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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中文世界就不会有《呼啸山庄》

2017-11-29 民国大师

艾米莉·勃朗特的名作《呼啸山庄》,进入中国六十余年,频频再版与加印,经久不衰。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呼啸山庄”的译名,是由一位女大学生首创,并沿用至今。

三十年代末,好莱坞名片《魂归离恨天》由劳伦斯·奥利佛与梅尔·奥勃朗主演,这部由《呼啸山庄》改编的黑白有声片,红极一时,令这位女学生如痴如醉。

《魂归离恨天》电影海报

后来,这位正在西南联大上学的女学生,偶然接触到一本叫Wuthering Heights的书,惊讶地发现这竟然就是《魂归离恨天》的原作,便下定决心将它译为中文。

从此,这部十九世纪著名诗人和小说家艾米莉·勃朗特的唯一一部小说,便走进了国人的视野,并畅销至今。

因电影与《呼啸山庄》结下不解之缘

首创“呼啸山庄”译名,为后人沿用

这本叫作Wuthering Heights的书,在当时已有梁实秋先生的译本,梁先生将“Wuthering Heights”翻译为《咆哮山庄》,该译名至今还在台湾、香港地区沿用。

梁实秋先生译本

对于这个译法,这位女大学生显然有着别样的见解。她自述道,“我想也许是梁先生从希刺克厉夫的乖戾性格与暴虐行为得到启发,但我总认为这个书名不妥。在书中第一章里已明确指出W. H.是希刺克厉夫的居住地,原属于恩萧家族的住宅的名称,我想任何房主是不会愿意用‘咆哮’二字称自己的住宅去吓唬来访者的。”

但究竟如何翻译更为妥当呢?这时,在西南联大学习时养成的“念念有词”的习惯给了她灵感。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书中的场景不停在她的脑海回转,她就这样一遍遍念着“Wuthering Heights,Wuthering Heights……”,想象着芦苇被风吹得呼啸的声音,终于——

在《一枚酸果》中我写道:有一夜,窗外风雨交加,一阵阵疾风呼啸而过,雨点洒落在玻璃窗上,宛如凯瑟琳在窗外哭泣着叫我开窗。我所住的房子外面本来就是一片荒凉的花园,这时我几乎感到我也是在当年约克郡旷野附近的那所古老的房子里。我嘴里不知不觉的念着Wuthering Heights……苦苦地想着该怎样确切译出它的意义,又能基本上接近它的读音……忽然灵感自天而降,我兴奋地写下了‘呼啸山庄’四个大字!

——《呼啸山庄》再版后记

《呼啸山庄》出版六十余年经久不衰

译林精装本现藏于英国勃朗特纪念馆

《呼啸山庄》1956年初版,到如今已六十余年。译林版《呼啸山庄》每年加印数次,受到一代又一代读者的欢迎,其中精装本已被英国勃朗特纪念馆收藏

《呼啸山庄》出版历程

1956年,上海平明出版社出版《呼啸山庄》译本。

1979年,江苏人民出版社《译林》编辑部决定重版。经过译者修订,并托美国老同学找到1943年Random House Publisher出版的精装大本,木刻插图非常清晰。

1980年7月,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印数35万册。

1990年8月,《译林》成立为译林出版社,决定再次全部修订出版《呼啸山庄》,木刻“呼啸山庄”老屋全景,收入译者再版后记。

及至2017年,《呼啸山庄》已再版数十次,并于今年推出更便于阅读的软精装版。

《呼啸山庄》(经典译林版),豆瓣评分8.6

她1950年代译的那本《呼啸山庄》,荣获1979—1986南京市作协首届金陵文学奖中唯一的翻译奖,1990年转由译林出版社出版后,曾同时以精装、平装和普及本三种版本行世,以满足不同层次读者的需求,其中的精装本已被英国勃朗特纪念馆收藏。译林版《呼啸山庄》还曾获第七届全国优秀畅销书奖。台湾某出版商在一次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搜集并挑选了《呼啸山庄》的几个中译本,经过仔细比较,最后决定购买她的译本在台湾的独家出版权。不论图书市场如何起伏,译林版《呼啸山庄》至今一直每年重印数次,深受一代代中国读者的欢迎。

——王理行《翻译,将伴她到永远》

一代才女,师从朱自清、闻一多、吴宓

淡薄名利,不喜别人以“名家”目之

这位敢于叫板梁实秋译本,将《呼啸山庄》潜心迻译的女大学生,名叫杨苡。

杨苡,原名杨静如,1919年出身于天津一个富裕的诗礼之家

杨家学养极深,祖辈中有四位在晚清考上翰林;父亲曾留学日本,任民国时期天津的中国银行行长。哥哥杨宪益留学英国牛津大学,后将中国最伟大的古典白话小说《红楼梦》系统地介绍给西方;姐姐杨敏如毕业于燕京大学,一生追随词学大师顾随,亦是成就斐然。杨苡先后就读于昆明西南联大外文系、重庆国立中央大学外文系,师从朱自清、闻一多、吴宓、柳无忌、余冠英等人,历任中学教师,南京国立编译馆翻译委员会翻译,1949年后历任语文教师,原民主德国莱比锡卡尔·马克思大学东方语文学院讲师,南京师院外语系教师。

杨苡

出身书香名门,杨苡先生却谦和淡远,不喜别人以“名家”目之——

杨苡年逾古稀之时,在家仍是个入厨主妇。她淡薄名利,不愿戴这个“家”那个“家”的头衔,更不高兴别人以“名家”目之。她与丈夫、诗人学者翻译家兼一身的赵瑞蕻相濡以沫。她平时一谈到胞兄、享誉海内外的翻译家兼作家杨宪益,总是像个小姑娘似的亲切地一口一个“我哥”,但她最恨人家一提到她就拉出这两位名人来。有一次,在宿舍区院子里,某教授向自己的一个熟人介绍杨苡时顺便拉出了这两大名人,还强调她多年来一直是巴金的好朋友,她气得扭头便走。在这方面,有些人似乎依然故我,甚至“变本加厉”,杨苡曾说:“如今我可真是没救了,近年来我又成了杨绛的假妹妹了。”另外,鉴于杨苡在文学创作和文学翻译上的成就,加上曾在高校当教师的经历,人们常在她的职称问题上想当然,使她必须时不时地对人声明:“我曾是教员,绝非教授,千万别弄错!

——王理行《翻译,将伴她到永远》

翻译是一点点啃,是一种乐趣

“我的生命始于90岁”

石湾先生在一篇文章提到,90岁高龄的杨苡,依然才思敏捷,笔耕不辍。她曾翻译了一篇饶有趣味的小文《生命始于80岁》,其中有几段话:“70岁的时候,人家可以为了什么事对你发脾气”,“根本没什么好玩的”,而“你如果活到80岁,人家就会惊奇你还活着。他们满怀尊敬地对待你,因为你还这么长寿。实际上,他们看来是惊讶你还能走路,而且谈吐敏锐。”“朋友,请努力活到80岁吧。这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刻。人们可以原谅你的一切一切。让我说,生命始于80岁。”

文章最后,杨先生机智与豁达地说:“你要是问我,我就说,生命始于90岁!

杨苡先生

《呼啸山庄》之外,杨苡先生还译有英国十八世纪天才诗人威廉·布莱克的代表诗集《天真与经验之歌》,书中配有布莱克本人版画。2002年的初版由于当时条件所限,只收录部分彩色版画;2012年,译林社力邀“世界最美的书”设计师朱赢椿操刀,完整收录布莱克亲自绘制的彩色版画——自此,根据英国牛津大学出版社的版本译介的《天真与经验之歌》终于完整地与读者见面。

《天真与经验之歌》平装本(2002年)与精装本(2012年)

年近期颐,谈到翻译,杨苡先生仍露出谦逊的神情。她一直记得老友萧乾在纪念册上用拉丁文写下的“Ars Longa, Vita Brevis.”(艺术是悠久的,生命是短促的),并以此自勉。西南联大的老师潘家洵教授的话,先生也一直谨记:“就是一个人把同样的一本书重译一次,或者甚至于几次,也不是完全没有意思的事情。”

因此,当我们转达读者对《呼啸山庄》的喜爱时,她笑说:“不堪译对,(《呼啸山庄》的译本),看一次要改一次。”

如今,杨苡先生已近期颐之年,《呼啸山庄》也于今年迎来了更便于阅读的软精装新版

译林名著精选(软精装新版)

江苏书展前夕,我们拜访了杨苡先生,听她聊了聊翻译的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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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杨苡先生致敬

在中国,

世界名著每卖出十本,必有四本是译林版

杨苡独家译本《呼啸山庄》

只在译林出版社

《呼啸山庄》经典译林版)     译者: 杨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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