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97场大火正在美国燃烧 “我从未见过如此苦难”

文 | 新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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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CNN；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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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着火了！

史无前例的大火正在美国西部加利福尼亚州、俄勒冈州和华盛顿州熊熊燃烧。

美国国家图书奖获得者，写下《永恒的朝圣（A Pilgrimage to Eternity）》一书的蒂莫西·伊根（Timothy Egan）写道：我从未见过如此苦难的美国西部。

俄勒冈州天才镇被大火摧毁，满目疮痍。

而《纽约时报》的首席评论员查理·沃泽尔（Charlie Warzel）则大声疾呼：我需要你在乎我们的国家着火了。

这不只是美国西部的大火，

这是美国的大火。

据《纽约时报》的报道，截至周五晚上，这场大火已造成至少17人死亡，并使数百万英亩的土地陷入火海。 

而CNN的报道则称，自8月中旬以来，西海岸三州已经有至少26人死于火灾，包括加州的19人，其中许多人是在过去几天里死的。

美国国家机构协调的消防中心（National Interagency Fire Center）说，今天（周六，9月12日），西部总体上有97场大火在燃烧，其中12场在爱达荷州，9场在蒙大拿州。

在加州，历史上最大的五场野火中的三场现在还在燃烧。少雨、高温和强风为火焰搭建舞台和提供燃料。官员说，这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停止。

俄勒冈州森林消防局局长道格·格拉夫（Doug Grafe）周五表示，俄勒冈州至少有8处野火预计一直要烧到 “冬季降雨”。

联邦空气质量监测员警告说，烟雾使周六加州、俄勒冈州和华盛顿州的大部分地区以及爱达荷州的部分地区的空气不健康 —— 医生说，烟雾可能使人们更容易受到新冠病毒的影响。

大火造成了美国西部大部分地区空气质量的恶化。

旧金山9月9日白天的一幕景象。

俄勒冈州州长凯特·布朗（ Kate Brown）在新闻发布会上指出，俄州已有超过100万英亩（超过1500平方英里）的土地被烧毁，空气质量也变成世界上最糟糕的。“现在，在这个州的任何地方，你都能感觉到这一点。” 

 
昨日（周五，9月11日），加利福尼亚州和俄勒冈州州长就这场大火发布了直白而令人担忧的细节，这场大火已经吞噬了这两个州和华盛顿州数百万英亩的土地，造成至少17人死亡。州领导人也做好了死亡人数增加的准备，俄勒冈州一名官员说，该州正在为“大规模死亡事件”做准备。 
 

西部的人们在准备迎接更多痛苦的同时，也在仰望天空，希望变化的天气能帮助他们本周末的战斗。加州期待雨天的到来，俄勒冈州也对转凉的天气有所期盼。 

超过4万名俄勒冈人已经被疏散，还有大约50万人在火灾可能继续蔓延的地区。波特兰市长泰德·惠勒(Ted Wheeler)在前天（周四）晚间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而波特兰市南部约30英里的莫拉拉(Molalla)的居民正在逃离接近的大火，逃难的人们挤满了高速公路。 

 
悲剧已经降临到一些地方，像天才城（Talent）和凤凰城（Phoenix）这样的城镇几乎被烧毁。俄勒冈州应急管理办公室主任安德鲁·菲尔普斯(Andrew Phelps)说，“根据我们所知道的情况和已经失去的建筑物的数量”，大规模伤亡是有可能的。 

昨天，俄勒冈州又报告了3人死亡：马里昂县（Marion County）的官员在塞勒姆（Salem）东部的“比奇溪大火”（Beachie Creek Fire）中找到了两名受害者，救援人员在尤金（Eugene）东部“度假农场大火”（Holiday Farm Fire）周边的一所住宅中发现了一名受害者。 

另外，加州巴特县（Butte County）的治安官科里·奥尼厄（Sheriff Kory Honea）将萨克拉门托（Sacramento）北部“熊火”（Bear Fire）的死亡人数降至9人，称警员们将一个解剖模型的骨骼错认为人类遗骸。 
 

超现实的现场新闻发布会

在加州，已经有300多万英亩土地被烧毁，纽森（Newsom）州长举行了一场超现实的现场直播新闻发布会，他在被烧焦的树木中发表了讲话，周围是北部地区大火留下的淡黄色烟雾。 

 
纽森说，在西面，“八月复合大火”（August Complex Fire）—— 本周成为加州历史上最大的火灾——已经烧毁了74.7万英亩的土地。 
 

纽森说，恐怕将会找到更多的尸体，加州消防员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是我们这辈子从未见过的事情。” 
 

纽森说他与川普总统周四（9月10日）就火灾进行了大约半小时的交谈，并表示总统“履行了他的承诺”，为企业和个人提供援助。 
 
尽管州长承认，数十年来糟糕的森林管理是导致野火肆虐的原因之一，但他说，超级干旱和创纪录的热浪证明，关于气候变化最可怕的预测已经到来。虽然加州正在投资绿色技术并规范汽车尾气排放，但席卷整个西海岸的大火是一个严峻的预兆，预示着如果全国的政策和优先事项不改变的话，美国其他地区可能很快就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纽森说:“加州就是美国的快进。”“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的事情正在蔓延到全国各地。” 

美西大火地图 

在美国西部，有8场史无前例的大火正在熊熊燃烧。

加州 
北部复合大火 
North Complex Fire 
 

自8月17日在加州北部由雷电引发以来，北部复合大火已经燃烧了数周。而本周的强风导致火势迅速蔓延；目前，大火已烧毁面积超过25万英亩，大约有四分之一得到控制。 

大火已造成9人死亡，摧毁或损坏建筑2000座。在Butte、Yuba和Plumas县，所有已发出的疏散警告都改为强制命令。 
 
加州 
溪火 
Creek Fire 
 

溪火从9月4日开始在塞拉国家森林（Sierra National Forest）爆发，迅速蔓延，现已超过17.5万英亩。 

劳工节周末，大火将数百名徒步旅行者和他们的狗围困在森林里，350多人正在等待加州国民警卫队派出直升机救援。 

火势几乎没有受到控制，已经烧毁数百座建筑，破坏12座，数千座建筑受到威胁。马德拉县（Madera）周围地区正在进行强制疏散。 

加州 
山猫大火 
Bobcat Fire 

在洛杉矶东北25英里处，山猫大火已经烧毁2万多英亩的土地，而且几乎没有得到控制。美国林业局说，在那些“没有或几乎没有火灾历史”的地区，极度干燥的灌木丛助长了火势，并使其“迅速蔓延”。 

帕萨迪纳（Pasadena）和阿卡迪亚（Arcadia）等山麓社区已发出疏散警告，随着大火远离居民区向天使国家森林（Angeles National Forest）蔓延，强制疏散令在周五没有生效。 

加州 
八月复合大火 
August Complex Fire 
 

八月复合大火最初是8月17日由闪电引发的门多西诺国家森林（Mendocino National Forest）的37场火灾。到周四（9月10日），它成为加州现代历史上最大的火灾，超过了2018年在加州同一地区创下的记录。 

截至昨日下午，“八月复合大火”"已烧毁五个县近50万英亩的土地。四分之一的面积得到控制。 

俄勒冈州 
阿尔梅达大火 
Almeda Fire 
 

阿尔梅达大火以惊人的速度迅速烧穿居民区，并使几个社区大部分被毁，迫使数千人在几乎没有通知的情况下撤离。 

截至周五下午，已有两人死亡，约600栋房屋和100栋商业建筑受损或被毁。随着消防员努力扑灭热点，火势已被控制了50%。

目前正在调查是否有人为纵火。一名41岁的男子迈克尔·贾罗德·巴克拉（Michael Jarrod Bakkela）涉嫌周二（9月8日）时在俄勒冈州南部的凤凰城地区纵火，因两项纵火罪、15项刑事恶作剧罪和14项鲁莽危害罪被捕。这场火灾与与阿尔梅达大火合并，造成了“重大损失”。 

迈克尔·贾罗德·巴克拉

俄勒冈州 
假日农场大火 
Holiday Farm Fire 
 

在尤金（Eugene）东部，假日农场大火已经烧毁了超过15万英亩的土地，周五还未得到控制。预计随着火势的发展，它将威胁到住宅和商业区。大火蔓延几个居民区，蓝河（Blue River）首当其冲。它已造成至少一人死亡。 
 
俄勒冈州 
河滨，比奇溪和狮头山大火 
Riverside, Beachie Creek and Lionshead Fires 
 

三场大火正在塞勒姆（Salem）东部燃烧，每场面积都超过10万英亩。 

截止昨日，河滨大火还没有得到控制，火势已蔓延至超过13万英亩。大火南面，比奇溪和狮头山大火相撞，比奇溪大火已造成2人死亡，2人受伤，烧毁面积超过18万英亩。狮头山大火烧毁面积大约11万英亩。 
 
华盛顿州 
冷泉和珍珠山大火 
Cold Springs and Pearl Hill Fires 
 

在华盛顿州北部，截至昨日下午，冷泉大火已经烧毁超过18.5万英亩的土地，25%得到控制。附近的珍珠山大火（Pearl Hill Fire）—— 9月7日开始，也就是冷泉大火的第二天 —— 已经烧毁17.8万英亩土地，50%得到控制。 

由于强风、干燥和到周五还徘徊在90来度（32摄氏度）的高温，两场大火迅速蔓延。周三（9月9日），一名1岁儿童在冷泉大火中丧生，其父母均受重伤。 
 

五问美国大火

为什么今年会发生这么多火灾? 

火灾专家说，这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高温、大风、异常干燥的森林和罕见的雷暴。 
 
火灾爆发始于8月中旬，当时两场热带风暴的余波飘过加州北部，制造了近1.5万次闪电，袭击已在有史以来最热气温下枯萎的森林和灌木。 
 
闪电在整个地区引发了数百场火灾，其中，旧金山湾区周围的三场火灾，成为加州历史上面积最大的火灾之一。 
 
本周，加州南部和北部的气温创下新高，第二轮火灾再次爆发。美国国家气象局(National Weather Service)加利福尼亚州蒙特雷的气象学家德鲁·彼得森(Drew Peterson)说，从东边吹来的低气压系统的离岸风使大火迅速蔓延。 
 
此外，整个西部的许多森林都面临过量木材堆积的问题。联邦官员估计，在2017年结束的长达五年的干旱之后，仅内华达山脉就有1亿多棵树死于树皮甲虫的肆虐。 
 
因此，当大火袭来，它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吞噬了枯死和病弱的树木。例如，加利福尼亚州弗雷斯诺（Fresno）东部山区爆发的这场占地17.5万英亩的溪流大火（Creek Fire），在爆发第一天就吞噬了10万英亩的树木。而以往的山火都是花数周时间才达到这么大的规模。 

 

为什么这么多社区处于危险之中? 

根据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的研究人员2018年的一份报告，大约1100万加州人(约占该州人口的四分之一)生活在森林学家所说的 “荒野-城市交界（wildland-urban interface）”，靠近容易燃烧的高度植被地区。这些社区是迄今为止最容易受到野火破坏的地方。 
 
限制供应的法规推动了沿海大城市房价的飙升，一些人不得不搬到那里寻找买得起的房子。 
 
在过去的十年里，随着火灾的规模和强度急剧上升，生活在荒野附近的人们面临的风险也越来越大。加利福尼亚州的天堂市在2018年几乎被这场营火夷为平地，造成至少85人死亡，超过18000座建筑被毁。 

随着过去十年火灾的规模和强度飙升，生活在荒野附近的人们面临的风险也在增加。2018年，加州天堂镇几乎被“坎普大火（Camp Fire）”夷为平地，造成至少85人死亡，超过1.8万座房屋被烧毁。 
 
今年，大火已经烧毁了包括大溪（Big Creek）和贝里溪（Berry Creek）在内的内华达山脉城镇，以及华盛顿州的马尔登（Malden）小镇。不过，因为官方能够比天堂镇更早、更有效地疏散人口，死亡人数相对较少。 

保护这些社区免遭野火危险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最有效的短期手段是让周围的森林变薄，从而使大火失去燃料。但专家们说，尽管砍伐树木和控制山火有了很大的提升，加州等其他西部州仍然落后于他们所需要的水平。 
 
这项工作因为加州的林地位于州政府、联邦政府和私人的土地上，很难协调。此外，退休的加州消防局局长说，像有计划的燃烧这样的细化项目经常遭到邻居的反对。然后，即使在间伐完成后，它也必须保持，因为新的植被又长回来了。 
 
这项工作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限制，部分原因是加州的林地位于州、联邦和私人土地上，难以协调。此外，如加州消防局退休局长肯·皮姆洛特(Ken Pimlott)所言，像有计划的烧荒这类疏伐项目往往遭到邻居的反对。再者，疏伐完成后还必须进行维护，否则新的植被又会重新生长。皮姆洛特说：“这一挑战如此巨大，而火灾的强度却在不断增加。” 
 
而今年由于新冠疫情的影响，加州无法按计划在春季进行可控烧荒，这个问题进一步恶化。 

 

气候变化到底有多大影响？

绝大多数科学专家表示，气候变暖极大地恶化了火灾威胁。 
 
北亚利桑那大学（ Northern Arizona University）林业名誉教授沃利·科温顿（Wally Covington）说，由于海水变暖，热带风暴“福斯托”(Fausto)和“吉纳维芙”(Genevieve)在太平洋向更北移动，导致8月份罕见的闪电爆发。 
 
另一方面，由于气候变化，在沙漠西南部阻挡水分的高压脊也变得更加强大。这导致了温度飙升，包括8月16日死亡谷(Death Valley)的温度飙升至130华氏度(54.4摄氏度)，这是地球上有史以来测量到的最高读数之一。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气候科学家丹尼尔·斯温（Daniel Swain）说，地球变暖的结果之一是,植被比在一个多世纪以来都干燥得多，而山火得以从南加州莫哈韦沙漠（Mojave Desert）的约书亚树森林（ Joshua tree forests ）一直犁过旧金山附近的红木林。“一直持续的变暖，导致土壤的额外蒸发，使植物无法获得水分。这令人震惊，但并非完全出乎意料。” 

 

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橙色的天空？ 

通常情况下，太阳光被非常小的微粒(如氧和氮分子)散射，形成了我们熟悉的白天头顶的蓝色天幕，这个过程被称为“瑞利散射（Rayleigh scattering）”。根据NASA（美国宇航局）和英国皇家化学学会的说法，这是因为这些分子散射短波蓝光的效率高于其他颜色的波长。 
 
较大的——比如野火燃烧产生的——烟和灰颗粒，则会散射较长波长的红光，并阻挡较短波长的黄、蓝、绿光，这一过程被称为“米氏散射（Mie scattering）”。 
 
这就是本周在旧金山湾区所发生的事情，当地的大火将浓烈的烟尘喷射到高达5万英尺的高层大气中，比许多喷气式客机的巡航高度还要高出约2万英尺。居民们不得不在中午开着前灯开车。 

近年来，这样的血红色天空已经成为全球野火危害日益严重的标志。 
 
去年，澳大利亚和印度尼西亚发生了大面积的灌木大火和森林大火，使得太平洋的天空变得比火星的日落还要红。 
 
NASA称，2015年，西伯利亚大火产生的大量烟尘，也让数千英里之外美国太平洋西北部的日落变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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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后】

加州州长纽森在烟尘中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说:“加州就是美国的快进。”“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的事情正在蔓延到全国各地。” 

正如本文开头所言：

这不只是美国西部的大火，

这是美国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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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疫情日报见第6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