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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No.4/ 拔下那个钉子,钉孔仍然在


讲述人:沉溪

 

大概在我五岁的时候,我被性侵犯了。


第一次是在妈妈去上夜班的晚上,我和哥哥(表哥)一起睡。那个晚上,我只记得天花板昏黄的暖光灯,放大着我的屈辱感。我很害怕,害怕又无知,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奇怪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说,因为这肯定很不好。后来我就像是带上枷锁的被麻木奴役的小羔羊,哥哥只要趁家里没人就对我做那些事情。断断续续两年过去,寄宿在我家的哥哥终于离开了。我好像没有那么害怕,我用很多东西支撑起自己,企图遮住破碎的心。我努力学习,每天做很多事情让自己不想过去的黑暗。后来搬了家,我就当作忘了那些事。

 

几年后,我又遭遇了一次这样的事情,差点被一个妈妈工作地方的熟人性侵,那时候我五年级,我已经大概了解了一些生理知识,这个时候我只有恨和恶心,为什么这样道貌岸然的人对孩子也可以这样伤害,我恨不得直接杀了他。可即使愤怒如此,我也无法把我的痛苦倾诉给我的家人,我没有勇气,也害怕让他们因此痛苦。我还要戴着面具活,我依旧要见到那个伤害我的人,还要有礼貌地和他打招呼。


我就在这样身心的折磨下不断长大。


13岁我有了喜欢的男生,但是我很自卑,因为我被性侵过,我对自我否定得很彻底。我对于这种精神的耻辱感挥之不去,即使我知道我是受害者。那个时候我就想,我大概要把这些痛苦带进坟墓,然后诅咒所有做过这些事的禽兽下地狱。我只能看书来缓解自己。


在19岁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但是每当看到新闻里的性侵事件,我都很痛苦。不会有人知道当事者经历了什么,但是这个经历是可以一辈子伴随着,就像在篱笆上钉钉子,拔下那个钉子,钉孔仍然在,受到的伤害不曾改变。


直到19岁的春天,我第一次把我的经历和一个亲密的朋友说出来。之后发生的事很痛苦,我噩梦不断,失眠,抑郁,双向,童年的创伤被再次揭开,反复着。也因此我也开始直面黑暗,不欺骗自己,我开始鼓起勇气,面对那个幼小的我,我们努力走近,努力拥抱。


到现在,一年多,我觉得我现在有力量,我可以说出来。

 




关于《我也是》:



《我也是》是艺术家李心沫的个人艺术项目,她试图寻找那些曾遭遇过性侵的女孩,一起完成一次创作的过程,以艺术的形式铭记下这些经历,并且共同踏上一段用艺术治愈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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