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 | 我所理解的舒婷 —— 笔是生活，而爱是信仰
若要谈起舒婷，我首先想到的便是三个词，睿智、天真、楚楚动人。这位才思敏捷的女诗人，给我们留下了无数风华绝代的作品，即使是在今天，我们不能完全理解和投入她所属的年代，可仍会抱着语文课本，被她隽永玲珑的才气折服，为她柔软细腻的情思慨叹。这一次，我想谈谈我所理解的舒婷。
先驱者舒婷是睿智的。从1980年开始，一个新的诗派悄悄崛起，并轰动了整个诗坛。这就是我们熟悉的朦胧诗。它没有发起人，却有着大批优秀的先驱者，这其中就有舒婷。这些人对光明有着强烈的渴望，因此在他们行云流水的文字中充满了对黑暗社会的愤恨；可他们又是那般睿智从容地看着这个世界，看着它燃烧又逐渐熄灭，因此在那些缜密流畅的诗句中，他们的情感表达的是那样含蓄隐晦。临近淡依水，巧然若无音。这句话讲的便是舒婷的诗。
她说，幸福的梦虽不可预期，但少女的梦，蒲公英一般徐徐落在海面上。她淡然冷静，站在小小的角落里，远远观望着自己的梦，仿佛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她知晓幸福的背后是数不尽的苦难，可她仍静静地，裸足踩在礁石上，优美地站在海天之间，默默地承受这伟大的力量。这一幕仿佛是巧然天成的画卷。在成长的过程中，她充实自己，与时俱进，与北岛等人一起主编杂志《今天》，又不断借鉴西方文学的表现手法，开拓创新，结合自己睿智的思考，将女性独特复杂的情感捕捉到极致，也在推动朦胧诗在诗坛的发展与盛行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舒婷的诗中，会出现许多非常有趣的意象，如“橡树”，“双栀船”“始祖鸟”，以及美丽孤单的“神女峰”。它们生动活泼，被赋予人类复杂多变的情感，在无垠的宇宙中，在浩瀚的人潮里，它们美得让人心悸，又常常有难以言喻的悲楚。这一切，舒婷拿捏得刚刚好。它们就像她的孩子，骨子里坚韧不屈，渗透着她睿智的光芒。
无论好坏，都欣然接受未来的苦难。只因她知道，野火在远方……
女诗人舒婷是天真的。她说，“我们也去吧，去争夺天空，或者做一片小叶子，回应森林的歌唱。”如果说争夺天空是因为向往美好、向往自然，那么做一片小叶子，则是舒婷对生活的一丁点期许，充满了少女天真烂漫的情怀。
在《北戴河之滨》中，她幻想自己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在金色的阳光下，一步步行走在海滩之上，感受着来自这个世界玲珑的爱意。
像初生的婴孩刚刚舒展筋骨，如清晨每一声嘹亮的啼哭。
她忘情地在风中行走，远远地望着海鸥和归帆，找到自己心的港湾。
在《致橡树》中，她写道，“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双方平等，相处自然，相偎相依。这便是舒婷心中伟大的爱情。
这便是舒婷的文字，无论诗中的意象多么灵动飘逸，她想表达的主题却永远是简洁大方的。不讲大道理，不谈正能量，只做好自己。
一直觉得她本人和文字都像是水，它们是清新的、柔软的、舒适的，却拥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只要你不按OFF，它就好像永远不会结束。直至，融汇成浩瀚的星辰大海。
我特别喜欢一句评价鲍勃·迪伦的话，“他不是喃喃自语，也不是步步煽情，意在渗透。他就是淡淡地表达自己，简笔画似的，解释是件太无聊的事。我才不屑把自己交代得那么清楚，你懂多少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就这么大耐心了”。个人觉得用来形容舒婷最合适不过了。她的诗不就是这样娓娓道来、循序渐进、令人动容么？
作为陈忠义的妻子，舒婷从灰姑娘活成灰大嫂，继而活成了灰大妈；可作为诗人，她的字句却精致非凡，就如艺术家对于自己珍视的作品，每一笔都精心雕琢，但又毫不做作，也不会故作高深。
她就这样平静地，注视着这个冰冷严明的世界。
她不是诗人，只是个诉说者。
爱国者舒婷是楚楚动人的。我上初中时，初读《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当时便为这不软不硬的文字风格折服。于是上网查了作者的许多资料。意料之中的，舒婷很美，尖下巴，细细弯弯的眉，还有个小梨涡。
可谁又能想到，她小小的身体里竟潜藏着这般爱国的硬骨。
后来接触到艾青，莫名得觉得两人的爱国情怀有许多相似之处。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讲述了祖国对我们的无私付出，而舒婷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表达的是我们对祖国的真诚与热爱。
热爱之深，我便将这两首诗抄在了笔记本上，正好抄满了正反两面。“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涡”，“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抚摸我”，“大堰河，为了生活，在流尽了她的乳汁之后，她就开始用抱过我的双臂劳动了”，“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喂养了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两首诗交叉着读起来，竟也别有一番风味。
后来我在贴吧上看到，有人问艾青和舒婷谁的诗歌成就更大。我居然很认真得想过，只觉得难以回答。这就好比问我，观音菩萨和如来佛祖谁仙术更高？
谁来回答啊……
”舒婷的每首诗都拥有自己独特的视角，细腻地书写她眼中的世界。她好像能看穿人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却仍乐在其中。她从社会与人生出发，总是在思考着许多深邃的问题。我记得，她也曾想过，活着为什么？
我想了好久，
也曾扪心自问
活着为什么？
于我而言，
活着是为了生。
于她而言，
笔是生活，
而爱是信仰。
活着
这就是舒婷。我所理解的舒婷。一个澄澈明净的女子，一个光彩熠熠的诉说者，一个活得自在、活得舒坦、活得通透明达的爱国者。
野火在她琥珀色的眼睛里。生生不息。
你认识的舒婷是怎样的舒婷呢？
文 | 洪香宁
编辑：肖沛贤 王超玥
校对：张雨晗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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