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沈昌 | 晚 餐

晚  餐

 张沈昌

周末的下午，为了放松放松，调节一下口味，打算到外面去吃晚饭。

经过磋商，一家三口全投了赞成票，到酒店去找找感觉。

说到做到，五点一到，立即出发。

到了路上才想起，现在的大酒店，有最低消费标准，花费大不说，人少，点那么多菜，吃不了，白白地浪费了不说，还会招来闲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没钱的人硬装冲呢，只有选择土菜馆了。

土菜馆，店面窝窝囊囊的，不想进去。好点的，没有包间，多少人挤在一起，闹闹哄哄的，你在吃，他在看，你在讲，他在听，一点不自在，也不想进去。

半个多小时过去，好容易找到一个比较如意的土菜馆，一张张饭桌之间被半人高的屏风隔开，店面既干净又宽敞，心里一阵激动，没加思索，三人一拥而入。

啊！进去才发现，人满为患。正转身要走，年轻的女服务员热情地过来，边示意我们坐，边说，马上就有客人要走，要我们稍等。

找累了，确实不想走了，等就等吧，也给人家服务员一个面子，一家三口就在服务员指定的门口的一条长凳子上坐了下来。

很无聊，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煞有介事地忙活了起来。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了，陆续有人进来，可一转身又走了。店内的食客们战斗正酣，没有任何人有要走的迹象，尽管服务员一再抱歉地说，再等十来分钟肯定有空位，可我们实在是等不及了，不无歉意地谢绝，拿腿走人。

继续满大街跑，一家一家地瞅。个把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土菜馆，想回到原来看中的那家土菜馆，又实在抹不开面子，好汉不走回头路啊！

又不知转悠了多长时间，女儿不耐烦了，说干脆回家烧饭吃得了。我只好安慰说，既然出来了，也不在乎多跑个一二十分钟的，再找找吧，如果半个小时内找不到合适的，坚决回家。

不多时，见路边的一个土菜馆内灯火通明，热气腾腾，人声鼎沸。走到门口探头往里一瞥，虽然是大通道，没有包间，可两眼鼓溜溜地一扫，还算整洁，正巧里面空出来一个桌子，将就点吧，一家三口鱼贯而入。

 刚坐下，服务员就过来了，三两句客套话，接着送来三杯白开水。我们草草地点了几个菜和一瓶半斤装的白酒。服务员转身从酒柜里拿了一瓶我要的白酒，又麻利地从旁边桌子的竹篓里拿来一只玻璃酒杯，对我们莞尔一笑说：“菜稍等一会就来。”

果然，约莫十来分钟，服务员就送上菜来。

时针已快指到九点了，妻子女儿早已饿了，她俩不喝酒，见菜来了，拿起筷子就准备战斗。我肚里的酒虫也早已在折磨我，菜一到桌，我也迫不及待地拧开酒瓶盖子，快速地倒了一杯，随手端起来准备往嘴里送。

巧的是，酒杯刚递到嘴边，一个人从外面进来，大约是见我们的桌子还有空位，径直走了过来。到了近前，我才发现，原来是我很久没见面的同学，对方也同时认出了我。因为事出突然，双方一时语塞，相互指着对方：“你！你！你！”好在时间短暂，只一愣神的功夫，两人又同时笑了：“张沈昌”！“安倍晋三！”（他人长得像安倍晋三，又梳着安倍晋三的发型，熟识他的人送他的绰号）几乎同时，相互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我高中时的同学的同学”，我急匆匆地向妻子和女儿作了介绍。

“安倍晋三”也不客气，随手从邻桌拉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两眼盯着我的妻子和女儿一扬手：“这是——？” “哦，我的妻子和女儿，”我连忙一一做了介绍，并立即喊服务员拿来菜谱。顾不及多看，手指在菜谱上随意地乱点了一通，根本没看清究竟点了些什么，服务员像是很精明，连忙点头说：“好！好！好！”。

老同学咋见面，一时找不到话题，就东一句西一句没话找话地聊了起来。妻子女儿再饿，也只能强忍着，放下刚拿起来的筷子，陪着笑脸坐旁边看我俩瞎侃。

很快，服务员端来一碟菜，随手带来一个同先前一样的玻璃酒杯和一套餐具，笑容可掬地对我们扫了一眼说：“其余的菜马上就到，请你们先慢用。”

我立即站起身来，抓起酒瓶，身子前倾，“咕咚咕咚”给老同学倒满了酒。

酒刚斟上，“安倍晋三”连忙站了起来，勾着腰，望着我的妻子，左手举起酒杯，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点头哈腰地笑着说：“我先敬弟妹一杯。”“你看你看你看，又来了！”我连忙打趣说，“这也值得你如此低三下气的吗？奥巴马不买你的账，特朗普防着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妻子和女儿一旁早已忍俊不禁地笑了，“安倍晋三”知道她们笑什么，红了红脸，尴尬地笑了笑：“有什么办法呢，老习惯啦！”

正当此时，我的眼前突然一黑。

“啊！”土菜馆里发出了一片惊叫声。紧接着，服务员大声吆喝：“停电了！请大家不要惊慌，等半个小时就会来电的。”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张沈昌（笔名：乡土），男，安徽肥东人。

      发表过数十篇散文、小说诗歌或报告文学。曾获合肥市党史国史征文奖；第二届、第三届中国·包公散文奖；第三届“中国·曹植诗歌奖”大赛奖。

已出版散文集《我的故乡情》和中篇小说集《破灭》。

系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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