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河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李婷| 有一种甜蜜的苦叫思念
有一种甜蜜的苦叫思念
文/李婷
“海河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作品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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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弹指一挥间，儿子刘铸毅留学美国已是四个暑来寒往。过去的三年中，每逢暑假即将到来时，我的心都异常激动和期待。说句掏心窝的话，自从儿子留学美国后，思念成为我的常态。忙于学业的儿子只有这时才能回来团聚两个月，因此我对暑假有了一种特别的情感缱绻。
白驹过隙，眨眼间暑假又到了。然而，今年的暑假我却一反常态，没有以往的焦灼和期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和欣慰。前两天有朋友问：“暑假儿子回来不？”我微笑回答：“不回了。”朋友诧异的问：“不会吧？儿子暑假不回来你舍得？”我笑答：“当然舍得呀，有舍才有得嘛。”
的确，信奉“舍得”，是我陪伴儿子成长的自然习惯，也是我培养儿子的主旨和理念。这些年来，凡是跟儿子认识、了解、相处过的亲朋好友，都惊叹他有着超强的自立能力。可是，这种能力的形成，有谁人能知其个中因由呢？唯有母亲我心知肚明。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回想这些年培养儿子成长的点点滴滴，我的体验是：痛苦并快乐着......
四年前，儿子读初三的下学期刚开学不久，他的班主任对我讲：“你家铸毅是个人才，如果能给适合他发展的平台，前途是无可估量的。但是，中国的应试教育不适合他，如果继续在国内读书的话，目前的教育会把他给废了。所以我觉得，如果家庭条件允许的话，建议让他去美国读书，那边的个性化教育可以让他如鱼得水......”听罢老师的话，我沉思了良久，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没想到周末，儿子跟我吐露出要去美国读书的心声。通过和儿子推心置腹的交流思想，了解到了儿子在学习上的痛苦与纠结。虽说家境并不宽裕，我还是毅然支持儿子的选择和决定：鼓励他去美国参加高中招收国际生的考试。习惯了培养儿子独立能力的我，为了考验儿子的选择和决心，又用“启发思维式的引导”跟他沟通，最后，儿子哈哈笑着回应我：“妈妈，我不用你陪我去美国考试，相信我没事的，如果连这点小事我都做不好，那我还要去美国留学干什么？”听儿子如是说，我对儿子投以赞赏、信任、支持的目光与微笑。
然而，那天在香港机场，当儿子的身影消失在“离境安检”的一刹那间，母亲的担心、挂念与不舍凝聚成无形的压力，内疚、心痛、后悔交织成的泪水夺眶而出。毕竟儿子才刚刚年满十四周岁啊，就让他孑然一身的飞往西半球，是不是我这个做妈的有点狠心啊？想想看，国内有多少孩子小升初、初升高、高升大学的考试时，无不是父母陪伴左右或护送考场的，哪有我这么铁石心肠的妈呀？去美国那么遥远，儿子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语言关真如儿子所说的没问题吗？他去考试的那个学校靠谱吗？万一在美国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啊？我可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啊！千不该万不该，真不该让儿子独自飞往美国。在这样懊悔、复杂的心情折磨下，我趴在机场的椅子上痛哭流涕了两个多小时，眼睛浮肿得几乎睁不开。经过痛苦的煎熬，内心发出一种声音：为了成就儿子，我没有什么不可以！再痛再苦我自己扛！绝不能扼杀了儿子的潜在能力。一回头，把所有的担忧、后悔甩在了脑后。变化成为儿子祈祷，为儿子祝福，希冀他一定能顺利的通过考试。一番痛定思痛之后，我才在精神恍惚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六天后，儿子安然无恙的从美国归来。回到家休养了两天后，他才跟我分享去美国的经历。
儿子说：“妈妈，我去美国不知道怎么回事，喝的牛奶都肚子痛，拉肚子。考试那天是上午，总共考四个小时，分上半场和下半场，中间休息10分钟。上半场我发挥得挺好，感觉试题并不难，下半场却出了意外：中间休息时，我吃了校方提供的一盒牛奶和几块面包。开考没多久，肚子就开始疼痛，而且是越来越疼。妈妈，你知道吗？当时肚子痛得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感觉，差点就向监考老师提出退场。当我想到自己不远万里来美国的目的，我还是强迫自己忍着剧痛坚持把试题做完。当我把试卷交上时，一下子晕倒在考场上，然后被校方送往医院。”
没等儿子讲述完，惊讶、愧疚、难过的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不由自主的伸手紧握儿子的双手，哽咽着说：“儿子，你受苦了。”
“没事，妈妈。”儿子淡然的微笑着说。
我竭力控制住眼泪，嗔怪的说：“儿子，你在美国那几天，我们每天都有电话交流，你当时为啥不把这事告诉妈妈呀？”
儿子淡然的微笑着说：“妈妈，之所以没及时的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如果当时让你知道我这意外状况，你肯定是非常的痛苦、牵挂和难过的。你会不停的给我打电话，呵呵，那是国际长途哦，电话费很贵的。为了不浪费电话费，也不让你担心和牵挂，我决定暂时不告诉你。其实，即使你知道了我的状况，除了担心也没法做什么，毕竟我在遥远的美国。我认为，既然自己选择要去那里留学，我就必须去面对和承担在美国所经历的一切！否则我去美国留学还有什么意义呢？对不对？我权当这次意外情况是演习吧。”
听完儿子这番话，我内心有说不出的感动和欣慰，情不自禁的张开双手拥抱着儿子说：“铸毅，对不起，妈妈没有尽责照顾你，让你受苦了，早知道如此这般，妈妈会陪你去美国，现在妈妈真的非常内疚、后悔。”
儿子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妈妈，别难过，没事的。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您应该高兴才是呀！”
我伏在儿子胸前轻轻的点点头说：“唔，儿子，妈妈高兴，你这么懂事明理，体谅妈妈，妈妈是欣慰的。乖儿子谢谢你。”
“妈妈，不用谢，这些年你为了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是知道您养育之恩的，所以我希望快点长大，能够自立照顾好自己，这样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儿子还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我紧紧的拥抱儿子，不再言语，任凭热泪倾泄，血浓于水的母子情在这一刻什么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同年8月底，儿子开始了美国的高中留学。记得在即将启程的前一个晚上，我们母子俩促膝攀谈了大半宿。临睡前，儿子对我说：“妈妈，我非常感谢您和爸爸这么支持我去美国留学，我知道去美国留学是要花好多钱的，所以我想问一下：我们家的经济真的能支撑我去美国留学吗？”听了儿子这话，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儿子，这不用你担心，即使倾家荡产，爸爸妈妈都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实在不行，就把我们家的房子卖掉，也有好几百万啦，供你留学几年没问题的。”我话音刚落，只见儿子满脸愁容的说：“妈妈，在我们这个家，给了我许多的温暖、温馨、快乐和幸福，我很爱我们这个家。如果为了供我留学而要卖掉这房子，我宁愿不去留学，因此，妈妈，你们在供我留学的过程中如果出现经济困难，恳请您无论如何想办法保住这个家，好吗？您可以向银行贷款或者向亲戚朋友借款，您可以把贷款借款的还款期限延长些，十年或者十五年还，而且利息给高些，妈妈，这些钱以后我来还，相信我，儿子一定有能力偿还这些钱的。”说到这里，儿子很是坚定和充满信心。听了儿子的话，感动、欣慰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我拥抱着儿子说：“铸毅，放心吧，无论如何，妈妈一定保住我们这个家，你不用担心，在你留学期间，爸爸妈妈一定是你坚强的经济后盾，请你相信爸爸妈妈工作赚钱的能力。”儿子紧紧的拥抱着我说：“唔，我相信！谢谢妈妈！”母子俩不再言语，就这么紧紧的拥抱着，只有万般的不舍在空气中萦绕......
我对儿子的绵绵思念，远远不止于此。
去年八月，留学三年的儿子顺利升入他所理想的美国大学。在又要即将远行的前一个晚上，儿子主动的和我畅聊了许多。其中他跟我说了这么一件事：
“妈妈，明年暑假我年满18周岁了，法律上我是成年人了，要独立承担责任和履行义务。因此，我计划明年暑假不回来了，我想利用暑假打工或做些课题，或做些科研项目，或修些暑假课程，总之，我要把暑假的时间好好利用起来，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好啊！妈妈支持你，儿子。”我满意的微笑着说。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我觉得挺对不起您和爸爸的。因为我在美国那么远，一年了，你们好不容易盼到暑假，也都希望我能在暑假回来团聚享受天伦之乐，但我却不回来，这多伤你们的心哪！”儿子满脸愧疚地说。
我微笑地注视着儿子温和的说：“儿子，感谢你对爸爸妈妈的这份孝心。不过，你不用担心，记得妈妈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吧：如果你有能力，哪怕你要移民到月球上去，妈妈都会全力以赴支持你的。你欲选择从事科研工作，立志研究宇宙，以后我们肯定是聚少离多，这些妈妈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绝对不会像其他的母亲那样，为了享受天伦之乐而把子女拴在身边。妈妈知道你有自己的人生目标、理想和追求，你要在长期而艰巨的科研之路上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社会价值和人类价值。儿子，妈妈理解你，支持你。你不但是我和你爸爸的孩子，而且你也是地球的孩子、宇宙的孩子。别说你为了学业，明年暑假不回来，哪怕你四年大学的暑假都不回来，妈妈也会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支持你，将来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和决定，只要是你感兴趣的并且是利己利他利社会和人类的，妈妈都会全力以赴地无怨无悔支持你。”
我的话音刚落，儿子便张开双臂把我紧紧拥抱，当他把头靠在我右肩时，明显感觉到他那无声的热泪，浸透了我的衣衫。过了一会，儿子才抬头看着我哽咽着说：“妈妈，谢谢您如此的理解我，支持我。这些年来，由于您用心的正确的启发、引导、鼓励、理解、支持与陪伴，才有了今天的我。妈妈，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我感激上天赐予我您这么好的妈妈。在异国他乡虽然我更想念您和爸爸，但是我不会让那些空想念而耗费大好时光。我把对您和爸爸的想念转化为努力学习的动力，过去留学的三年中，我就是那样做的。”
我深情地注视着儿子，帮他轻轻的抹了抹眼泪，又柔情的抚摸一下儿子的头，然后温和地说：“儿子，妈妈很欣慰你能这样做，那就让彼此把这份思念化作我们各自都好好生活，努力学习、工作的动力吧，相信我们家明天会更好！”
“唔，一定会的！我坚信我们家明天一定会更好的。”儿子坚定的说。
我微笑的轻轻地点点头，并且向儿子投以赞赏、信任和鼓励的目光......
自从儿子留学美国后，四年间，对儿子的思念成了我的常态。对儿子的思念是苦的，同时又是甜蜜的。感知着儿子的开朗自信、懂事孝顺、聪明好学，有爱心懂感恩、有礼貌懂善行，有担当负责任、有远大理想，并且有着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和追求。有着适合自己独到的行之有效的学习方法；懂得科学规划自己的人生以及时间管理。儿子的这些综合素质和能力，不但让他留学美国高中三年是学校的佼佼者，而且在大学里更上一层楼。正如儿子所说：“在美国，在学业上，我靠自己的能力和实力进入了美国的上流社会。”虽然儿子独在异国他乡，但是，儿子的优秀与卓尔不凡，足以慰藉我对儿子的万般思念，人生有此儿，我感到欣慰与自豪，感恩上天赐予我这么好的儿子！
面对思念这杯酒，再苦再涩，当我喝下时，也会觉得甘醇香甜，意味悠长。
作者简介：李婷，广西北流人，毕业于广西某高校教育专业。从教后虽弃业经商，仍热衷于教育事业，独创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教育模式，深得世人所称頌，被多家新闻媒体所介绍。业余时间，喜好以文自娱，常有短文见诸报端，先后在《东方散文》《青年作家》《海河文学》等文学期刊，以及多家知名微信平台发表作品数十篇。现居广东东莞市，为多家公司、慈善机构和教育机构的负责人，东方散文杂志社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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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只不过
是巨大永恒里的
一秒钟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