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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北京(报大人30分钟视频作品)

报大人 报大人乡村日记 2021-07-19


如果生活是痛苦的,唱歌吧,跳舞吧,创造欢乐吧。



报大人制作的短视频

《迷失北京》




1

200多组北京街头拍摄视频片断,剪辑成一个30分钟视频作品,我起名为:『迷失北京』。


拍摄非常简单、随意。


没有主线索,没有『故事』,5月24日图瓦共和国女歌手珊蔻及乐队在北京举行的『赤裸的灵魂』演唱会现场片断贯穿其中,作为各个拍摄单元的分界线,以及串起整个视频的『线索』。


为了现场感受这位精灵般的女歌手的风采,5月底,我从福建龙潭古村,飞往北京。在北京逗留了几天。


这几天里,除了听演唱会,我在北京四处闲逛,看展,吃喝玩乐,其间也会见了几个朋友。


当眼前有景致(人,事,物)令我心里微微一动时,我赶忙打开手机,有时是打开随身携带的DV机,赶紧抓拍几秒钟。


就这样,在北京逗留的数天里,产生了几百条视频片断。


回到龙潭后我想,将这些素材中有意思的部分挑出来,串连成一个完整的视频作品,应该挺好玩。


就这么干了。


最终串连剪辑的长度为30分钟,不知你是否有耐心看完,也不知你看完后会产生什么感想,或许觉得这只是一些毫无价值的日常画面,一个业余瞎拍(或『偷窥』)爱好者的无聊冲动。


既然『制造』了这么个东西,不妨发布出来吧。


我倒觉得这种抓拍及剪辑的『随机性』,赋予了这个作品一些好玩的特点。


这些随机抓取的画面,从衣裙飘飘的妙龄女子,到拾荒的老大爷,从一件在艺术空间里展示出来的艺术品,到人们在艺术品前面的观察、拍照、思考等动作和身影,从一只叮在路灯柱上的蛾子,广场上的一只麻雀,到天上的飞机,喧喧的车流,眼前的街景……


它们共同构成了2019年这个时间点和北京这个空间点上,世界所呈现出来的一种状态。


视频本身,我没有加任何的价值阐释性文字,保持作品内涵解读的开放性。而这篇文章,则代表我的主观感受,和若干思考。



2

阔别了北京2年、居住在福建乡下的我,再次来到北京,而且是以闲逛者的身份,这种抽离感,给了我观察这个城市的某种新视角、新眼光。


北京是繁忙的。你很难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无论走到哪里,我许多次发现,飞机在天上飞过(也源于我在北京东边活动为主的缘故,离首都机场较近)。


道路、地铁、SHOPPINGMALL就不用说了,机器声、人声,混合构成一个巨大的『能量场』。


作为一个有2000万人生活的超大都市,在北京,处处都是人的影子,常常是一个画面里,有无数个主体同时在运动。


你休想获得彻底的安静。


喧嚣就是这个都市的底色。北京永不眠。


这也是两年前我逃离北京的重要原因。


2000万人,代表着2000万种生活方式。北京作为一个超级容器,让你一出门便与无数的陌生人身处同一个场合,在互相的视野之内。


然而,这并不表示,大家互相对身边的人有所关注。


闲坐着发呆的人,躺在椅子上睡觉的人,在垃圾桶里翻拣物品的拾荒者,躺在路边以破布和废纸蔽体的无家可归者,在维持场所清洁卫生的环卫工人,以商店橱窗玻璃为镜子反观自己、正衣冠的妙龄女子,门店里招徕生意的人,食客,游客,自拍者,带孩子者,遛狗者,穿着奇装异服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玩摩托车者,在马路旁伴着手机音乐起舞自嗨者,在过街通道里拉二胡乞讨的人,在地铁站里搂在一起作亲密状的青年或中年情侣们,看着手机或其他电子屏幕发呆者,拍婚纱照者……


各种各样的人,各种生活层次、生活状态的人,密集地聚集在一起,空间是同一个空间,可生活却完全相异,有的活在天上,有的活在地下,甚至有的活在地狱里,如此大异其趣的人高度聚集而导致的光怪陆离感,让我这个在乡下呆了两年的人感觉有些新鲜。


让我关注到的人们,带给我两点较深的感受。


一是,相较于成人们,孩子们普遍是放松而欢快的。他们的肢体是轻快的,容易被小游戏、小玩耍,或身边令人好奇的小事物吸引住注意力,从而带来全然的欢乐。


成年人们,则很少见到全然放松快乐的。


他们在深思,他们在发呆,他们在愁苦,他们在木然地劳作,他们在摆拍着婚纱照,人为制造浪漫气息,他们在博物馆的工作岗位上,散漫、无聊地挖着鼻孔,在打盹,对着景物拿出手机拍照。


另一点很深的感受,人们的肉身活在现实世界里,然而注意力总是被被手机里的虚拟空间深深吸引住。


如果一个外星人来到北京街头,会发现这里的人最常做的动作,不是欢笑,不是抬头看天,不是观察周围,欣赏身边可能存在的美丽和感动,而是:低头看手机。


手机已经成为人最重要的器官,最重要的伙伴。人总是通过手机逃离眼前的世界,就像灵魂出窍的孙悟空一样,徒有肉身留在当地,魂魄早已飞到远方。



3

城市没日没夜地喧嚣着,人们聚集在一起,然而,却各自孤独着。


每个人仿佛都像笼中的困兽。


都市像台巨型机器,成天轰隆隆。


都市在喂养着人们,也在消耗着人们。


我在飞机上坐在最后一排时,抬高手机,拍到个镜头,似乎突显了某种启示:所有的座椅,整齐排列,所有的座椅前面,小型屏幕上,播放着一模一样的画面。


工业化地整齐、划一,标准化,大规模。


这让我强烈地感觉到,人就像流水线上的物件一样。


我在北京呆了将近20年。从青春年少,到步入中年,我曾在这里产生梦想,为了梦想,兢兢业业,通过奋斗,在北京密集的水泥森林里,有了自己的栖居空间——买了房;也在北京那总是水泄不通的马路上,驾驶着自己的代步机器——有了车,看似从一个农村走出的赤贫少年,步入了都市中产队伍。


然而,最终还是摆不脱困兽一般的感觉。后来借一个契机,我离开北京,在福建一处广阔而宁静的山区古村,找到了一个天然、宁静、放松的地方,作为我新的根据地。


带着抽离感的眼光,重看北京,重新感受这座大都市,我才深切感受到,我之前的困兽之感,带着某种必然性。


因为在这座巨型机器的传送带上,你不太可能选择自己的节奏。你永远都是被推着向前。被他人推着,被事物推着,被空气里的紧张感推动着。


你更多成为一个物件,很难成为生活真正的歌者。


而尼采说,神的孩子,都要跳舞。



4

在北京,所有的不幸与幸福紧挨着。刚刚饕餮大餐过的人们,有说有笑地从正忍饥挨饿、露宿在马路边的流浪汉身边走过,甚至都没有看见这个『可怜物体』的存在。


所有的欢笑里,带着必然的冷漠。


天上、地面上、地底下同时在忙碌,依然难免让人感到空虚、无聊。人们更加投入到忙碌中,步履匆匆,走路时还要看着手机,生怕错失一条最近的信息。


只有孩童的脸是灿烂的,笑容是透着真正纯净的欢乐的。


还有真正的歌者。


珊蔻是我见识的真正的歌者之一。她来自世界上99%的人没听说过的图瓦共和国,用99%的人听不懂的图瓦语歌唱,在上千名观众的面前,她旁若无人,尽情而放松地唱着她独有的乐曲,时而呢喃低语,弯着腰轻吟浅唱,仿佛唱给大地听,自如自在地摇摆着身体,仿佛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尽兴,她还用自己的嗓子发出在许多人看来纯属刺耳噪音的声音,仿佛一个调皮的孩子,想要看看自己的嗓子能够制造多少怪诞。


珊蔻今年60多岁,满脸皱纹,毫无颜值可言,然而她是幸运的,歌声代表她的天赋,即使旁若无人地歌唱,任性地制造『噪音』,也能够与许多人产生连接,为数不少的人愿意花钱来聆听。


不是珊蔻的歌声,而是她唱歌的那种全情投入、沉浸于自我感受的状态,打动了我。我想,她在生活中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吧,她也不喜欢喧嚣的场合吧,她也讨厌都市吧。是唱歌这个事,成为她生命中的光,挽救了她,托着她超拔平庸、无聊、充满困苦的生活。


还有她的乐队。尤其是那个戴着礼帽、扎着马尾辫、打着架子鼓的老年男子,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演奏时的表现实在令人过目难忘。他敲打着身边的各种乐器,时不时配合着主唱珊蔻,也哼唱上一段,吼出那种让人听不懂的的唱腔。他的怪异的唱腔制造着一种奇妙的亢奋感。他唱歌时好欢乐啊。那是极富感染力、让人羡慕的投入。


虽然我花钱进场,聆听他们的歌声,观赏他们的表演,但最打动我的,是他们那种仿佛观众不在场的沉浸于歌唱的感觉。


他们在舞台上的演唱,仿佛那是发自他们生命本身的激情和需要。


那才是最美妙的状态呀。


如果生活是痛苦的,唱歌吧,跳舞吧,创造欢乐吧。


如果生命注定是一个迷失,那就迷失在这些让自己激情燃烧的事物之中吧。


在北京流浪了十天

我为何离开北京,在福建深山中领了栋破房子

我们活得还不如一个乞丐


报大人制作的短视频

《迷失北京》


以前拍的一则视频:

4位80岁老人组队演奏『春江花月夜』



说明:文前卡片图片及文中图片均报大人摄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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