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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30

1919年前后,哈佛有3位著名的中国留学生,3人都才学过人,彼此关系很好,被后人尊称为“哈佛三杰”,这3人是陈寅恪、汤用彤、吴宓。



说到哈佛三杰,得先说一个人,这就是梅光迪。梅光迪是中国首位留美文学博士,1911年赴美留学,先在西北大学,后到哈佛,专攻文学,是新人文主义大师白璧德的第1个中国弟子。


1918年9月,在梅光迪劝说鼓动下,吴宓由弗吉尼亚大学转入哈佛,也师从白璧德。1919年年初,吴宓动员汤用彤转入哈佛,在梅光迪和吴宓推荐下,也成为白璧德得弟子。此时,陈寅恪由欧洲来美,吴宓经俞大维介绍,认识了陈寅恪。和其他两杰不同,陈寅恪没有拜在白璧德门下。因为梅光迪在哈佛穿针引线,所以后人认为他是三杰之一,实际上,梅光迪1919年10月便学成归国,赴南开任教,他与陈寅恪、汤用彤、吴宓的同学时间不长。


三杰之间,彼此相当敬服,常常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吴宓认为汤用彤有风度,有海量,内蕴深厚。对陈寅恪,吴宓一见即衷心佩服,认为陈寅恪学识远远超过自己,实际上算是他的老师。吴宓一生都十分推崇陈寅恪,认为合中西各种学问统而论之,陈寅恪是中国最有学问的人。


1919年8月18日《吴宓日记》记载:“哈佛中国学生,读书最多者,当推陈君寅恪及其表弟俞君大维,两君读书多,而购书亦多。到此不及半载,而新购之书籍,已充橱盈笥,得数百卷。陈君及梅君,皆屡劝宓购书。”日记中提到的陈君和梅君,就是陈寅恪和梅光迪。


三杰常常在哈佛的查里斯河畔散步聊天,这是他们在国外留学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吴宓在日记里留下了这样的文字:“每晚饭后,散步河畔。桥上电灯罗列,灿若明星,水光荡漾,浮艇往来……而岸上汽车络绎,首尾衔接,如游龙蜿蜒,景至可乐。”


当年,中国人能到哈佛念书的,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而在美国顶尖学府里依旧光芒耀眼,三人的优秀可想而知。


三人在哈佛潜心向学,并不热衷于参加中国学生们的种种社交活动,尤其像陈寅恪,他完全不愿意和没有根基的人结交,被斥为清高,招致很多非议,以致不熟悉的人对他们的误会很多。据吴宓回忆,当时甚至有人诅咒他和陈寅恪、汤用彤如此苦学,不久必死。吴宓在日记中感慨道:“呜呼,今同为学生,各不相妨,宓等又恭谨待人,从未疏失之处,而乃不免若辈之诅咒毁骂。为善固难,但不肆意为恶,已不免宵小之中伤。”


哈佛规定,研究生选课够一定学分,就可授予硕士学位,所以《吴宓日记》1920年3月10日说,“硕士得之甚易”。但想要得到博士学位就那么容易了,除了选修一定的学分,还要考4门课程,通过英文以外的2门外语,一般是德语和法语,全部完成之后才能写论文,论文写完,还要参加一次由4位教授同时参评的口试。当时旧制清华的规定,留学以5年为期,一般是到美之后,先入普通大学,完成大学毕业的课程,然后进入有研究院的大学做研究生,比如哈佛或哥伦比亚大学,因此时间并不富裕,一般很难在短期内再作毕业论文,去争取博士学位。如果写博士论文,就会影响广泛获取知识。


所以,陈寅恪、汤用彤、吴宓都是只求学问,不求博士学位。


像陈寅恪,他是江西官费学生,官费总是不能按时寄到,他不得不每天吃一个面包充饥,陈寅恪认为,把如此得来的珍贵时间放在一个小小的领域做博士论文,太可惜了,所以他宁可放弃学位,以便能到好几所大学里去广泛获取知识和材料。


1921年夏天,吴宓毕业,由梅光迪介绍,到自己担任西洋文学系主任的东南大学任教。秋天,陈寅恪离开哈佛,转入德国柏林大学,继续求学。1922年夏天,汤用彤毕业,由梅光迪和吴宓介绍,也来东南大学任教。“哈佛三杰”自此风流云散。



陈寅恪(1890-1969),祖籍江西修水县桃里竹段村人。他是清末维新派著名人士、官至巡抚的陈宝箴之孙,清末同光体诗派代表、著名诗人陈三立的第三个儿子。陈寅恪1890年出生在湖南长沙周南女中唐刘蜕故宅,因这一年是虎年,故取名“寅恪”。其夫人唐筲也出生于名门,是台湾巡抚唐景崧的孙女,一位才华洋溢的女教师。他二人在清华园相识,志同道合,1928年在上海结婚。陈寅恪少年时代曾在在南京家塾就读,在书香门第的家庭环境熏陶下,从小就能背诵十三经,广泛阅读经、史、哲学典籍。

盖世奇才、国学大师陈寅恪陈寅恪堪称中国现代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他是中央研究院院士、中华民国(民初时期)清华大学国学院四大导师之一(其余三人为梁启超、王国维、赵元任),通晓二十余种语言,史学脱胎于乾嘉考据之学,《柳如是别传》、《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为其代表作。陈寅恪一生四处求学,学贯东西,著作等身,但是却没有获得一张文凭。

陈寅恪的学术论著不但在中国有人去研读,在国外也备受推崇。日本近年刊行的《中国研究史入门》已将陈寅恪所著《魏晋南北朝史略论稿》及《隋唐制度渊源论略稿》列入必读课;《亚细亚历史研究大门》也有类似说明。苏联学者曾在蒙古发掘了三件突劂碑文,但是无人能看懂,更不能理解。后来,陈寅恪以突劂文对译解释,各国学者都毫无异词,同声叹服。唐德宗与吐蕃的《唐蕃会盟碑》,许多著名学者如德国的沙畹,伯希和等,都难以解决,又是陈寅恪作了确切的翻译,才使得国际学者感到满意。美国弗吉尼亚大学教授汪荣祖说:“陈寅恪在现代中国史学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在国外影响也很深远。”

留学日本欧洲 执教清华北大

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陈寅恪随兄衡恪东渡日本,入日本巢鸭弘文学院就读。1905年因足疾辍学回国,后就读于上海吴淞复旦公学。1910年考取官费留 学,先后到德国柏林大学,瑞士苏黎世大学、法国巴黎高等政治学校就读。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后,1914年回国。1918年冬又得到江西官费的资助,再度出国 游学,先在美国哈佛大学随篮曼教授学梵文和巴利文。1921年,又转往德国柏林大学、随路德施教授攻读东方古文字学,同时向缪勤学习中亚古文字,向黑尼士 学习蒙古语,在留学期间,他勤奋学习、积蓄各方面的知识而且具备了阅读蒙、藏、满、日、梵、英、法、德和巴利、波斯、突厥、西夏、拉丁、希腊等十几种语文的能力,尤以梵文和巴利文擅长。文字是研究史学的工具,他国学基础深厚,国史精熟,又大量吸取西方文化,故其见解,多为国内外学人所推重。

1925年陈寅恪受聘为清华学校研究院导师,回国任教。时吴宓主持清华国学研究院,应清华学校之聘,与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同为国学研究院导师。在这之前,清华校长曹云祥原本聘请胡适为导师,胡适坚辞不就,并推荐了梁启超、王国维和章太炎三人。1928年清华学校改制为清华大学,陈寅恪应聘为中文、历史二系教授,并在北京大学兼课。 1928年暑假,他回上海探亲,与原台湾巡抚唐景崧之孙女唐筼完婚。在此期间主要讲授佛经翻译文学、两晋南北朝隋唐史料和蒙古史料研究等课程。1930年以 后,开“佛经文学”、“世说新语研究”、“唐诗校释”、““至唐文化史”、“魏晋南北朝史专题研究”、“隋唐五代史专题研究”诸科,当时的名家如吴宓、朱自清、冯友兰都来旁听,郑天挺称赞他是“教授的教授”,历史系教授姚从吾说:“陈寅恪先生为教授,则我们只能当一名小助教而已。”自视甚高的刘文典认为西南联大文学院真正的教授只有“两个半”,陈寅恪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自己只能算半个。他甚至公开说:“陈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该拿四百块钱,我该拿四十块钱……”陈寅恪还同时兼任中央研究院理事、历史语言研究所研究员及第一组(历史)主任、故宫博物院理事、清代档案编委会委员等职,得以遍阅故宫满汉文宗。陈寅恪本人非常谦虚,自称:“寅恪不敢观三代两汉之书,而喜谈中古以降民族文化之史。”在清华大学任教时,他经常到东交民巷向钢和泰学习梵文。

人品高洁坚拒倭寇 天妒英才双目失明

中国抗日战争爆发后,其父陈三立忧愤死。陈寅恪悲恸过度,导致右眼失明。11月携眷南渡,途中手稿遗失甚多。任教于昆明西南联合大学,主讲两晋南北朝史、 隋唐史专题和元白诗研究等。1939年,英国牛津大学聘请他为中国史教授。隔年前往蒙自的西南联大,次年又随西南联大迁往昆明。1940年9月,他离昆明赴香港,准备转英国。因战事未能成行而返昆明。在昆明期间撰有《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有诗“食蛤那知天下事,看花愁近最高楼。”

1941年受香港大学中国文学系主任许地山所邀,任职客座教授,讲授隋唐史,仅讲授韦庄《秦妇吟》一诗,耗时两个月,1941年8月4日,许地山逝世,陈寅恪接任系主任。1941年底香港沦陷,学校停课,生活物资奇缺,由于陈寅恪懂日文,日军十分礼遇之,但是陈寅恪拒不接受日人馈赠。期间他闭门治学,撰《唐代政治史略稿》一书。香港日本伪政权欲以高薪聘请其任香港东亚学院院长,因他坚拒未果。1942年,他携妻女逃离香港,至桂林,中科院物理所长丁西林前去迎接,此后任教于广西大学。1943年12月前往燕京大学。1945年,左眼失明。是年9月,前去英国治眼疾,却因耽搁太久,无法痊愈,仅一眼能见微光。1946年再任清华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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