区时，除了发电厂，没有看到其它的大烟囱，看来公共供暖是不存在的。我不由得想起经过路边一栋楼房时，无意间看到楼上一个房间伸出个烟筒，会不会冬季在房间烧煤取暖呢？另外在严重缺电的情况下，高楼里的电梯是不是能正常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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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看上去质量不错的公寓楼，据朝鲜导游讲，国家无偿分配给有贡献的科学家和干部，获过奖的运动员、艺术家，优秀的生产者住房和汽车。在农村，由合作农场盖房，然后免费分配给村民，并且电、水甚至做饭、取暖的木柴也免费提供。至于住房质量、是否能满足村民住房需要、如何分配、是否有特权和暗箱操作，对于我——一个曾经经历过人民公社的过来人，心里自有答案。
据朝鲜导游介绍，朝鲜鼓励生育，有很多福利，产假很长，如果生得多还可获得“英雄母亲”称号。若是生了双胞胎、多胞胎，政府会把全家接到平壤居住，（注意：平壤可不是随便就来住的）每个婴儿会得到一枚刻有自己名字的纯金戒指。朝鲜教育免费，中小学生上午上课，下午从事各种兴趣、文体的学习训练。优秀者可被送到少年宫深造。
上学路上的学生
少年宫的学生
不管我们在旅途或是平壤、开城，一直没有见到学校或体育操场之类的设施。（当然没看到不意味没有）沿途倒是看见一些孩子一边放牛羊一边在河里嬉戏、洗澡、游泳。远处看到的村镇不是很大，都是土路，交通不便，不知怎样解决农村孩子上学问题。我们看了平壤万景台少年宫，真实的朝鲜教育情况不得而知。
一处农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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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讲了，农村的合作农场管住房，管水、电、柴、当然还有粮食。朝鲜导游介绍，每户农民有自留地，可以到集市出售蔬菜等产品。农民可以养羊、鸡、鸭，但牛只可以由合作农场养。不管是乘汽车还是火车沿途中没有看见中国农村常有的热闹集市，不过我曾瞥见路边有几位流动商贩在摆摊。
路边小商贩
据导游讲，朝鲜人每月平均工资约合人民币600元。
在平壤、开城和新义州及沿途，看不到任何商业广告，也看不到商店或超市，看不到提着大包小包塑料袋的顾客出入商店，当我们进入餐厅就餐，或者到一些旅游景点，则往往经过或穿过商店，（这一点倒和国际接轨了）出售朝鲜产的高丽人参及含有人参的酒、糖果、烟、化妆品、袋装小食品，还有穿着朝鲜民族服装的小绢人、朝鲜绘画、小工艺品等。
面向外国人的“友谊商店”
按官方比价一元人民币换16元朝币，可这些商店统统直接收人民币。我们这些游客也不砍价，出手大方。在开城，我买一个小铜碗时售货员要70元，我说你这碗别的店是60元，她说好吧60元一个，我一看可以讨价嘛，于是掏出50元面额钞票说我就这点钱了，买一个行不行？对方竟也同意了。在官方政治性的旅游景点，还摆放领导人的画册和著作，我本想买本研究研究，心想每天微信还看不过来呢，哪有时间研究，只好“忍痛割爱了”。看到朝鲜人人人佩戴的领袖像章本想买枚带上，过过瘾。可是到处看不到，只有朝鲜国旗的徽章。我想领袖像章怎么能卖呢？应该是内部颁发吧？
卖雪糕的“阿妈尼”
景点附近的商亭
在去开城路上休息区，售货员赶紧上货，希望能卖出一些。
各种饮料、袋装小食品整装待卖
在平壤市区，我寻找半天，没有见到卖花姑娘，只有街边这些卖花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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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内赴朝前康庄国旅举行的情况介绍会上，团员们关心最多的是在朝鲜吃饭问题，担心吃不饱挨饿。在朝鲜的几天证明这些担心是多余的，朝鲜领导怎么能让外国朋友挨饿呢，那影响多不好呀。我对伙食的评价是，清淡少油，荤素搭配，保证吃饱，杜绝浪费。有些团员带来的方便面、面包、香肠、水果等，除了水果其他很少派上用场，又原封不动带了回去。
朝鲜的饭菜
住的问题大家行前也很关心，我们被告知，接待我们的将是三星以上的饭店。 在平壤的三个晚上，我们都住在松山饭店，房间干净卫生，有个小阳台，卫生间毛巾、洗漱用品齐全。在行前情况介绍会上，我们还被告知在房间不要谈论朝鲜局势，不要妄议朝鲜领导人，要注意隔墙有耳。所以每晚游览回来就看电视，节目除了朝鲜台外，还有中央电视台五、六套节目，几个中国地方电视台以及凤凰台，还有一个法语台。
自进入朝鲜境内，手机里没有任何网络和通讯信号，只能当个相机用。有的团员说在板门店收到了国内发来的短信，我想那是靠近韩国的原因，开通国际漫游的可以收到。常看到一些平壤市民使用手机通话，但在市内或郊区，看不到移动通信中继天线，不知通话效果如何。 我们来朝鲜前要办入境签证，签证不是盖在护照页上，而是单独的一页纸，离开朝鲜时收回。从入境朝鲜直到离开，我们的护照都保管在朝鲜导游手里。
正在用手机通话的男人
酒店外面要走很远才能到街上，不过走到亭子那里就得回来
朝鲜签证，出境时收回
我们下榻的松山饭店坐落在一个偏高的位置，周围全是茂密松树林，沿着出口的树林里有几处做烧烤或喝饮料的小亭子，我早上遛弯，看见有的亭子坐着一两个男人，可能是守护出口的便衣警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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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妙香山参观国际友谊展览馆，看到几十位朝鲜男女年轻人排着队伍参观，有时要和我们迎面相遇，我们相互目视打量对方。在平壤朝中友谊塔，看到几位朝鲜人游览。此外在其他景点近乎看不到朝鲜本地游客，很是清静。
我很想能和当地人接触，用刚从朝鲜导游学来的几句问候语向我遇到的服务员、售票员及工作人员问好，常常得到莞尔一笑或应答。
在地铁，我向坐在旁边一男子问好：安宁哈西尼噶？（您好！）对方一笑，然后问我一句什么，我猜是问我从哪里来，我说：“中国，北京。”对方摇头不懂，我又说“china”，他还是摇头。我搜肠刮肚再想说别的词，地铁到站了。
在万景台参观完回大巴路上，我因去卫生间落在团友的后面，只见前面有一男一女两个朝鲜人站着，一个男人蹲着不知鼓捣什么。走近一看，原来蹲着的那个人在挎包上摆放手机，要和另外俩人合影。手机摆来摆去总是立不住。我比划要帮他们照，他们很高兴递给我手机。我喊一、二、三，啪啪啪连照几张。我本想也用我手机和他们合张影，可是担心全车人等我一个，只好挥手告别。
说到照相，来朝鲜第一天朝鲜导游就告诫我们，照领袖像时一定要端正，不要遮挡，不要模仿领袖动作。我们在金日成广场和朝鲜导游留念，照完导游要我回放，挑出远处领袖像被我们身影挡住的几张删去，他才放心。
合完影，朝鲜导游李先生查看照片
在最后一天我们回国在候车室等车时，一位团友无聊，顺手给候车室拍了几张照片，出候车室上车时，工作人员拦住这位团友，当面从手机里删掉这几张照片。
这张就是团友在候车大厅拍的照片，偷偷保存下来的，我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平壤市民出行有公交汽车和有轨电车，还有一些车看样子是单位班车，路上也跑着轿车和出租车。很多人骑自行车，除个别路段用栏杆围出一米宽给自行车走，大部分马路尽管空荡荡的，却不让自行车走，自行车只能在马路牙上面的水泥砖铺成的步行道上走，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在十字路口，人们只能搬着自行车上下走地下通道。自行车都保养得很好，有的自行车相当高档。我注意到尽管骑自行车的人很多，但从未看到存放自行车的地方，不像国内满大街到处停放。
禁止上马路自行车
无轨电车
有轨电车
车站挺不错
在路边碰到一辆自行车，可不是共享单车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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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朝鲜大型团体操的人对朝鲜团体操都有很深的印象，团体操演员动作娴熟，整齐划一，令行即止，场面壮观，他们为什么如此出色，现在我终于找到答案。
训练
路上我们看到在宽敞的场地，有数十朝鲜妇女手舞彩旗变换着动作。原来朝鲜团体操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平时化整为零，常练不懈，需要时合在一处，浑然一体。哪像咱们国内的团体操，需要时组织起来训练，表演完了作鸟兽散。
训练结束回家
我们车上的两位朝鲜导游都姓李，一位是年轻姑娘，另一位是四十多岁的男士，据介绍这位男士过去常给中国官方代表团做翻译，现在中朝官方来往少了，只好做旅游。我们对朝鲜的了解全靠这两位导游了。他们好像做了分工，前两天由导游姑娘讲解，后两天由男导游介绍。
在当下这微妙敏感时刻，朝鲜人民对局势怎么看？导游姑娘一路上都没涉及，只是我们第二天晚上回饭店路上，与我们闲聊时，这位导游姑娘冒出一句：“你们看到处都很平静的，我们的光明星发射成功了，美国要来打我们，不知哪一天要爆发战争呢！好担心啊。”
路口交警和军人
平壤火车站广场
街头闲聊的人
匆匆上班的人流，注意，这是一张不合格的照片
好像打车的人不多
地铁站口的人流
下车透口气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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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早上去开城的路上，男导游开始了工作。他侧重政治教育工作，介绍了板门店历史由来，更是详细介绍了朝鲜战争爆发的前因后果。他的观点是：1950年6月25日朝鲜北方挥兵向南解放南方，可是美国在仁川登陆侵略朝鲜，阻止南北朝鲜统一，直到今天还在占领着朝鲜南方。
参观主体思想塔的门票
不顾汽车剧烈颠簸，李导游坚持站着，花费大量时间回顾了苏联解体给朝鲜造成的巨大经济困难，（他未提起中国）以及金日成突然离世对国内人民产生的心理压力，还有连续几年严重的农业歉收……他还介绍了朝鲜研发、试验核武器的官方立场，强调和平只能通过刺刀实现。朝鲜有了核武器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板门店朝鲜军人讲解员
平壤地铁内的读报栏
我听着他的介绍，脑子里浮现起中国60年代情形，按照当时官方说法，我国面对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中国的敌视和封锁，苏联修正主义的背叛，各国反动派的围攻，严重的三年经济困难，深陷孤立之中的中国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勒紧裤带研制出原子弹。
今天的朝鲜和半个多世纪前的中国的命运何其相似啊。只是今天的中国，在一段时期后，痛定思痛，抛弃了僵死的计划经济，实行改革开放，拥抱世界，遵守世界贸易规则，在一定程度上实行市场经济，取得了骄人的经济成就。今天的朝鲜是很封闭、贫穷、落后，但我们没有资格嘲笑他们，即便嘲笑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我们有着和他们一样的过去，我们只不过顺应世界潮流先迈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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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开始就介绍过，我们旅行团成员大多数是离退休人员，有着各种朝鲜情结。临行前老伴、孩子一再叮嘱我不要乱说，不要妄议时政（不管是中国还是朝鲜），万一得罪了朝鲜当局，遭扣留就麻烦了。我当然格外小心，只看不说，中规中矩。我观察其他成员（有近一半是夫妻），尽管相互不熟，交流很少，但透过只言片语（当然最后有些熟悉了，话也多些了）感觉其实在每一位团员的心里都会对朝鲜做出自己的评价。
位于开城的志愿军烈士陵园
朝鲜之行对我触动最大的是瞻仰志愿军烈士墓。我站在位于开城的志愿军烈士墓前 ，面对长眠在此的志愿军烈士，心里轻声呼唤：兄弟姐妹们，祖国家乡的亲人们来看望你们！
给遇到的朝鲜粉丝的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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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本是一件累并快乐着的事，可我的朝鲜之行虽不太累但痛苦，这个痛苦是精神上的。我仿佛作了一次时光穿越，回到改革开放前的中国。
在朝鲜这几天一直处在失联状态。乘火车回丹东，就在我照这张照片的时候，手机突然有了信号，原来已靠近丹东，边际线上，丹东楼房清晰可见。
大巴驶离鸭绿江大桥到达中国边境的瞬间
本文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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