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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大师如何教子

2016-06-05 民国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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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对于子女,应该健全的产生,尽力的教育,完全的解放。”呼喊“救救孩子”的鲁迅,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文中如是写道。除了鲁迅,还有钱基博、梁启超、梁漱溟、胡适、丰子恺等一众学者、作家、画家,在怎样做父亲这一方面,各自呈现出了独特气象,使得“父亲”在言传身教之时洋溢出一种自然吸引人注意的力量。  
鲁迅:用报纸打屁股
鲁迅和许广平仅有一子,即周海婴。周海婴刚生下来时皮肤红红的,所以叫“小红象”。在儿子成长过程中,鲁迅基本按照《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的思想来实行,让他“完全的解放”,其中又说:“我现在心以为然的,便只是爱。”据周海婴回忆,鲁迅的教育方式是“顺其自然,极力不多给他打击,甚或不愿拂逆他的喜爱,除非在极不能容忍,极不合理的某一程度之内”。有一天,周海婴死活不肯去上学,鲁迅用报纸打他屁股。后来,鲁迅向母亲写信解释道:“打起来,声音虽然响,却不痛的。”这足以显示出父爱来了。1936年10月19日,鲁迅去世,次日,天津《大公报》发表了他的遗嘱,其中第五条写道:“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周海婴正是这样做的,他毕业于北京大学核物理系,成为无线电专家,一生“做一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
钱基博:做仁人君子比做名士要紧
钱基博乃一代国学大师,是学者、作家钱钟书的父亲。据说,钱钟书周岁时“抓周”,小手没有抓玩具,没有抓糖果,没有抓铜钱,而是抓起了一本书,钱基博自己喜好读书,“于车尘马足间,也总手执一卷”,因而喜出望外,取其名为“钟书”。钱基博对儿子管教极严。1926年秋至次年夏天,钱基博北上清华任教,寒假没回无锡,此时的钱钟书正读中学,没有温习课本,而是一头扎进了小说的世界。等父亲回来考问功课,钱钟书过不了关,于是挨了打。1929年,钱钟书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后,钱基博还时常写信给他。一封信中说,“做一仁人君子,比做一名士尤切要”,随后一封信则表示:“现在外间物论,谓汝文章胜我,学问过我,我固心喜;然不如人称汝笃实过我力行过我,我尤心慰。”希望钱钟书能“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我望汝为诸葛公、陶渊明。”
梁启超:求学问不是求文凭
梁启超有九个子女,在他的教育、引导下,个个成为某一领域的专家,甚至还产生了“一门三院士”的佳话。这“三院士”是建筑学家梁思成、考古学家梁思永、火箭控制系统专家梁思礼。另外,四儿子梁思达是经济学家,次女梁思庄是图书馆学家,三女儿梁思懿是社会活动家。梁启超对于子女的爱,是全方位的,不仅在求学,在为人处世,甚至理财、时政等诸多方面,皆以平和、平等的态度展开。写信时,梁启超毫不掩饰自己的爱。1927年6月的一封信中,他写道:“你们须知你爹爹是最富于感情的人,对于你们的爱情,十二分热烈。你们无论功课若何忙迫,最少隔个把月总要来一封信,便几个字报报平安也好。”在求学这一方面,梁启超根本不看重文凭,而是强调打好基础,掌握好“火候”。他对梁思庄说:“未能立进大学,这有什么要紧,‘求学问不是求文凭’,总要把墙基越筑得厚越好。”并教孩子们求学问、做学问的方法——“总要‘猛火炖’和‘慢火炖’两种工作循环交互着用去”。同时,梁启超强调责任的重要。1923年,他写给长女梁思顺的信中说:“天下事业无所谓大小,只要在自己责任内,尽自己力量做去,便是第一等人物。”
梁漱溟:补考通知单只瞟一眼
梁漱溟育有二子梁培宽、梁培恕,对于他们,给予最大自由空间。梁培恕说:“我们受到的可能是最自由的教育,拥有了别人没有的最大的自主权。”这种教育,也与梁漱溟受到父亲梁济的影响有关,梁济对他就是“信任且放任”的。可以说,这也是一种“中国式传家”。梁培宽追忆梁漱溟时,时常会提到一次考试。当时,梁培宽考了59分,内心忐忑地拿着学校要求补考的通知给父亲看。“他只看了一眼,就又还给了我。”梁培宽说,他后来明白父亲的用意,“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
胡适:平时不亲热,只知责怪
胡适和妻子江冬秀育有三个子女,女儿五岁时夭折,长子胡祖望、小儿子胡思杜围绕在江冬秀身边,胡适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子女。在家庭教育中,胡适虽然倡导“独立、合群、重学”,但自身也有不懂得如何爱孩子的嫌疑。1929年,胡适给胡祖望写信,希望锻炼他过独立、合群、用功读书的生活,其中说:“功课及格,那算什么?在一班要赶在一班最高一排,在一校要赶在一校最高一排。功课要考最优等,品行要列最优等,做人要做最上等的人,这才是有志气的孩子。”这时,胡祖望十岁,离开父母,独自在外上学,父亲如此高的期望,恐怕只会感到“压力山大”。次年,胡适即大失所望,接到学校发来的“成绩欠佳”的报告单,怒道:“你的成绩有八个'4',这是最坏的成绩。你不觉得可耻吗?你自己看看这表。”最终,胡祖望虽然上过大学,但远未达到胡适对他的期望;胡思杜读了两所大学都未能毕业,却染上了不少坏习气。在给江冬秀的信中,胡适亦自我反省道:“我真有点不配做老子。平时不同他们亲热,只晓得责怪他们功课不好……”
丰子恺:反对培养“小大人”
丰子恺育有七个子女,他认为童年是人生的黄金时代,极力反对把孩子培养成“小大人”。丰家“老六”丰一吟说:“爸爸特别反对家长按照成人的观念去干预孩子,他从不要求孩子们做什么,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任由我们根据兴趣发展。”丰一吟读完初一,“不想读了”,丰子恺送她去学美术,但丰一吟没有什么兴趣,在学校,别人学绘画,她逃课去学唱京剧,“父亲没有怪我,还去看过我的京剧表演”。在生活中,丰子恺称外出做事为“无聊”,和孩子们在一起则内心充满欢喜,抱孩子,喂孩子吃饭,唱小曲逗孩子,画画引孩子笑,和孩子们特别亲近。有一次,长子瞻瞻要丰子恺抱他到车站去买香蕉,“满满地擒了两手回来”,到家时,却熟睡在父亲肩头,手里的香蕉早已不知去向。丰子恺在《给我的孩子们》一文中感叹:“这是何等可佩服的真率、自然与热情!大人间的所谓‘沉默’、‘含蓄’、‘深刻’的美德,比起你来,全是不自然的、病的、伪的!”除了让孩子在爱的空气中自由成长,丰子恺还重视培养孩子的独立精神。1947年,他步入知天命之年,与子女“约法”,强调最多的便是“独立”,其中一条写道:“大学毕业后,子女各自独立生活,并无供养父母之义务,父母亦更无供给子女之义务。”同时,子女独立后,要与父母分居,“双方同意而同居者,皆属邻谊性质,绝非义务。”
林语堂劝女“不必上大学”
林语堂从孩子们很小的时候就教他们读书、学中国文化,为他们打下坚实的中文基础,他还鼓励孩子们写日记,以此来锻炼孩子们的写作能力。正因为如此,当女儿林太乙中学毕业要考大学的时候,林语堂先生却劝林太乙不必上大学,他说:“你已经养成了自学的习惯和能力,有了这一点,什么学问都可以学得到。”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务实精神,作为大学者的他,清楚地知道,真正的学问,不是由一纸学历来证明的,而要有真才实学,与其浪费那么多时间去求得一纸文凭,不如用这些时间来好好做一番学问。林太乙听从了父亲的建议,没有考大学,中学毕业后就去耶鲁大学应聘,因扎实的文化功底被录用为中文系教师,以后还担任过《读者文摘》的总编辑,并相继出版了多部作品,在文学史上打拼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杨荫杭 “无为而治”
作家杨绛出身于书香世家,她的父亲杨荫杭早年曾做过教师。和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杨荫杭也望女成凤,希望杨绛将来能学有所成,但他并不像大多数父亲那样天天督促杨绛学习,而是采用了一种无为而治的方法。杨绛小时候,学习成绩并不突出,但杨荫杭从来没责备过她。上高中的时候,她还弄不懂平仄声,她自己很着急,但杨荫杭却安慰她说:“不必急,到时候自然就懂了。”有一天晚上,杨荫杭考问杨绛,让她回答几个字的读音,杨绛答对的,他就很高兴,没答对的,他也不责备。杨绛考上东吴大学一年后,涉及到分科问题,她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自己应该选择哪一科,就问父亲,杨荫杭说:“什么该不该?喜欢什么就学什么,喜欢就是自己的兴之所在,就是自己最相宜的。”于是,杨绛便认真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选择了文科,后来终成一代文学大家。以上三位大家在教育子女方面至少给我们以下启迪:林语堂的务实,从小培养孩子不看重虚名,脚踏实地做学问;鲁迅的认真,即使是孩子说的话,也要给予重视,调查之后才下结论;杨荫杭的无为而治,尊重孩子的性情,不把自己的主观意见强加给孩子,让孩子在自由选择中健康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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