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单车在东京

东京的共享单车推进速度可以用“龟速”来形容，但它整个系统建立在“信用体系”之上。

现在，摩拜单车计划于7月进入东京，然后“今年内扩展至日本10个城市“。它将通过手机搜寻附近单车，手机扫码用车，最后通过手机结算。它对日本竞争者更有冲击力的仍然是价格：可能是每半小时不到100日元（约合6.15元人民币）。

这篇文章最早刊发于2017年5月1日的《第一财经周刊》。当时我们的判断是：与中国不同，东京的城市共享单车系统一部分用于对公共交通的补充，而且也倾向于针对游客的观光行为。

所以现在有了一道思考题：摩拜想去东京干嘛？

也就是最近几个月，先前还在跟我炫耀“共享单车如何改变生活”的国内朋友们，语调中多了不少抱怨：“没错，车子更多了。但是经常遇到不能骑的坏车！”

短短一年，中国几个大城市的共享单车经历了萌芽、抢占市场、低价竞争、车辆损毁等一系列商业事件。这次我们终于能看看东京的共享单车了――经历几年铺垫，这个新事业终于开始增加设点、逐渐走向公众视野。

即便如此，这个城市的共享单车普及规模也极其有限。以步伐最为坚实的DOCOMO BIKESHARE为例，这家由日本三大通信运营商之一的NTT DOCOMO设立的子公司成立于2015年2月，一年多以来，陆续与东京6个区政府合作共享单车“广域实验”项目。截至2017年2月，终于设置了超过200个停车点，提供超过2500辆共享单车。

△ DOCOMO BIKESHARE提供的电动共享单车。图片来源 | airoplane

另一个竞争对手紧接着就跟了上来――没错，就是时时处于挑战者角色的另一个通信运营商――Softbank。它与旗下投资公司共同投资的的共享单车项目叫作“HELLO CYCLING”，费用标准由共享单车合作方制定，一般约为一天1000日元、每小时100至200日元，比DOCOMO的一天2000日元、每半小时150日元要便宜。

能压下价格的一个原因是，Softbank的开发成本要低于DOCOMO。Softbank选择与已有的共享单车零散业者合作，由它们提供单车，Softbank提供带有芯片与GPS系统的车锁与液晶操作盘。鉴于东京地形复杂、坡度极多，DOCOMO的共享单车系统全部采用电动车，统一开发定做，每台成本大约有10万日元。

△ Softbank推出的共享单车HELLO CYCLING开放与多家合作。图片来源 | HELLO CYCLING

这些共享单车的使用方法倒是同样麻烦。首次使用，你必须申请一个账户，登录包含姓名、联系方式、可激活账户的邮箱、信用卡在内的个人信息，登录完成后，通过密码、带有近场通信的手机、或者蓝牙搜索来选择车辆并开锁，最终需要选择使用信用卡或交通卡结算――因为装在自行车上的液晶操作盘支持近场通信技术，这与东京使用的几类交通卡核心技术一致。另外，所有共享单车都无需押金，也不支持现金支付。

这就意味着，在车辆安全与使用便利性之间，东京的共享单车业者们选择了前者。正因为和个人信息绑定，你每次的预约用车记录或密码提取都必须通过有效邮箱来完成，这就保证了单车公司能够联系到你。另外，从你预约或开锁用车开始，计时收费系统启动，这辆车的安全责任也就落到了你的头上。

当然，遇到车辆遗失、事故可以联系客服，但如果违法停车，导致车辆被城市管理部门收走，产生的后续交涉、维护费用都会由下订单的你来承担。如果车辆没有归还到停车点，系统会默认持续计费。通过一个“优雅的无需提醒”的利益算计心理，这也有效避免了人们偷车。至于破坏GPS系统――那似乎也没那么容易，的确可以通过电车断电或者物理破坏的形式，但不要忘了，只要预约启动，车辆安全责任仍然由你承担。

加上行车礼仪等规定，东京的共享单车用车规矩的确不少。总数量与停车点虽然有限，但是服务商也试图确保用户能在已有的停车点获得优质服务――他们会不断派维护人员巡视各个停车点，不同阶段，也会根据已有区域的使用行为特征总结报告。

这当然不仅仅是简单的“为民服务”。所有共享单车公司都在想挖掘这批用户的更多价值。正因为东京的共享单车都已经强制注册登录，所以各家物联网设备商、各区域商户都在准备利用用户骑行行为留下的数据资料做点文章，它们意味着隐藏的商业新机会――比如，游客们喜欢的游览路线、用户们在某个商业区域喜欢选择的路线、不同区域的停留时间等等。

这也是各个区域政府愿意选择通信服务商作为合作方的原因之一――通讯业者拥有远程管理车辆通信的能力，也有运营者支持将用车费用合并到手机账户，用手机账户关联的信用卡自动结算。这对日本消费者倒不陌生。

相比之下，创业公司的活跃度并不算高。即便它们参与共享单车竞争，由于都选择了改造硬件、通信解锁的模式，初期投入也需要足够资金支持。加上东京街道整治规范严格，停车点设置也要麻烦得多，创业公司的的规模也远远比不上那几家大公司。

创业公司COGICOGI的共享单车项目主要就瞄准了观光客，价格设置也调整为2100日元／12小时、2400日元／24小时、3600日元／48小时的骑行方案，它们首先选择进入的街区，也是代官山、涩谷、表参道、中目黑等吸引游客的地方，好消息是，大公司们尚未进入。

△ 创业公司COGICOGI面向观光客的共享单车服务价格相对较高。图片来源 | GAIAX／PRtimes

由于东京已经拥有完善的公共交通系统，与很多海外城市相比，东京的共享单车承担的通勤压力要小很多，更多时候，人们更愿意选择用它来享受探索城市乐趣，这也是东京都政府针对2020年奥运会缓解交通压力所做的对策之一。Softbank的共享单车计划在2020年在整个日本扩展到1万台的数量级――它们确实不必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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