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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郭维 林奈实验室 2023-02-13


大型动物体型大,食量大,生活所需的栖息地面积也更大。因此,一旦环境发生巨变,生存受到威胁的往往也更严重。随着人类的扩张,几乎所有大型动物的数量都在不断下降,唯有野猪,不降反升。

如果要挑选世界上最常见的大型哺乳动物,那冠军非野猪莫属。



因栖息地丧失、过度捕杀等因素,野猪的数量在许多地方也曾一度骤降,但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又迅速恢复了过来,最近几十年甚至已多得泛滥成灾。


这家伙起源于欧亚大陆,随着人类的扩张,野猪也被引入世界各地,如今除了南北极,全球各大洲都能见到野猪勤劳觅食的身影。


野猪分布图(图片:wikispaces)

 

行走江湖,野猪靠的就是能吃、能生。

 

近几年吃货这个词大火,不少女性朋友总拿它自居。但跟野猪比起来,谁也没有资格自称吃货


野猪的食谱宽得吓人。昆虫、鸟类、老鼠、蚯蚓、花果茎叶,只要能获取到、只要是有机物,它几乎都吃。


在野猪分布的林子里,经常能发现成片的拱食痕迹,地表如被技术拙劣的耕地者犁过一样,断断续续地能绵延上百米。真正的吃货,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大自然馈赠的那一截树根。


所以常常以吃货自居的朋友可得掂量掂量了,自己是否具有这样的执着。


野猪拱食痕迹(图片:wildboarinamerica.weebly.com)

 

对于能生这一点,想必大家不会感到新奇,从野猪的亲兄弟——家猪就能看出来。欧洲的研究者做过大量的研究,发现雌性野猪平均每窝产4胎,最多可达11胎


在亚洲,这方面的研究几乎还没有。中科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的研究者通过红外相机的照片统计过,一头雌性母猪的幼崽数平均为1.2头。但不一定每头小猪崽都能被相机拍到,因此这个数字显然低于实际情况。


刚生下来的猪崽带着黄黑相间的条纹(图片:Pinterest)


3-6个月后,野猪幼崽身上的条纹逐渐消失

 

野猪的育雏很有意思。母猪们会三两集结成群,公猪则独自游荡,通常只在繁殖季与母猪汇合,短暂地欢愉几天之后便潇洒离开。


成年野猪

 

四个月后小猪崽们便将瓜熟蒂落。临盆前半天,母猪会就近取材,搭建一个窝作为产房(farrowing nest)。你若在野外见到猪窝,一定会感到震惊,因为它实在不像是仅凭粗笨的猪嘴就能完成的工程。远远看去,它就是一个长2米、高0.8米,由树枝堆起来的小丘。


野猪窝

 

但仔细拆解后就会发现它的精巧。


猪窝的内层是笔直坚韧的小树干,撑起下方的空间,如同房梁一样;


内层树干

 

外层铺满了柔软带叶的树枝,如瓦片一样可挡风避雨;


外层树枝

 

下方则是松软细密的杂草,隔绝了地面的湿气。

 

刚出生的小猪崽体温调节能力还很弱,需要在窝里待上两三天,然后便跟着母亲闯荡江湖去了。这样的猪窝在南方湿热地区更多,在北方比较少见。


版纳当地人曾见过一群野猪在暴雨前一起衔着树枝搭建猪窝,所以野猪们也有可能是用它作为避雨的临时工棚。神奇的是尽管猪窝很常见,但猪窝究竟是怎么搭建的,除了产房还有没有别的用途,至今科学界却从未有过清晰的记录。

 

野猪的另一个神秘之处就是泥浴了。


泥浴

 

你也许会想,这还不简单,不就是图个凉快,或者在身上裹一层泥防止寄生虫吗?很有道理,但并不完全如此。


有人做过统计,野猪泥浴最频繁的时候既不是当地最热的季节也不是寄生虫最多的月份,并且成年公猪泥浴的次数远比母猪和小猪多,因此研究者猜测这可能跟性有关。是裹了一身泥的糙汉子比小白脸更有吸引力吗?目前也只能是个猜测。

 

随着野猪数量的剧增,人猪冲突的问题愈发突出。在很多地方野猪都被列为了害兽,人们想出了各种办法来驱赶它,比如竖稻草人、放鞭炮。还有这样:


前一阵还出现几起野猪伤人的新闻,让很多人对野猪感到恐惧。但这些都属于极端情况,是因为事发时的环境限制让野猪感到无路可退,才拼死一搏。如果你在野外碰到野猪,完全无需害怕,因为它比你还怕,会在你还没看清它的时候便已逃之夭夭。


此时若你能忍受它留下的沁人心脾的腥臊,不妨感叹一下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





参考文献:

Cuevas, María Fernanda, et al. "Food habits and impact of rooting behaviour of the invasive wild boar, Sus scrofa, in a protected area of the Monte Desert, Argentina." Journal of Arid Environments 74.11 (2010): 1582-1585.

 

Fernández-Llario, Pedro. "The sexual function of wallowing in male wild boar (Sus scrofa)." Journal of Ethology 23.1 (2005): 9-14.

 

Guo Wei, Guanghong Cao, and Rui-Chang Quan. "Population dynamics and space use of wild boar in a tropical forest, Southwest China." Global Ecology and Conservation 11 (2017): 115-124.


本文作者

郭维

中国科学院生态学硕士

动物行为学方向

林奈实验室创始团队成员



编辑:Judy

部分图片提供:郭维

封面图:sylvaincordier.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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