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乐路:一个广州街区的艺术叙事
日期:2016年8月24日
地址:琶洲2号会议室
主持:陈定方(学而优书店总经理)
主办:学而优书店
协办:打边炉
南北走向的怡乐路,连接珠江和广州最大的布匹市场。这并不是市政意义上的“景观路”,但在广州艺术版图上,意义特殊。 在相当长时间里,陈侗和他的书店以及艺术事业,均以怡乐路为基地;艺术家刘庆元将他的工作室放在了其中一栋单元楼;由胡向前等一群年轻人创办的画廊也选择了怡乐路,并在其中的一幢商住楼施展他们的抱负。 此次沙龙围绕这条街区展开,它会是一场关于一个日常街区的艺术叙事。
为什么选择怡乐路
陈侗:2001年我把美院的房子卖了,买了富力千禧的房子,那会儿我们的书店在江南大道中的新安大厦,处在一个“冷冻时期”,我们没有太多的对外营业,就是把东西堆存在库房里面。我把房子卖了搬到千禧花园住的时候,考虑能不能在周边找个地方。
有一次散步到了怡乐路,就到那里溜达,我其实过去还没有到过怡乐路,只是去到过江南新苑那个位置。我们会去中大那边看电影,但基本上不会去怡乐路。那是我第一次到怡乐路,发现有一个小别墅,我很好奇,这楼里没有人,但是楼是红砖,有点破旧,感觉还可以用,于是在门上塞了一张纸条,表示想租这里,发现了这纸条,可以联系我,后来也没有人跟我联系。我就继续在那条路上找,还找到了一间中介,我说我想租对面的老楼,他说是他们代理的,但是今天没有钥匙,明天再过来,我说好!我当时很激动,第二天去了,结果去到以后,发现原来他指的是隔壁的别墅,他说我要的那一栋他们没有代理,他说你看看这个,左青龙,右白虎,旁边有两个士多店,我一看觉得还行,但这两个店有点丑,没办法,我们就租了这里。
我看中的那栋楼后来也去谈过,发现他们放租,但租金比较贵,现在变成了卖台湾产品的地方。当时我看中那楼很麻烦的是,门口有一排垃圾桶,我住的房子,无论是书店还是干什么用,一直没有清净过,要不前面有电线杆,要不就是有垃圾桶,要不就是有烧烤,总是不那么尽人意。要是想很干净的话,肯定要去天河那边,但是在咱们这边,免不了有那么多的东西,这些生活化的东西肯定是设在旁边。我们要在这里开个书店,这对街区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情况,但我们就是这样做了下来。
2003年我在装修的时候,怡乐路还是很窄的路,两三条车道,现在已经变成五车道了。我记得最神奇的一件事情,亚运会是2010年在广州办,我在2007年已经租了7号楼,我自己的工作室在新港西的对面,有一天晚上,我就到办公室拿纸,我去拿纸的时候,看到路边准备铺沥青,我回到楼上拿纸,耽误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沥青就已经铺完了,真神速,我去的时候是一种景象,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景象了,很神奇。当时我来到这个地方,纯粹是偶然,不是有任何规划,后来我才知道陈迹在这里,李伟铭也住到了这边。
刘庆元:我来到怡乐路,其实也很简单,最早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工作室一定要在一个很热闹、最好是在菜市场的上面,美院对面有一个我认为最喜欢的菜市场,叫新港市场,但那上面的房子不够大,后来我就想用什么方式去做选择,而且这个选择不要想得太多,越简单越好,如果是坐车的话,公交车只准坐一站就可以了。
美院的另外一边是到江南大道,那边有很多高楼,就是信和豪庭之类的,听到这名字我就很反感,为什么叫信和豪庭呢?那边也没有我想要的菜市场。美院前一站下车,就是怡乐路,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条怡乐路,我有一位亲戚住在怡乐路,在省总工会,直到他带我去国民党时候的别墅,看到一些抗战时期的栏杆,我觉得这条路特别好,而且它有菜市场,还有两家书店,一家是学而优,一家是博尔赫斯,我就跟我朋友说我想在这里找房子。
江南大道中,刘庆元,33×27cm,1999
我是不能忍受租工作室的,因为我觉得在中国租房子就预示着变化,老是搬来搬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那时候房子不算贵,刚好一位老医生要出国,想卖房子,而且他儿子比他更想卖,为什么呢?因为他儿子需要这笔钱去买信和豪庭。后来三方谈判以后,老先生想把他的房子交给一个眼缘好的人,可能看我是大学老师之类的, 就卖给了我。我住在7楼,以为是最高了,后来有一天发现8楼上面还有一层,8楼原来住着陈迹,是美术馆的一个朋友。这栋楼上住了很多老年人,他们年纪大了上不去,太高了,上不去的时候,他们会在3、4楼停一下,我经过那里,会帮他们拿东西上去。
住在楼上有一个好处,你上去了,就不肯下来了,所以工作时间会有一定的保证。我的习惯是早上上去,下来就是晚上,傍晚我一出来就看到自行车跟垃圾桶,再晚点就是博尔赫斯书店前面那个烧烤,我的天啊,太恐怖了,简直是一场战争,那里夜晚到2点,硝烟四起,完全找不到门,但是我觉得这就是生活,就得接受。
我来广州这么多年,广州的日常性跟微观的交流是特别有意思的,我举一个例子,广州人有一种问候方式叫“买嘢食”,不分男女老少,我好久没见陈侗老师,我见面会跟他说“买嘢食”,这很奇怪,我发现很多年轻人去看望老年人都会说我想“买嘢食”,这是我讲不清楚的一种状态,但这种状态,或许跟我们今天谈的主题是有关系。
机构和城市的关系是什么
陈侗:刘老师说不愿意租房,我也同意,但我这辈子一直在租房。比如说我们现在去了昌兴街,就是定方老师先前的书店那里,因为怡乐路这边要撤退,要收回物业,我们就撤到了昌兴街,怡乐路我们就完全放弃了。到了昌兴街有一个很大的不方便,就是停车,我今天跟主管说,我要过来了,你看外面有没有位置,他说有,我开过去以后,我说现在没有了呢?他说现在没有了。
怡乐路好在我们办公楼停4辆车没有问题,也不收管理费,可以一直停着。跟其他人的交流,包括跟美院的距离,跟学而优书店的距离,包括跟中大的距离,以前还有跟文津阁的距离,让我感觉很方便,选在怡乐路,并没有文化上的考虑。
但在怡乐路,我们也做了一些尝试,我们甚至在户外放电影,但吸引不了当地的居民。有一次我们为了放东西,弄了一块白布遮住,周围的住户很有意见,觉得像灵堂一样,后来我们没有用白布,不能用黑布,也不能用蓝布,这几种颜色的布都是灵堂常用的布(白、蓝、黑),我们干脆不用这个了,因为人家有意见。后来我们墙上又装了霓红灯,别人也有意见,觉得像红灯区。有几年我带毕业论文,因为我对毕业论文是很严格的,我是一个字一个字抠的,所以学生到了要答辩的前几天,都要在我这里加班,我也不睡觉,就跟他们一个一个这样子过,然后就有人报告给派出所,说这里的人是不是在搞传销,一群年轻人整晚在弄,第二天警察就来了,我说我们在写论文,不是做传销,我是美院的老师,他们局长后来也给我证明了。
博尔赫斯艺术机构(2016年8月已经搬离怡乐路)
我们基本上跟这区域是很难发生联系,唯一建立联系是有一个模特谭伯,他是住在怡乐路的,但现在已经去世了。谭伯在的时候,会拉我去喝茶,我最后一次见到谭伯是在珀丽酒店,我跟罗马尼亚的艺术家在里面同我的翻译一起谈事,谭伯从门口经过,跟我打招呼,因为是隔着玻璃,谁也听不到谁说话,后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给我看,意思是说这是美院给他开的课表,就是他有课,我说好,然后他还没有把这张纸收起来,门童就过来了,以为这位老人老是干扰里面的客人,后来就问,你是干什么的?谭伯就拿那张纸给他看,门童就说美院在那边,他不知道他跟里面的人认识,这就是我们发生的唯一一种联系。
我画了很多怡乐路,画了三米多长的怡乐路,我把我理解的怡乐路都放在里面,特别是刚才刘老师说的烟雾腾腾、硝烟弥漫的场景。我当时画了怡乐路,我画到我的门口,有烧烤,但我画的真实依据,烧烤是在对面,不是在咱们这边,但我画完以后,没多久他们就把烧烤搬到我跟前来了,他们并不知道我画了,就搬过来了,很头疼。
陈侗笔下的怡乐路
我就说怎么可以治理他们,用水枪在楼上洒水,那里其实是一个化粪池,我想要不把化粪池的盖子给打开,但是我下面那咖啡馆不配合,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自己的人从外面买东西进去吃。现在由于物业两年以后要收回,我说你们弄吧,我不管了,我退出了。我很责怪城管,你们怎么那么傻,你们不会1点过来,为什么要12点过来,每次他们来了,这些烧烤的人就躲在巷子里面看,他们走了就马上把东西拿出来了。后来城管还是很聪明,也很有智慧,也有财力,你们会发现,为了治理烧烤,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有一个很好的办法,他们先是搬了很多花,把那广场那一块空地占地,后来那些人把那地方搬开了,于是又放了很多墩子,墩子也能搬得开,最后想出一个很绝的办法,在墩子与墩子之间,用钢筋烧焊烧成一条,那就搬不动了,所以那地方已经没有烧烤了,但有很多的盆花跟石墩子,这就是整个怡乐路的情况。
这个路头代表了整个怡乐路的情况和治理的各种问题,我们搞文化的当然是希望有一个雅致的环境,我们想我们做不到,就算了,利用好这地方就可以了。当然,从我的工作和生活来说,我们常常还是有很多的抱怨,这是两回事,一方面我们乐此不疲,但由此也抱怨这里面带来的不方便,这是矛盾的,所以说艺术跟生活不能完全划一个等号。
刘庆元:晚上烧烤在书店门口烧烤,烧烤完以后要排泄,排泄就会到我那边,我那边成了公共卫生间,我的天啊,因为我是工作得很晚才走,那边的硝烟慢慢散去了,但是留下的人都在我所住的那巷子里呕吐跟小便,我还是一直打电话给城管,其实是一样的,我们那栋楼的老先生、老太太都打过,但现在会发现没有了这个问题,现在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沿着墙边走,刘庆元,32.8×30.4cm,2002
我一直关注桥头堡,他一直在那里烧烤,别人都没有,我想我们都喜欢观察生活细节,发现那一块地方的橘子树不长橘子,但叶子是长得很茂盛,我穿过橘子树的时候,结果我撞在三角墩上面,后来才发现三角墩跟橘子树是混搭在一起,再一看,原来下面是用钢筋焊在一起。那酒家做什么都不顺,因为那路口堵得很死。
陈侗:那是酒家的楼梯对着门的,那里做生意肯定是要赔的。基本上哪个饭店可以开多久,我能算准,有一次电路起火那里,现在还没修好,到现在那房子还是那样子,我想用广州历史上的说法:“宁要河北一张床,不要河南一间房”。因为我搬到了定方老师以前的昌兴街,在那一带街道活动,我确实感觉到在那边走路的时候,心情舒畅很多,路也平很多,没有这些问题,如果有钱的话,不要在海珠区投资,这是个人体验。我不是想破坏整个经济格局,如果个人想住得舒服一点,可以算一下,如果你讲求生活品质的话,同样的钱在越秀区投入是会舒服很多,这是我在这一带生活的体验。
怡乐路现象
胡斌:我对怡乐路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经常去这里吃饭,为什么在这里吃饭?就是因为很多老师在这里,来之前,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我们要谈一条路?在以前的研讨中从来没有过的,大家围在一起讨论这条路,这条路到底是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让我们这样说,我觉得还是能找到一些谈不上特别、但值得我们去讲的东西,我也从这样记忆的碎片中打捞对怡乐路的感受,也回应下这一条路的艺术叙事。
这条路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值得我们这样去讨论?从历史上来说,要找到一个坐标,这个坐标跟我们现在有一定的关联,无非是两所大学,一所是中大,一所就是广美,其实中大是后来新中国以后学校合并才产生的,这个地方以前是岭南大学,到1952年的时候,它应该就被取消了,就等于拆分到别的学校去,成为中大的校址,后来岭南大学又在香港重建,广美是1958年,也是新中国的艺术院校的合并,1953年成立中南美专,1958年就迁到现在的地方,就变成了广州美术学院,其实这两所学校相当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这条路的文化渊源。
要说到文化历史上,我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确切,著名的艺术家司徒乔也在怡乐路住过,司徒乔是很有名的艺术家,留学、周游各国,他大概是1931年在岭南大学教西画,应该是在这个阶段跟怡乐路产生关系。我们现在谈怡乐路的艺术叙事,其实是跟博尔赫斯书店,也跟驻扎在这里的艺术家,当然也跟学而优书店有关系。这些机构或者是这上面的一些人,或多或少决定了我们对于怡乐路的文化印象,文化印象其实是非常局部的圈子,并不代表广大市民、公众的印象,就像博尔赫斯书店。我比较晚来到广州,1998年才到广美读书,那时候博尔赫斯书店在新安大厦,我去博尔赫斯书店,印象是这个书店老是卖一些奇奇怪怪的、别的书店买不到的书,后来博尔赫斯书店搬到了怡乐路,我印象比较深,陈侗老师描述过怡乐路书店的位置,如果大家去过的话,其实是很容易忽略掉这个书店的,所以他写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介绍。当然准确的描述我不记得了,大意是说从这个路口进去走50米,然后看到什么东西,这个书店就在这里,如果你看到的不是这个东西,你还得回过头来走多少步,这书店是很小的书店,它下面有一间咖啡馆,叫是不是咖啡馆,然后有一个楼梯上去。对于我买书的经历,前面陈侗老师也谈到文津阁,围绕怡乐路的周边,学而优书店是比较全面的社科类的、文史哲各方面的书,在那里能够了解到最新出版的动态,到文津阁就是打折的旧书,能找到自己想买、但是因为太贵买不起的书,到了陈老师这边,是一些比较奇特的书,偶然会看到自己感兴趣想要买的书,到陈老师这边就是获取一个阅读的视角。
在博尔赫斯书店,我有一次不太愉快的购书经历,我看中一本书,我说小妹,你这书打折吗?她冷冷的说:“不打折!”我说别的书店都打折,你这里怎么不打折,她说陈老师说的不打折。我说一个会员也得打个9.5折,他说陈老师说要打折的话,就到别家书店去买。陈老师是把书店当作一个作品在做,几乎没有哪一家书店是一直在投入,一直在亏本,但还一直在做的,它就是一个艺术作品。我的意思是,怡乐路出现这些,如果对于普通公众来说,可能是有一些另类的事物,这个事物对我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再说一下学而优书店的感受,除了买书,我记得那里是有很多的活动,有很多广东很重要的艺术家组织的一些活动,我当时也登记成为里面的成员,他们发消息给我,我就去看电影,《任逍遥》在学而优书店展开广州的首映礼,《任逍遥》的海报是刘庆元老师做的,那时候还不认识刘庆元老师,但对海报印象很深刻,这一个首映礼放完后有一个对话,我印象也很深刻,当时不仅是《任逍遥》片子的感动,更多的是贾樟柯在后面回答影迷、观众的问题,他说他第一次在大银幕上这么认真完整的、以观众的心态看这片子,他看到这片子主人翁的无助,他觉得很悲哀,我们看着他在首映礼上流泪,我们在下面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人能够在公开的场合突然好像是为某一种低微的生存状况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触,这是特别有力量的。这些记忆的碎片都跟这样的机构有着某种关联,后来我知道怡乐路这边的艺术生态又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陈侗老师的机构扩张得越来越厉害,不仅是怡乐路边上的一个小书店,影响越来越大。
这条路上的学者、艺术家,包括前面刚才也说到李公明、李伟铭老师,陈侗老师、刘庆元老师、陈迹老师,就是这些人和他们的工作,形成了这条路的艺术氛围,但是这个氛围是非常局部的,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是这样认知这条路得,但是这条路对艺术家来说可能是相当重要的。当然还有新开辟的广州画廊,这间画廊一听起来无比的正大堂皇,其实它是在怡乐路产生的画廊,前不久也做了锣鼓喧天的展览,他们特意要用送花篮、剪彩、网红来搞出特别世俗的味道,但它是以反俗的,一个貌似很辉煌的展览诞生在非常不冠冕堂皇的、前面是放垃圾桶的地方。
因为这个展览宣传比较大,有一些不明真相的观众想要看这个非常重要的展览,问我这个画廊到底在哪里?他说有没有标志物,我说没有,进到怡乐路拐弯多少米,仔细看,如果有很多人蹲在那里,那就是画廊的位置。他说幸亏是听了我的指示,要不然怎么都找不到画廊,因为我在这里上过新东方,每天都经过,所有的点都比较清楚。这是我对这一条路所谓的前世今生的体会,好像我这有点像述职报告了。
刘庆元:大家对怡乐路充满艺术的想象,它的很多的东西都是会自然而然地出现,也会自然而然地消失。我有些朋友很喜欢来广州,因为广州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部百科全书,不是巨著,但它是你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在怡乐路,我们去到学而优书店,学而优书店很全面,文史哲跟学院的背景,特别像学院的资质体系出来的书店,然后文津阁有很多的宝贝,经常会不留意卖给你一个5元的宝贝。博尔赫斯书店则保持了它的口味和调性,这种口味对于广州,至少我认为是非常少的。
《祝世界和你所想的一样》,刘庆元, 180X300X15cm,2010年,灯箱 + 霓虹灯
很多年前,陈侗老师自己写自己的问题,我觉得太有意思了,他写他的问题打电话给我,他说你觉得我有什么怪僻吗,一边听一边很冷静的写下来,自己做一番加工。早期的博尔赫斯书店也做过我第一个展览,这么多年最有意思是,它永远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大家都问,为什么广州的画廊跟水果摊在一起,我觉得这个城市,有些东西是无法打造的,”打造“是什么意思?就是快速完成,把你的想象变成现实,但是在想象变成现实过程中会有很多问题,恰恰这些问题是最真实的。在想象充斥您大脑之前,你宁肯把它放在一边。我们经常开玩笑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话,我觉得让别人走路,说自己的话也是一种方式。
陈侗:广州的很多机构都是分散的,为什么都在那些角落里面,不是集中在一起,这跟规模有关,广州作为一线城市,它现在排位在深圳之后,北上深广,不是北上广深,从艺术产业上来说,也是这么排的。排在之前的有一个特点,相对都比较集中,广州艺术家为什么不集中在一起呢?主要原因广州创意产业太发达了,当开发园区的时候,各种的服装设计都去了,我们说我们去那里干什么。目前在这些创意园里面没有多少真正的艺术空间,要是有,也是设计公司搞了一个空间,但实际上不在那体系里面,我们更多的是在一些角落里找东西,哪一种品格比较像样,没有统一的说话,怡乐路也算一种,可能在城中村也有,反正可能性也有很多。
刘庆元:留意一下越秀山体育场,中国超级年赛国内最大的比赛,只要是一到报领导的名字,大家就会嘘,这是一个常态,它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
陈侗:我个人理解,还是城市决定的,像琶洲这样的地方,我是不太能够接受的,尺度太大,我们的生活里面,虽然说我们追求大,但也不能太大。像这种地方,用脚步去走的话,会很困难。我们喜欢小的地方,小的街道,有茂密的植物,能把街道变成林荫带的效果。广州还是算宜居城市,我觉得以河北片来看,整个城市的设计相对是合理的,这种合理导致它的可能性会减少,野心会减少,你让他到番禺住,他都会想想没这个必要。但是在北京、上海,野心会扩张得很大。
* 根据现场发言整理,略去主持人语,并作出了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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