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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6是你心甘情愿的生活吗?

二人转 跃界Trespass 2021-01-14
在这次播客之前,大树邀请了八名来自各行各业的朋友们分享了他们九九六、九九五、零零七的经历,以及他们自己经历或者目睹身边人经历的身心健康危机。其中一位小伙伴提到,更多时候可以理解过劳制度(即九九六、零零七)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种“如何在夹缝中生活”的思考。
在受访者里,只有一位认为自己的健康状况较好,其余的小伙伴们都认为自己的健康状况一般或较差。有三位认为自己的健康与春节前相比变得更好或者维持原状,其余五位认为自己的健康状况变差了。尽管我们的受访者几乎都为30岁或以下,但是有三位报告自己有高血脂,三位报告自己有高血压或高血糖。身体锻炼方面,六名受访者报告锻炼时间低于一小时每周。
心情方面,除了一名受访者,其他人都有几天或以上时间做事时提不起劲或没有乐趣,入睡困难或不安稳、感到疲倦或没有活力。但大多数来访者并不感到心情低落、沮丧。
以下是一些来访者的回应

心悸,稍微注意下健康作息。

因为熬夜、睡眠时间少且质量不高、还有压力和焦虑,曾导致我心脏极不舒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心跳过快,胸闷气短,没有精气神。情绪不稳定,从一开始偷偷地哭,到后来一脸平静的绝望。甚至站在高层的落地窗前经常会有种想冲出去的冲动。心脏和睡眠的问题后来找医生开了药调理。情绪的问题最初是靠喝酒,在家里囤了好多酒,闹心就喝酒。后来觉得总喝酒也不好,就不喝了,报了舞蹈班,开心很多。

我半年胖了10斤,想要努力减肥但收益一般……

压力非常大,经常担忧项目进度和公司外部的压力,每天都是抑郁状态。和之前相比体重又增加,经常容易疲惫。另外抽烟的频率大大增加,工作时间都靠不停摄取咖啡因和尼古丁来维持。

朋友因为长期加班高负荷运转内分泌失调,心理压力巨大,选择了离职。

亲人,由于工作强度比较大造成了睡眠问题,解决办法就是吃安眠药(虽然我强烈反对,但是人家不听)。


这次哲彦和大树请到了在Julie和樱恬来聊一聊在国内的九九六生活以及她们的心路历程


嘉宾简介:


Julie: 2019年毕业于美国文理学院Williams College,目前在国内某券商担任2级行业研究的研究助理,平时喜欢听播客,烹饪,跑步


樱恬:香港中文大学心理学在读研究生,担任本科生助教和实验室科研助理的工作,游离在各个圈子并且擅长组局的非典型科研人,相信work hard, play harder


节目梗概:


你是否有过九九六经历?如果有,请具体说明。如果没有,请说一下你对它的了解。


Julie :我是finance二级市场sell-side analyst。需要acknowledge that a 996 lifestyle是一个privilege,我们需要be mindful我们讨论的对象其实和elite circle有overlap的。我们在讨论how to take care of ourselves under the 996 lifestyle的同时也应该思考一下people who are not privileged enough to work in an office on a 996 schedule. 这样的模式对社会的inequality是否更加的exacerbate。另外,996其实也是Self-selecting的。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曾经非常迷茫,想在public sector发展,lifestyle的确很好,但是看到我身边的elite同学过着996的生活,我开始question myself我是否在养老,我的成长速度是否慢下来了?然后还是屈从于了peer pressure,选择了我曾经在大学的时候“唾弃”的金融行业。所以,my point is 996 lifestyle其实根本上reflect了现在处于elite的年轻人对自身的anxiety。你可以试着问问你自己,如果你现在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拿着平均的白领薪资,你是否会比现在更不满足?所以,我觉得从更为宏观的角度思考,996是来自社会的压力,用比较attractive的薪酬,fast pace的work environment来lure往往非常迷茫的年轻人加入这个“羊群”。所以听起来说,996是一种主动的选择。

樱恬:没有过社畜的那种九九六。但是目前的学习生活状态比九九六的强度要大。对996的了解:早九晚九,一周六天的工作强度。觉得重点是在强度而不是长度。长度是因为内容和强度的多,而导致的增长。

九九六的影响:九九六对工作效率和产出真的有帮助吗?九九六下,你或你了解到的人有什么身体或心理健康的困扰或者担忧吗?我们为什么不认为心理健康受损是工伤?你有过一些关于应对的想法吗?

Julie:我想从两个方面讨论这个问题:一个是996工作的内容,另外就是工作外怎么照顾好身心健康。首先,我觉得996的工作方式太过于僵化,疫情下让我们体会到了remote working和灵活办公,未来的工作模式可能不是非要到岗坐12个小时。对我们乙方服务型行业来说,physically坐在办公室里面对于performance没有什么提升,我们需要去meet with clients, gain corporate access. 同时,研究本身就是一个不断思考的过程,你的脑子其实一直都在转的,有了idea才会写出好的报告。所以我觉得未来,灵活办公的模式有希望带来一些正面的改变。当然,WFH的时候也有人complain干脆变成了007,work life boundary further blurred。
然后,工作内容来看,我觉得工作压力有的时候是时间上的,但更加让人anxious的是你不喜欢你的工作内容。我觉得你不一定要热爱你的工作,very few people can do what they love in reality. 但我觉得you have to believe in the value of your work, believe that you can grow as you work, accumulate fresh perspectives and advanced skills, get out of your comfort zone, etc. 所以,我觉得我们在evaluate我们是否喜欢自己的996工作时,先要examine工作内容是否是你接受的,这个growth trajectory是不是你想走的。如果在这一点上面迷茫,我觉得会带来更大的心理上的压力和伤害。
最后,从工作外谈谈work-life balance, 在国内可能还不是很盛行self-care这个概念,我在美国后几年的时候这个变成了一个很conscious的concept。我们常听到“照顾好自己”这句话,但是how to 照顾好自己呢。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spend some time figuring out how to take care of themselves. 分享一些我个人的preference吧,我是个morning person,所以我早上会给出自己充分的时间get ready。我的一个ritual就是听10分钟的podcast然后在yoga mat上面做stretching。每天的这个routine就可以帮助我Anchor我自己,可能类似于meditation/prayer吧。然后我上班的路上有的时候会刻意多等一个红灯,张望一下四周
樱恬:我觉得这个要分人和分情况。短期的九九六我觉得对工作效率和产出确实是有帮助的。最直接地,它延长了工作时长。再有就是在工作任务的压力下,会更加focus和高效。但是如果长期九九六,很有可能会因为健康状况的下降和情绪问题,导致效率和产出都下降。九九六下,我了解到的身体健康困扰:心脏病的几率上升——可能因为长期熬夜和来自压力、焦虑的push很多年轻人都有过心脏不舒服的经历,甚至需要去调理诊治。  因为缺少运动,而导致越来越多的亚健康状态。长期九九六的人更容易陷入焦躁的状态。个人感觉,这个除了因为来自生活的真实压力,还有相当一部分焦虑是因为得不到充分的休息。越来越多的人担心自己会猝死。至于为什么不认为心理健康受损是工伤,我个人认为有以下几个原因:第一,很难测量评估,包括受损的程度和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受的损。因而很难让企业心服口服地承担这份责任。第二, 心理方面的素质,包括承受压力的能力和一些弹性相关的能力,经常被认为是和个人能力有关的。所以从企业的角度来说,这种所谓的“工伤”,会被认为能力不足,而不是一种病。

关于应对的想法还是挺多的。a. 很多九九六的人还在财务自由的挣扎中。这种情况下,工作更多是为了生存的被动状态,因而本身就减少了对生活和工作中乐趣的发现和体会,for its own sake。b. 在此基础上,我觉得认知的调节是很重要的。同样的事情,换一种积极主动的思考状态,效果会远不一样。c. 要坚持运动健身,身体状况的健康和心理健康往往是会相互影响的。所以千万不要因为工作忙就放弃锻炼。d. 合理调整,包括工作和生活上的内容和状态。多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而不要活在别人的期待、要求和目光中。做自己喜欢的事会更有动力,也更容易产生成就感 e. 长期这种工作强度下,很容因为大量体力劳动后精神上的满足而造成了思维上的懒惰。尤其是和设计相关的工作,比如产品设计,变得越来越敷衍、越来越为了完成而完成。最后的结果就是,因为做不出好的作品而不停地做;越做不出来越做。陷入了恶性循环。很多人都只是用疲惫不堪的勤劳,来逃避自身思维的懒惰。所以这一点我觉得也很需要注意。把一件事情做好往往更重要。注意提高自己的能力 f. 情绪的变化不是一件小事情,要对自己的情绪状态变化有一种觉知并及时调整,也包括工作节奏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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