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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儿女》:爱得那么用力,只因世界太过荒凉

报大人 报大人乡村日记 2021-07-19



繁华之下的荒诞,盛大背后的荒凉,是贾樟柯电影的一向主题。



1

在飞机上看到有《江湖儿女》可以点播。这是贾樟柯不久前在国内公映的电影。当时没赶上去看,不久后下线了。在飞机上见到,没多想,点开观看。136分钟的片长,没看完,飞机着陆了。回龙潭后,网上到处寻找片源,期待看到结尾。很难找到。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前所未闻的平台上,花了点钱,看到了结尾。


然后又看了一些评论,看看大家怎么理解这个电影的。有人说,这个电影塑造了一个宽容残忍背叛自己的男人的女性角色,将之塑造得如圣母一样伟大,这看起来是对女性力量的赞颂,实则是贾樟柯电影的倒退。


作为多年来地下电影导演的国内公映版电影,要想这部电影的力道如那些地下电影一样『生猛』,是不现实的。这一点,确实不能苛求贾樟柯。

有贾樟柯出镜的电影海报


深入地看,这依然是一部有着贾樟柯味道的电影。与他的一贯表达是一脉相承的,只不过,表达方式温柔了许多,也隐讳了许多。尽管如此,现在各大平台依然难以找到这部电影,奇怪吧?让我看到真诚表达者的生存空间是多么逼仄。


我对这部电影的感受是,它正面塑造了一位重情义的女性形象,看似在赞许这样的女性精神,其实未必。


如果说电影女主角代表的是一股光明的力量,我更加看到她周围的暗处。


我甚至愿意这么理解:贾樟柯这次塑造了一个光明的女性形象,正是为了让人看到在她反衬之下的暗处,后者,才是贾樟柯电影里的主流表达。



2

这也是贾樟柯在电影里第一次正面描写『江湖』——如果把『江湖』理解为黑社会的话。其实他所有的电影,都是在描述中国这个大江湖,比所有我看到的其他中国电影导演真实得多、大胆得多、细腻得多、系统得多。从这个意义上讲,贾樟柯是我眼里目前中国最伟大的导演,没有之一。


贾樟柯的每一部电影都在表达同一个主题:中国近几十年的社会变迁。


《江湖儿女》,之所以称它是一个『江湖』片,是因为寥凡主演的男一号『斌哥』是位江湖人士,黑道大哥。


与美国或香港的黑道片有所不同的是,这部『江湖』片,我们鲜少看到『江湖机构』,也难以看到成形的『江湖团队』,我们只在电影里人与人的言语与姿态之间,感受到斌哥作为『黑道大哥』的身份和气场。


我想这种隐讳不仅仅是为了制造神秘感,也是一种技术活儿,毕竟,在目前的国内,不好明目张胆地表现『江湖』。


你看不到『江湖』在哪里,但你能感受到『江湖』无孔不入的影响力。


电影一开篇就是麻将馆,满屋子人在打麻将,乌烟瘴气,闹哄哄。斌哥一边打麻将,一边与人聊天,摆平了『江湖兄弟』间的一桩金钱瓜葛。可谓不动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大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感。


这让我想起了1972年美国殿堂级黑帮题材电影《教父》,在女儿的婚礼上,老教父帮忙摆平几件江湖恩怨的情节。真可谓鲜明对比。相比之下,贾樟柯的『大哥摆平』场景实在太中国化、太接地气,体现了另一种鲜活。


麻将馆,就是三线以下城镇及乡村中国人的主要社交平台。边娱乐边谈事,就是中国人最常见的生活方式。


开麻将馆通常意味着社会关系不简单,能上下通吃。电影开篇的麻将馆,是斌哥的地盘,电影后半部分,女主角巧巧可谓独立自强了,标志性事件也是,她开了一家麻将馆,手下有跟班、马仔。



3

这部电影的真正主角不是『黑道大哥』斌哥,而是大哥的女朋友巧巧。


这是一部关于女人的史诗。


起初,巧巧作为大哥的女朋友,受到身边所有人的尊敬。所有人敬斌哥如神,只有巧巧,可以坐在斌哥的身边,从他嘴中夺过他正吸着的烟,送入自己嘴中,抽上两口,再还到斌哥嘴中。


斌哥是太阳,巧巧就是月亮。


至少表面上如此。


威仪如神的斌哥,在巧巧面前,私下里表达了内心的恐惧。尤其是找他帮忙的一位搞别墅开发的老朋友,不知道触犯了谁的利益,突然就被一群小年轻捅死在停车场,这更是加重了他的恐惧。他说:『我这种人,总有一天会被干掉的。』


作为恐惧的见证,斌哥随身带着一把手枪。这把手枪他平时就别在皮带上,被外套遮挡住,有一次跳舞时掉到了地上。


在一处荒原上,斌哥教巧巧怎么开枪,然后,这把手枪,放在了巧巧的手提包内。


后来,在关键时刻,这把手枪起到了保护作用,也闯了祸。


那是斌哥坐车带巧巧从大同去呼和浩特的路上,一群摩托车党围了上来。斌哥害怕的事终于到来了。车被别停后,首先是司机走出车后被暴揍,斌哥赤手空拳迎战这帮混混。终于寡不敌众,众混混拿着铁器围攻斌哥,眼看斌哥就要被重重致伤甚至送命。坐在车内的巧巧观察着车外发生的一切,眼神喷火,从包内拿出手枪,走出车门,对着空中,鸣枪示警。


众人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在判断形势。这时巧巧朝空中开了第二枪。并将枪口对准为首的歹徒。


歹徒终于知难而退,作鸟兽散去。就这样,巧巧救了斌哥的命。


手枪保护了斌哥,然而接下来的是,他们被警方抓捕,追究非法持枪罪。



4

可以说,从巧巧在歹徒围攻斌哥的混乱局势中,镇定自若,连开两枪,扭转局势的那一刻起,她作为女汉子的形象,便开始确立。


巧巧内心透明,果敢而刚毅,相比之下,斌哥内心复杂,透着一股软弱。当然,这不是出于个性上的软弱,而是深感『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眼看着命运朝着自己不喜欢的方向滑去而无力挽回的无力感。


接下来在看守所,巧巧人格的更厚重一面又表现了出来。面对刑警追问枪的来源,她承认,枪是她自己的,是她拣来的。她替斌哥扛下了『非法持枪』的主要责任。


于是,换来五年牢狱之苦。


这也是典型的『江湖片』情节设定。接下来的情节通常是:扛罪的人,因此得到『大哥』更加的器重,更多的爱。


然而,贾樟柯在此处转身了,将电影带入了只属于他个人的表达情境里。


五年里,斌哥消失了一般。没有探监,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巧巧在狱中独自苦熬了五年。


她出狱后,父亲去世了。斌哥是她生命里的唯一。她接下来的动作自然是:寻找斌哥。



5

因为听说斌哥去了四川奉节,巧巧坐轮船,穿三峡,去奉节寻找斌哥。


这一路之上,简直是趟奥德赛之旅。它再次丰富了巧巧作为『江湖人』的生存技巧和潜质,也在背景里,描述了一幅荒诞的中国社会图景。


首先是在轮船上,一位看似老实憨厚、笃信基督教的中年妇女,趁巧巧不注意,偷了巧巧的钱包。巧巧在轮船上急着追上小偷,拿回钱包,得到的是旁人的冷漠回应,无人帮她。她因此成为身无分文、连身份证也没有的流浪者。


上岸后,她经过一场露天演唱会现场,一位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用高音喇叭一边招徕顾客,一边演唱流行歌曲,还边唱边拿着一朵玫瑰花献给观众。他的行为作派,够俗,够接地气,与上世纪90年代香港四大天王在内地的演唱会如出一辙。只不过,他是个流窜于十八线小城镇的江湖卖唱歌手,舞台是江边的一片沙土地。


那朵玫瑰花递到了站在前排的巧巧面前,她表情木然,看起来需要爱。


巧巧拿着这朵玫瑰继续向前步行,碰到一个露天婚宴,几十桌酒席一路摆开。身无分文、饿坏了的巧巧,拿着那朵玫瑰走到接待人员面前,递上去,也不说话。接待人员一愣:『你是新娘子的同学?』巧巧就势点头。于是,她被请入宴席就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陌生人混入婚宴酒席大吃一顿,也是这个日渐发达的社会常见的社会新闻。贾樟柯在电影里,编入了这个充满荒诞感的情节。


身在一二线城市的你,也许觉得上面这些桥段有些『过时』了。然而,近年来到福建乡村生活的我发现,早已在大城市绝迹的流行事物,在小城镇和乡村依然在盛行,比如,装有高音喇叭游街的广告车,借耍蛇和杂技表演吸引观众然后兜售『包治百病』的保健品的魔术大篷车,等等。


最荒诞的是巧巧接下来的行骗动作。她来到高级饭店,见到衣着光鲜的『成功人士』带着一群人进包房吃饭,便凑过去喊他出来,告诉他:『我是她的姐姐,她怀孕了,你看怎么办?』


第一个尝试失败了,那名男子骂她『神经病』,回到包房了。


但第二例成功了。貌似一名官员或国企干部的陌生男子起初愣住了,然后很快意识到什么,为了不在家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劣迹』,息事宁人,是接下来的动作。几捆百元大钞偷偷塞到了她的包里。


巧巧的表演是个套路,乱点鸳鸯谱一般。然而支撑这个荒诞情节成立的背景,是偷情、外遇大面积存在的社会现实。


观众看到这里,只会会心一笑。此片太真实,太可怕,哈哈。


巧巧就这样摆脱了身无分文的困境。接下来她还巧遇了偷她钱包的中年妇女,于是在她追要之下,身份证讨了回来。


后面,巧巧坐着一辆摩的奔赴市郊的发电厂,车行至荒凉地带,下起雨来。摩的司机见到情境恰当,便说:『我老婆外出打工一年多了……我们一起耍一下?』


这指向的是经济发展大潮下,打工导致的夫妻分居和性压抑问题。


多少犯罪因这种情境而生。


巧巧又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支开了试图强奸她的摩的司机,由潜在的受害者,变成一位加害者,将摩的司机的摩托车开跑了。


并且,借势去了当地派出所报案,说有人欲强奸她,并提供了自己『男朋友』的联系方式,要警察打电话让他前来。


通过这种巧妙的方式,巧巧见到了一直在回避她的斌哥。她本人打电话,他都不接的。在人生地不熟的四川奉节,巧巧急中生智,一次次巧用江湖智慧,摆脱困境,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这趟奥德赛之旅,有太多的笑点,指向的是真实的社会图景。


这些看似背景的东西,从来都是贾樟柯电影里的重要元素,而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正是依靠设置人物和故事所发生的背景,他才得以描述一幅幅无比荒诞又真实得可怕的社会图景。


最后故事你可能会忘记,但这些看似闲散的背景画面和片断,却往往让人记住,并理解他电影所要表达的东西。



6

与斌哥的重逢,注定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巧巧的拧,在于她不是要讨什么结果,而是要一个说法。如果斌哥已经舍弃她了,她需要斌哥亲口告诉她,而不是由别人转述。


在见到斌哥之前,她见到的另一个女人已经告诉她了,那个女人和斌哥成了情侣。听到这个惊天的消息后,巧巧只是淡淡地回应:『哦,这样呀。』


虽然悲剧注定,她认命,但她需要曾经热恋一场、她还为之坐了5年牢的对方,亲口告诉她这个消息,击破她的爱情残梦。


在小旅馆里,二人终于坐在一起。斌哥欲言又止,难以启齿。最终,是巧巧自己替斌哥道破二人恋情已不复存在的事实。


斌哥不是不爱自己的女人,也不是不想讲道义,他内心的焦虑在于,『江湖变了』。枪案导致他也坐了一年牢,出狱后,昔日兄弟们都四散了,甚至没人来接他出狱,而昔日手下兄弟有的都开上豪车了。


对斌哥来说,江湖道统早已失传,今日,金钱主宰一切。有钱意味着风光,无钱意味着失意和被人轻视。在斌哥的人生价值系统里,『搞钱』『发财』,变成他的焦虑中心,变成他的头等大事。


而他的新女友,以及女友的哥哥,看起来擅长商业运作,可以成为很好的搭档,令他在发财路上,如虎添翼。


这就是一个三线小城昔日黑道大哥试图把握住的蝶变机会。他希望成为一个体面的有钱人。因为这是全社会尊崇的新方向。


毫无疑问,金钱是时代的最高信仰。


斌哥对爱情的背叛,不是简单的『失信』,『背情』,而是源于其巨大的人生焦虑,源于对时代最高信仰的臣服。


总之,他不能输。


他选择了看起来有利于自己未来的生活伴侣。


他从大同离开,到了四川奉节,和自己的新女友,及女友的哥哥一道,开发一家发电厂。


巧巧作为过去的伴侣,虽然有情感上无法替代的位置,但毕竟,不符合未来生活追求。


因此,他忍痛,背弃。


这个故事,切中的是时代痛点。



7

被抛弃的巧巧,可怜的巧巧。


负心的渣男。


这个故事该如何结束?


电影又来了个令人意外的转折。


15年后(从2003年到2018年)。


巧巧回到大同,回到当初与斌哥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带着破碎的心灵,独自面对生活。


我们已经知道,巧巧不缺乏与生活斗争的智慧。


她开起了一家麻将馆,过上了不错的日子。甚至有厨师,有马仔。她的麻将馆,天天高朋满座。


然而有一天,那个男人主动出现在了她生活中。斌哥,坐着轮椅回来的。


因为脑中风,他瘫痪了。


他追求的富贵生活,没能得到。


反而比以前更贫困了。人还变成了残疾,成为一个受人耻笑的弱势人员。


这看起来是命运的报应,是大快人心的。


世界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他想到回来找巧巧。


巧巧有理由像挡住一个垃圾一样地,挡住他。


然而,巧巧云淡风轻地,让他重新走入了她的生活。


而且巧巧这么多年来,一直单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当然,他们并没有像夫妻一样地生活在一起。而更像是,巧巧像个慈善家一样地,接纳他,照顾他。


坐在轮椅上的斌哥问:『你恨我吗?』


巧巧:『情没了,也就不再恨了。』


也许真的不恨了,也许真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开了。然而,毕竟心中的那份情谊还在。她照顾起他。这对她不是难事,她现在有实力了,也有时间。


对于曾经深深伤害过自己的男人,不计前嫌地重新接纳,这本身是一种强大。某种意义上,巧巧强大如菩萨。


当麻将馆里,有人用言语和行为羞辱坐在轮椅上的斌哥时,令斌哥狼狈不堪,下不了台,众人有的看热闹,有的想劝说缓和,却不知道怎么做,这时,巧巧拿来一只茶壶,凶猛地砸在那人的脑袋上。这个动作,体现了巧巧还是当初那个拔枪捍卫斌哥的女人,她的内心强悍,为了维护自己在意的事情,不惜后果。


她,是女中的豪杰。


且慢,你可能会问,这样被一个男人伤害又无条件地重新接受他,这本身不是问题吗?女人的独立性何在?


我想这样的情境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存在的。人的情感是复杂的。没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如果说深藏在巧巧内心的那份爱,强烈到盲目,令她无法放弃对斌哥的在意,她甚至需要释放出这样一份爱(而不管它的结果是怎样的),去体现自己的存在价值,这也是人的内在情感的一种需求。


是的,她需要用这样一份爱,去证明自己活着。


婆娑的红尘,无聊的生活,能够真正进入人的内心,成为生命印记的东西,是不多的。


与斌哥的这段情,算是成为巧巧生命印记的东西,这既是她的幸福之来源,也是她的苦痛之根基。


她既强大,也软弱。


电影结尾处,健康有了起色的斌哥,最终还是选择了悄悄离开。当巧巧起床后收到斌哥的一条简短语音:『走了』,她的神态是不信的,然后查看斌哥的房间,看到斌哥留下的信封(里面是代表斌哥一点心意的一沓钱),又出门寻找,看不到斌哥的踪影,这时,电影最后一个镜头落在麻将馆视频监控里的画面上:巧巧颓然地倚着墙,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这最后一个镜头更加让我相信:无论斌哥怎样伤害过巧巧,这个女人,内心里是依赖斌哥、需要斌哥的。


斌哥终于彻底离开了她的生活,将她的内心也抽空了。


这个时候,表达的其实才是这个看似强大的女人,内心脆弱的一面。



8

巧巧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强大,她的生活营养来源是:爱。


哪怕这个爱,变成一枚苦果,她也愿意将这枚苦果,含在嘴里,细细品味。


从电影另外一个情节也可以看出这一点来。在奉节告别斌哥后,痛苦的巧巧坐火车回大同。在火车上碰到由徐铮演的男骗子,鼓动如簧巧舌,骗她去新疆看飞碟,甚至许诺给她一份工作。


在这位陌生男子的『好意』和『鼓动』下,巧巧对他生出了好感。他们在车厢连接处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位男子看起来有些被她感动了,主动自我挑破了:其实他在新疆没什么大事业,只在克拉玛依开了一个小卖部。巧巧也带着幸福神情地点头。一旦接受了一个人,就连他是个骗子、他其实并不成功,也可以不在乎。对巧巧来说,爱,是唯一重要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那名男子在听到巧巧是刑满释放人员后,悄悄地退缩了。两人因此擦肩而过。


这个电影不断地表达旅途上的骗局。巧巧是受骗者,也是行骗者。人与人之间的不可信任,互相欺骗,互相利用,以他人为地狱,是如此常见的社会现象。


似乎人人都在攀着某种东西,或者是权势,或者是骗术,往上爬去。似乎那才是生命唯一该去的地方。


唯有巧巧,兀自不动,坚守着内心的简单、透明、真诚,和对虚无缥缈的『爱情』的某种执念,高也好,低也好,她都接受。她与主流价值观是格格不入的。


斌哥,这位黑道大哥,被时代信仰,打得落花流水。


巧巧,仍旧坚守,坚守。也许会守来下一段她想要的爱情,也许永远不会。


世界的车轮喧喧向前,人心在隐秘的角度,独自荒凉。


繁华之下的荒诞,盛大之下的荒凉,是贾樟柯电影一向的表现主题。


我喜欢贾樟柯,他是这个时代,唯一在坚守着某种真实、在用艺术手段诚意关照现实的导演。


他不粉饰什么,他用镜头语言一次次告诉我们:这世界,就是这么操蛋。


剥开生活的伪装,每个人都是在『荒岛』上,度过此生

如果此生注定失败,你将如何度过一生

生活充满哀伤,仍要追寻欢乐!


文前卡片图片为贾樟柯,来自网络,文中图片均为电影《江湖儿女》剧照及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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