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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超:有的艺术家会用疫情来创作,但是我不会

江超 打边炉ARTDBL 2022-11-06

疫期中的家人(作者供图)



江超为《打边炉》特约撰稿



SARS时期我正读初一,那个时候对于非典型肺炎还没有什么概念,通过老师及电视新闻上了解一些,感觉有点严重,年少无忧,体会并不深刻。我所在的学校为一所寄宿制学校,学校的防御措施做得还不错,84味道时常充斥着室内的各个角落,直到疫情结束学校也没有人感染。这次的新冠肺炎疫情,自己与家人置身疫情中心的武汉,内心还是有一定的波动,从之前官方宣传的“可防可控,不会人传人”的坦然,到确定人传人时的惊慌,到那两天长时间刷圈的悲痛与愤怒,再到近期的“习惯”或者“麻木”。


封城之后一周左右,网络上各种消息满天飞,每天醒来的例行之事是刷一波手机,似乎每天跟“封城”那天一样。一觉醒来都是全新的消息:政府政策、民生状况、疫情发展、红会丑闻等,政府对待疫情的应急反应,医院医生因没有防护物资直接在网上呐喊求助,各种病患一床难求的求救信息,武汉病毒研究所p4实验室,院士团队论文与人传人真相等等。信息量太大,同时各种第一现场流出的视频,能让我感受到疫情的残酷,疫情之下病人的脆弱无助,医护人员因劳累过度和缺乏保护的歇斯底里,寂静的大街上挑着扁担卖菜的老伯不知将菜卖给谁的无奈与辛酸。一方面痛心大家正在经历与遭受的种种,一方面也在质疑这是否真的只是天灾,人祸的成分是否更大?脑海中也臆想过多种不能言说的可能或者不可能。


我住的小区在美院新校区旁,新建成的小区,第一批入住的业主不多,除了封城前回家的,剩下的没多少户在这里过年。小区远离闹市,但在这疫情肆虐期间,不失为一处宝地(对我这个外乡人来说就是风水宝地)。物业管理还算认真,对得起较高的物业费,刚开始出门没什么限制,正常的程序,测体温,登记没问题就放行,慢慢地管控越来越严,三天出一次门,每户仅允许一人出门,车子出小区就不能回小区了,也不知道这有什么道理,现在彻底禁止无特殊原因人员出小区了,团购买菜送到小区门口自取,不过相对于之前的“松散”进出管理,此刻我认为是更有效的,至少比之前那个98.6%来得靠谱,离黎明又近了一点。


这次疫情,身边的亲朋不止一人感染,足以说明疫情扩散的严重性,朋友的妈妈发烧多天,核酸检测阴性,因此一直不能确诊,无法住院,但是ct显示双肺感染严重,多日发烧不退,情况紧急,各种求救无门,病人甚至感到绝望,企图放弃就医。我们帮助在网络上求助,好心的朋友还是很多,但是事情仍无实质性的进展,疫情太严重了,武汉那么多定点医院,但仍是一床难求,真的很无力。现在这一状况已得到改善,大量方舱医院的建成,为医院及时收治病重患者创造了空间。我也在思考,在这种特殊时期,我能做点什么?看到有朋友奔波在各大医院送物资的在路上,内心很是敬佩。美院也陆续的有同事感染了,年轻的、年长的都有,感觉病毒在静悄悄的、慢慢的侵蚀我们,不幸的是学校一位知名教授染病辞世,让人惋惜。


这是我所经历的第一次封城,封锁意味着今年无法回山东过年了,也庆幸年前父母来汉时来的早,回去的及时,满满两大箱加一皮箱的物资,自己当时抱怨太多冰箱放不下,现在想想真的是料事如神,世上只有爸妈好。封闭的小区人也少像是住在公园里一般,感觉清静,声音比以往更有穿透力,每天开窗通风,晴天时多数能够听到鸟叫,物资的供应到目前也没有太紧张,虽然没有平时那么方便,但是基本的生活物资还可以买的到。


我是一名教师,教学就是我的工作,在我看来工作是工作,艺术是艺术,疫情是疫情,这几个问题还是要分开看,尽可能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与我的个人创作是有区别的,虽然有的艺术家会用疫情来创作,结合现实或者利用问题思考,但是我不会,在我看来我的作品在灾难面前无力甚至无用,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工作室在旁边小区,前期管控无限制出行的时候,我会全副武装的去待上一会,虽然做不了太多事,但是内心还算平静,现在不让出小区了,只能窝在家中,看书,画点手稿,想想作品的事。


武汉是特大城市,千万人口,高校云集,九省通衢,原本人员流量大和正值春运的时间,还有前期防疫宣传不到位、交通管控不及时等都不可避免地导致此次疫情流向外地,疫情发生后网上很多人称武汉人为“毒人”,开始地域黑,对此我很气愤也很无奈。灾难也好,人祸也罢,被感染者是急需救助的弱势群体,他们可能就是我们身边的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一个病毒,可能让一个孩子失去双亲,一个青年失去挚爱,家庭瞬间支离破碎,甚至出现灭门悲剧,这都是我们身边已经发生的事......


一个月前,还能在足球场上踩单车,晚上约个班子搞场球,现在只想摘下口罩那一刻早点到来,呼吸着新鲜空气,白天去工作室泡上一壶茶,看看自己的作品,涂几笔,晚上去球场约上队友们,好好踢一场大汗淋漓的足球,希望这一刻早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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