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师大小学生性教材中是怎么谈“自慰”的？
作者： 胡萍（儿童性教育专家）
来源：胡萍老师新浪博客
编辑：学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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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对7岁孩子讲解性交细节合适吗？
在北师大小学生性教材风波骤起之时，我在外地奔波讲课，一直关注着各方发表的各种言论，也在思考这起风波为何缘起。在多个微信公众号里，各路人士纷纷发言，表达自己的观点，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也发表了回应，看来看去，却没有看到一篇从专业角度来审视这套教材的文章，所有的看似支持的呼声，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儿童需要性教育，管他什么品质的性教育，儿童都需要！”
儿童需要性健康教育，这是我十六年来一直在坚持做的事情，她已经成为我毕生的事业所在，然而，我希望人们清晰地认识到，儿童不仅需要性健康教育，而且需要具备专业水准的性健康教育。这十六年来，儿童性教育领域里关于教材的争议此起彼伏，其原因是因为编写教材的人缺失了对儿童性心理发展规律的认知，缺失了对儿童认知发展规律的知识结构，缺失了在一线为孩子授课的直接经验和实践研究过程，这三个缺失，必然导致性教材缺乏专业水准。另外，教材编写者对于性审美教育理念的缺失，会直接导致教材的低俗感。
自从教材风波之后，一直有媒体希望我能够发声，我一直坚持严谨的态度来对待这次事件，让朋友给我寄来了这套教材（小学一年级至五年级），进行了认真研读，至此，我认为自己可以有发言权的时候，我才开始发声。与我以往的风格一样，我会写出一个系列来讨论这套教材需要讨论的地方。
我与这套教材的主编刘文利教授在十多年前就认识，当时我们在一次会议上有过交流，那个时候我研究儿童性健康教育刚刚起步。几年前我们又在一次会议上见面，而且还坐在相邻的座位上，老朋友一般聊天。对于这次教材事件，我会直言，希望刘文利老师能够理解，我们只是学术碰撞哈，以后见面，我们还是老朋友。
接下来，我们来看一下北师大小学生性教材到底存在哪些专业方面的缺陷。在这一次争议中，引起最大争议的是这套教材系列中的小学二年级下册，打开这本书后，第一个主题是“人的诞生 生命的孕育”，页码是第2 页（见图）。今天的这一篇博文，我们来重点分析这一页存在的专业缺失问题。
第一，不遵循儿童认知发展规律
目前，根据我国孩子上小学的年龄为6岁，二年级孩子年龄大致为7-8岁，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其认知模式为感性认知，也就是说，孩子认知一个事物，需要我们非常具体地呈现这个事物的真实面目，孩子才能够理解，这个年龄的孩子还不能够将事物进行抽象化认知。
在教材所呈现的这一页中，
也就是说，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把应该给10-12岁孩子讲解的内容和认知模式，强行放进7-8岁孩子的教材中！在儿童性健康课堂里，我不拒绝为孩子讲解“精子卵子是如何结合的”这一个知识点，但我坚持按照孩子的认知发展和性心理发展规律，按照孩子的年龄与认知的发展规律进行讲解。师范大学是专门研究教育的，课题组出自这所大学，居然不懂得将儿童认知发展规律与教育规律合理结合，作为北师大的研究课题组，犯下这样的错误实在可悲，难以让人谅解！
第二，对儿童性心理发展正常轨迹的破坏
在我十六年的研究和经验中，对两性性活动细节探究的孩子，年龄大致在10岁以后，这个年龄的孩子会提出“阴茎和阴道是如何接触的？阴茎怎样进入阴道的？”这是10岁以后孩子性心理发展到了探索两性性活动细节的时期，所以，他们才提出这样的问题。此时，应对孩子的问题，给予科学的解读，就是适时适度的性教育。
7-8岁孩子的性心理尚未发展到探究两性性活动细节阶段，此时，用教材和课堂的方式，为孩子讲解性交细节（爸爸阴茎进入妈妈阴道），用图片示范性交动作（两个成人裸体做爱图），提前唤醒了孩子对性交活动的关注，扰乱了儿童自身对性探索发展的进程，这是对儿童性心理发展正常轨迹的破坏。
7-8岁的孩子，对性活动的理解能力和控制能力尚未发育成熟，当在课堂里学习到性交姿势（两个成人裸体做爱图），了解了性交的细节后，他们可能呈现出来的行为是模仿和无意识的谈笑和传播，而这样的模仿行为恰恰是儿童性心理受到创伤的表现。我不清楚这么多年来，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在其进行实验的学校中，有没有孩子出现模仿性交动作和对性交的随意谈论，我相信有这样的孩子出现。这就是不专业不科学的性教育所产生的直接负面后果——对孩子性心理的破坏！
由此，我们看到，北师大性教育课题组人只顾及自己想要给孩子输入什么，而没有考虑孩子的年龄与性心理水平发展，强行为7-8岁孩子讲解性交细节，这是编写者对儿童的粗暴！而这样的粗暴，导致了儿童性心理的伤害。
第三，误导儿童对人类情感的认知
这个页面的主题是“人的诞生，生命的孕育”，在第一幅裸体相拥做爱的图下，所配的文字是“爸爸妈妈相亲相爱”。7-8岁儿童的认知模式是形象认知，当孩子看到这幅图以及所配的文字时，孩子会将“裸体相拥正在做爱”解读为“相亲相爱”，将“做爱”图与“相亲相爱”进行配对，并在大脑认知上打上印记。如此帮助孩子理解“性”与 “相亲相爱”，误导了孩子对于情感的正常认知。由此，可能导致7-8岁孩子出现以下动作：“妈妈，你不是常说我们要相亲相爱吗？那我们脱光衣服抱在一起！”，对于7-8岁孩子来说，这样的事情出现是必然的。
在人类文明史上，在我们自己的文化史中，相亲相爱都是用于一种美好的情感表达，不带有性意味，而教材中“裸体做爱”图所表达的是两性性活动，虽然可能这个性活动中带有爱，但表达的依然是性活动，教材中如此“乱配搭”，让“相亲相爱”变成了一种性活动的表达，而非情感的表达。
在这个环节中，我理解编写者的意图，然而，在表达父母“相亲相爱”，可以用与性活动无关的场景，比如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牵着手逛公园、拥抱……，这些场景下配上“相亲相爱”，是对孩子认知情感的正常表达。如果想要表达男女做爱，那么，裸体做爱图下就直接写表达做爱的语句，起码不会对孩子产生误导。
第四，对教师的考验
我为6-13岁孩子讲解性健康教育课程十多年，凭我的经验，面对编写者从绘本中“断章取义”而来的这两幅图，我相信孩子们会提出以下的问题，比如：“他们为什么要脱光衣服抱在一起？”“爸爸的鸡鸡是怎么放进妈妈的阴道的？妈妈会痛吗？”“爸爸的鸡鸡进妈妈身体后为什么会变弯了（图画里阴茎是弯的，孩子的经验中阴茎是直的）？爸爸会痛吗？出来后会不会变直？”“他们这样做很恶心的啊！好下流啊！（受我们文化的影响，孩子会表达对性的耻感）”“屁股对屁股？脏不脏啊？”……这些问题是我多年来一直遇到的，提出这些问题的孩子，都是看过西方或者境外性教育绘本中此类图片后提出的。7-8岁孩子看到这样的图片，提出这样的问题实属正常。
当教师运用这本教材给孩子讲解“生命孕育”时，面对7-8岁的孩子，怎么让孩子理解从“裸体做爱”直接到“爸爸的阴茎进入妈妈的阴道”再到精子在子宫里穿行呢？就算教师直接照本宣科，他们如何应对7岁孩子不理解性交而提出的上述各种问题呢？按照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在其发表的回应中说，这套教材已经在学校开展性教育多年，教师都能够很好地开展课程了，真如课题组所说的那样吗？编写这个章节的编写者，是否能够应对7-8岁孩子的这堂课，回答上述问题，我都持怀疑态度，更不用说学校教师了，我坦然地说，课题组信誓旦旦的说法，我持怀疑态度，如果课题组要打消我的怀疑，只有让我亲自去听课。如果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的老师可以回答孩子们的以上问题，请写出答案来，供那些把这套教材发给学生带回家自学的家长参考！在教材风波的各种信息中，我们不难看到有学校把教材直接发给学生，让学生回家自学。
在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的回应中，强调教材编写的前提是教育部《中小学健康教育指导纲要》、《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等等文件，教育部《中小学健康教育指导纲要》是指导性健康教育方向的，在具体实施性教育课程和编写教材中，需要你们的专业精神和科学态度及方法来体现纲要的精神，而不是打着纲要的幌子，传递不具专业水准的性教育理念和方法，误导学生和家长。在课题组的回应中，没有强调是如何按照儿童生命发展节律来研制课程的，这是违背纲要精神的做法，与纲要想要达到儿童身心健康发展的目标背道而驰。或许，编写者在参照国际性的技术时，要结合中国孩子的性发展规律来制定对儿童使用的性教育技术，要遵循儿童性心理发展规律。建议编者们在认真学习各种纲要和西方技术的时候，也学习理解《儿童发展心理学》《儿童认知发展》《教育学》以及儿童性心理发展方面的相关专业书籍。在这里，我不否认编写者对孩子的责任心，但我质疑编写者的专业性，在做儿童性健康教育这项工作时，只有爱，还不够，需要敬畏，需要专业！
2. 编写者不考虑教师与学生的使用感受
这一篇博文将探讨北师大小学生性教材中有关遗精方面的专业缺陷以及知识性错误，遗精的内容主要在这套教材的五年级下册。但在这套教材的三年级下册中，“主题一 青春期的困惑”也出现了遗精。
在三年级下册“青春期的困惑：身体变化的困惑”这一主题里，第23页里讲解了阴茎的困惑后，24页突兀的出现了“月经的困惑”和“遗精的困惑”（如图1），之后，没有对遗精和月经有任何讲解。第25页直接转到了另一个主题“心理和人际关系的困惑”。对于教材的编写者如此编写这个内容，明显是编写者没有任何教学实践导致的。
图1
我们来看看教材与教学是如何结合的吧，当教师用这本教材为三年级学生上课的时候，这些孩子大致在9岁左右，教师按照教材要给孩子讲遗精的困惑，既然“遗精”这两个字已经出现在了孩子的眼睛里，也出现在了教师的语言中，教师就有责任给孩子讲明白遗精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情，而学生就有权利听明白遗精是怎样的一回事情，这是教学的基本常识和要求。在这套教材用于实验的那些小学里，当课堂里9岁左右的孩子听到或者看到“遗精”，孩子们会本能地问：“老师，什么是遗精啊？”而此时的教材里，没有对遗精知识的讲解，只是三个男孩对遗精的简单交流，这种交流不涉及遗精的专业知识。由此。讲解这个课程的教师如果没有经过专业知识讲解的培训，是无法为孩子答疑解惑的。
如果孩子通过教材唤起了对遗精的好奇和探究，而教师无力讲解，教材又不讲清楚，孩子的探究欲望却不能够停止，此时，孩子要不就回家问父母，要不就自己上网搜索答案。回家问父母的结果是什么呢？不同的家庭会不同地对待孩子对遗精的提问，那些从父母那儿得不到答案的孩子，或者不愿意向父母求助的孩子，可能就会上网去找答案了。如果读者愿意，你们现在就上网搜索“遗精”，看看能够搜到怎样的信息，你就知道你的孩子会收到怎样的信息了，在此我不再多说。
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在编写三年级孩子课程内容的时候，将遗精突兀地编写在了教学内容中，却又不将遗精的完整知识编写在其中，缺乏知识逻辑和连贯，完全不考虑教材用于教学环节时教师和学生的感受与需求，作为一所顶级师范大学的课题研究小组，不懂得教学的基本常识和要求就来编写教材，导致如此低级的错误，只能够说明一个问题——编写者完全没有性教育课堂的教学实践经验，编写者只想到自己要编写怎样内容的教材，而无视了教材使用者（教师和学生）的需要，教材成为了编写者臆想的结果。
再来看五年级下册第16页，如图2，在这一页右下方的图，一位男孩遗精把床单都弄湿了，早晨起床自己洗床单，而且还主动告知父亲自己第一次遗精了。这个画面极其脱离孩子心理，孩子第一次遗精，心理是极为羞涩和不安的，即使孩子接受过遗精的教育，面对第一次遗精他也会认为这是自己的隐私，不会那么直接告诉父母，父母要细心观察才会发现孩子的遗精。这个小小的细节，只能够说明编写者不懂得青春期孩子在面对遗精时的心理，即使现在孩子们对性信息抱有开放的态度，也不会第一次遗精就主动告诉父母，并且还主动洗床单。
在第17页上出现了“频繁遗精”这个词，如图3，这个词我在医学专业书籍上没有查到，教材里也没有解释什么是“频繁遗精”，没有解释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编写者也不知道什么是“频繁遗精”。如果编者知道答案，请告诉我们：遗精的频率达到多少就可以被医学上诊断为频繁遗精？
学生看到“频繁遗精”这四个字会有什么反应呢？如果已经开始遗精的学生，他们会立即在心里判断自己是否是属于频繁遗精，他们会焦虑：到底几天遗精一次就算频繁呢？一周一次算吗？一个月有5次算吗？还是一天有两次就算频繁遗精了呢？这个问题我就代孩子们问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你们给大家一个回答吧。
性教育教材编写的重要原则是：教材中出现的专业词汇，一定要有专业解释，这样教师才知道如何给孩子们讲解，学生也能够从解释中了解这个专业词汇，才能够释怀，这是教材基本的要求。
3. 教五年级孩子具体手淫方法违背孩子生命自然发展
今天的这一篇博文，我们来谈谈北师大小学生性教材中关于“自慰”内容存在的专业知识错误。这个内容在这套教材的五年级下册，第21页，见下图
教材对“自慰”的解读是“进入青春期，有些人通过摩擦、抚弄或其他方式刺激生殖器官，让身体获得舒服的感觉。我们把这种行为叫自慰。”这是错误的解读。
在任何性学专业书籍中，“自慰”都包括了三种方式：性梦、性幻想和手淫。而教材所解读的文字应该是“手淫”的定义，而且，编写者对手淫的解释也不专业，因为手淫不仅仅是对生殖器官的摩擦、抚弄。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将包括三种性活动方式的“自慰”，直接缩水为一种性活动方式，这是学术性的错误。
“自慰”在任何性学书籍中都解释得很清楚，而且也容易找到，编写者为什么会故意犯下这种学术性错误呢？
究其原因，是编写者不能够坦然地应对“手淫”这两个字，所以故意用“自慰”来偷换“手淫”的概念。也就是说，编者放弃了专业水准来编写教材。但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性交”都可以被编写者写得图文并茂，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在回应家长质疑性交图时还那么振振有词，可是，面对“手淫”，为什么要被编写者遮遮掩掩呢？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对“手淫”的价值取向缺失了科学观。
在性教育领域，如果性教育教师对性的三观不正，是没有资格来做儿童性健康教育的。对于小学生性健康教育教材的编写者来说，科学地解读青春期孩子手淫行为，在我们的文化下需要勇敢而专业的精神。可是，我们看到了编写者缺失了勇敢而专业的精神，所以才做出用“自慰”替代“手淫”这种混淆视听的做法。
在教材中，编者详细写出了男孩和女孩手淫的具体方法，见图1，书中写到：“男性自慰大都是用手握住阴茎，上下抽动刺激阴茎。随着性兴奋感的提升，最终会以伴随射精而出现身体愉快的感受，达到性满足。女性自慰大都是用手指轻揉、按摩阴蒂。随着性兴奋感的提升，阴道会出现湿滑的分泌物，达到高潮时通常会感到全身肌肉紧张，然后放松，达到性满足。”甚至，图中的男孩和女孩还都发出了感叹：“刚才自慰的感觉真舒服”。
看到这一段，我冒了一身冷汗，无语状态！
对于五年级下学期的孩子来说，他们的年龄在11-12岁，部分孩子刚刚进入青春期早期，部分孩子尚未进入青春期发育。也就是说，此阶段的孩子不是个个都手淫，在我十六年的经验中，五年级下学期仅有极其少数的孩子有手淫行为。
如果这本教材发放到了每个孩子手中，大多数尚未有手淫的孩子，就像得到了一份如何进行手淫的说明书，照着教材的文字描述进行实验，尚未手淫的孩子提前尝试手淫，违背了孩子生命发展的节律，导致孩子性早熟，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发展。当孩子照着教材说明去体验性快感时，对于尚未发育成熟的孩子来说，就会损耗孩子的精力，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和学业。
我认为：自慰分为健康的自慰和不健康的自慰，健康的自慰是指自慰行为顺应了身体的自然发展。当青春期孩子在正常生活和学习的状态下，其性能量蓄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身体会产生性压力，此时，通过自慰的方式宣泄性压力，调整身心平衡，这样的自慰是有利于身心健康的。如果孩子身体没有性压力，而是通过看色情图片和视频等行为来刺激身体的性冲动，或者直接通过手淫来刺激身体的性冲动，这是不健康的自慰。违背了生命自然节律，这样的自慰对身体有害。
北师大儿童性教育课题组对健康的自慰和不健康自慰的区别是不清晰的，对其研究的课题并不是具备专业功夫，所以犯下这个专业错误。
4. 论彭晓辉的“专业性”
这份截图来自《南方周末》的报道，我是通过李银河老师的微信看到，所以，截图从李银河老师的微信而来。
我们先来看一下截图中的第一句话：“得知校方撤回争议教材的消息，多位性学专家和性教育领域的行动者表示惋惜。”按照我们在上一篇用消化系统比喻性学系统，性学包含甚多，有性社会学、性教育学、性伦理学，性疾病学等等，这些学科好比消化系统中的口腔科、食道疾病专科、胃疾病专科、肛肠科等，小学生性教育是属于消化系统前端，是“口腔科”，口腔科为避免错误事件的蔓延做出的处理，食道、胃、肛肠科的工作人员却来表达惋惜，希望口腔科把错误能够持续下去！这是怎样的居心啊？
我们再来看截图中第二句话，“彭晓辉直言，尺度的大小存在很大的主观性”，这句话的意思是小学生性健康教育没有科学的客观标准，各人有各人的主观看法。这是对大众的误导，这是非常不专业的表述。儿童性健康教育是一门专业学科，这门学科涉及到了：儿童发展心理学、医学、伦理学、教育学、法学、社会学、社会心理学等多门学科的相关知识，如此复杂的一门学科的尺度竟被彭晓辉定义为可以由各人的主观臆断来定义，没有科学的客观标准，作为一个知名的性学学者来说，对公众发出混淆是非的言论，是对社会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对于小学生来说，他们对于性信息的辨别能力尚未建立，而学生对于教材和教师是无比的信任，对教材的内容照单全收。如果教材没有客观的尺度，教师可以随意按照自己以为的性教育尺度给孩子传播性信息，那么，儿童性健康教育就会是一种个人行为，而不是一种符合儿童认知发展并且具备科学性的课程。儿童性健康教育必须遵循儿童的认知和心理发展，每个年龄阶段孩子对性的认知和性心理的发展程度不同，这种不同程度决定了儿童性健康教育教材和教师授课的尺度。在彭晓辉的言论中，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课程不是以孩子为中心，而是以成人的意志为核心，这完全违背了儿童性健康教育以儿童为本的理念！
彭晓辉在大学里为大学生讲性教育课，大学生是成年人，对于成年人的性教育课，彭晓辉的尺度完全可以由他一个人说了算，以他个人的主观意志来决定给大学生讲什么。因为大学生作为成年人，已经具备了判断是非的能力，对于彭晓辉讲课内容，他们辨别性吸收。但小学生缺乏辨别能力，需要教师来把控。彭晓辉把对大学生性教育课模式生搬硬套在小学生性健康教育上，由此，我们再次看到彭晓辉在小学生性健康教育领域是缺乏专业性的。
现在，我们再来看截图中的第三句话，彭晓辉认为：“考虑到国人目前的采纳程度以及性学的内在规律，应以系统科学的国际规范作为依据，同时适度考虑国情，而不是以少数人的判断作为依据。”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要考虑孩子的认知及心理发展，这是教育的常识，而彭晓辉认为小学生性教育要考虑性学内在规律，也就是说，口腔科疾病的治疗，要按照食道、胃或者肛肠科的方法，难道治疗口腔溃疡要参照痔疮的治疗规律和方法？！
在这句话中，彭晓辉强调了中国的小学生性教育应该“以国际规范作为依据”，所谓国际规范，一定是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认同的一个规范，并且大多数国家都愿意遵守的一个规范。我想问彭晓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国际上有小学生的性教育规范吗？这个规范是由联合国制定的吗？或者是哪一个国家制定的？如果有，请你告诉大家。第二个问题，假设有这个国际规范，在哪一条写明了教材可以为小学二年级（7岁孩子）讲解性交细节？哪一条写明了教材可以为五年级孩子写出具体手淫的方法，教孩子手淫？
在这句话中，彭晓辉还强调了“适度考虑国情”，按照彭晓辉的语言逻辑，在中国开展小学生性健康教育，国情和国家教育部《中小学健康教育指导纲要》都不是首先要考虑和遵从的，而别国的性教育经验才是首先要考虑和遵从的。北师大小学生性教材出现如此多的违反国情（对7岁孩子讲性交细节），就是因为不顾及国情，不敬畏民族文化与习俗，不遵循儿童发展规律，照搬照抄莫须有的“国际标准”导致的。
在一些关于本次教材讨论的文字中，我们看到了生活在西方的中国人，作为父母，他们的孩子在西方国家学校学习，这些文章的内容告诉我们：在西方的小学二年级里，也没有教孩子性交细节的教材和课程。在一些西方性教育工作者的文章中，也看到了他们对于教材中为7岁孩子讲性交细节的图片和文字的质疑，文章表达了在西方社会里，对于7岁孩子不会讲性交细节，我就不明白彭晓辉所说的“国际规范”怎么没有在这些西方国家的儿童性教育里体现呢？
在这张截图的最后，彭晓辉说他“曾受邀作为这套教材的顾问，参与专家讨论，专家组并未认为这套教材尺度过大。”图2是教材后记里列出来的专家们，这本教材的顾问+编写委员会+参与研讨的中外专家公共31人，请问，这些专家中，有哪一位是为小学1-6年的学生上过性健康教育课程的？有哪一位对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课程和教材有专门的研究专著？如果两者不具备，不能够算专业人士吧，一群小学生性教育的非专业人士，来研讨小学生性健康教育的教材，判断其尺度，这岂不是学术界的一大笑话！
这些毫无小学生性健康教育实践和研究的所谓专家，认为北师大小学生性教育教材尺度不大，我想请问这31位参与研讨的专家：你们会为自己7岁的孩子讲性交的细节吗？你们会为自己10岁的孩子讲如何进行手淫吗？并且还告诉孩子手淫很舒服？我想你们不会这样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古人千年来的教诲你们不懂吗？你们为什么要把你们都不会对自己孩子做的事情，让一些不懂专业的人去教7岁的孩子性交细节，教10岁的孩子如何手淫，你们的良知何在？？！！！那些在学校里使用北师大小学生性教材为孩子授课的教师或志愿者，如果你们有孩子，也会对你们7岁的孩子讲解性交细节吗？如果有，请你们站出来，如果你们不会对自己的孩子讲，请谨记老祖宗的话：“已所不欲勿施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