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信文摘】广东国投破产清算案回顾和展望

君信律师

广东国投破产清算案回顾和展望2017年4月

广东国投破产清算案

回顾和展望

广东君信律师事务所成立二十三年以来，君信律师为众多重大案件和项目提供法律服务，但其中影响最大、涉及金额最大、案件最为复杂、历时最长、参与人数最多的，当数广东国投破产清算案。我有幸作为君信一员参与破产清算工作的全过程，对我而言，这是一次宝贵的执业经历。

背景

广东国投全称广东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于1980年7月经广东省人民政府批准成立。20世纪80年代，广东国投凭借其作为广东省政府“窗口公司”的信用在世界金融市场融资，为广东的经济发展发挥过积极作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身处国际金融市场的广东国投也受到波及，1998年处于还债高峰期的广东国投出现了严重的外债支付危机。“面对即将发生的金融风险，党中央、国务院审时度势，为防止金融风险向全国蔓延，于1998年底果断地作出战略性的决策，对广东国投依法实施破产。”（注1：摘自《公正树丰碑》中最高人民法院原副院长李国光所作“序言”）

1998年10月6日，中国人民银行宣布对广东国投实施行政关闭，收缴其金融机构经营许可证，停止其一切业务经营活动，依法组成清算组，对其进行清算。经过三个月的关闭清算，初步查明广东国投资不抵债达人民币146.9亿元。经广东省人民政府同意，并报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1999年1月11日，广东国投向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下称广东高院）提出破产申请。同时，广东国投的三家全资子公司广东国际租赁公司（下称广租）、广信企业发展公司（下称广企）、广东国投深圳公司也分别向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下称广州中院）和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下称深圳中院）提出破产申请。1999年1月16日，广东高院依法裁定宣告广东国投破产还债，并指定清算组接管广东国投。同日，广州中院和深圳中院依法裁定宣告广租、广企及广东国投深圳公司破产还债，全面启动广东国投“一拖三”的破产清算工作。在广东国投关闭清算阶段，曾在英国伦敦大学玛丽皇后学院专攻公司法和破产法的君信所创始合伙人曾亦军律师就向广东省人民政府主动请缨，为广东国投关闭清算工作提供专项法律顾问服务。广东国投及三家子公司进入破产清算程序后，君信所分别受聘于四家破产企业的清算组，全程参与广东国投破产清算工作。

制度创新

作为我国第一家通过司法程序、宣告破产还债的超大型的非银行金融机构破产案，80%以上为境外债权，广东国投破产案巨大的国内、国际影响是不言而喻的。我认为广东国投破产案的重大影响还在于，广东国投破产清算工作中的许多创新，对破产清算司法实践及破产清算法律制度的完善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广东国投进入破产清算程序之初，企业破产清算的法律依据仅有1986年的《企业破产法（试行）》和1991年《民事诉讼法》第19章“企业法人破产还债程序” 及最高人民法院［法（经）发（1991）35号］《关于贯彻执行<企业破产法（试行）>若干问题的意见》，对于广东国投这样一个超大型的非银行金融机构破产清算案件，当时的法律规定显然是不足够的。广东高院在审理广东国投破产案中，参照国际惯例、首创由清算组聘请境内外中介机构参与清算工作，是借鉴国外破产管理人制度的有益尝试。

此外，在债权人会议中设立债权人主席委员会的制度、在破产程序终结后保留清算组继续完成遗留工作等成功探索，被最高人民法院［法释（2002）23号］《关于审理企业破产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和2007年6月1日起试行的《企业破产法》所吸收。

突破攻坚

说到广东国投破产清算案涉及金额之巨大，仅举一组数据可见一斑：广东国投等四家破产企业共有494家境内外债权申报人申报债权人民币467亿元，其中广东国投的债权申报人320家申报债权569笔，申报债权总金额为人民币387.7亿元，获得确认的债权人200家，确认债权金额人民币202.2亿元。

除涉及债权、债务及资产数额巨额外，广东国投破产案还涉及许多重大疑难的法律问题，如信托存款是否属于信托财产、股民保证金能否取回、取回权抵销权的认定、融资租赁物的处理等等，同时，因为广东国投在国际金融市场上融资，一些较为特殊的金融产品如利率掉期交易、浮息票据等债权的确认、安慰函的法律效力等，都是摆在君信律师面前的一个个难题。而证券营业部、广东国际大厦实业公司（持有标志性建筑物63层）、广信江湾新城、广东省信托房产开发公司（下称广信房产）等重大资产的处置，都是一个个高难度的“重大工程”。

面对这样一个影响大、案件复杂且涉及金额巨大的“巨无霸”破产清算案件，君信集全所之力，调集精兵强将投入到清算工作中去。在清算工作最繁忙的几年里，君信在四个清算组派出律师超过50人。即使有大量的律师参与清算工作，但因为工作量太大、且涉及的法律问题极为复杂，对君信律师来说，加班加点甚至熬通宵、没有休息日已成常态。在法院、清算组及各中介机构的共同努力下，广东国投破产清算工作取得了一个又一个阶段性的成果，君信律师勤勉尽职、专业高效的工作表现也赢得了法院、清算组、债权人及共同参与清算工作的中介机构的一致好评。

收官在即

今年，广东国投破产清算工作进入第19个年头。对于广东国投破产清算工作，这是又一个关键时刻，在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之后，广东国投最后一项价值巨大的破产财产——广东国投对广信房产的投资权益及债权即将通过公开拍卖的方式处置。在房地产市场持续升温的大环境下，广信房产因其持有大量未开发土地而受到市场的广泛关注。面对这样一项巨额资产的处置，如何设计交易结构、如何处理交易各方的法律关系、如何解决交易过程中的各种税务问题、并确保广东国投破产清算过程中始终坚持的“依法按规参照国际惯例”的原则能继续得到贯彻，都体现了君信律师高水平的法律素养和敬业精神。作为一名全程参与广东国投破产清算工作的律师，我衷心希望这项破产财产可以顺利处置，广东国投的债权人可以尽快获得分配，清算工作可以最终画上圆满的句号！

（注2：本文有关数据和图片摘自《公正树丰碑》，吕伯涛主编，人民法院出版社200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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