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案反击背后，60位华人草根律师的55天艰难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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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为能继续使用而欢呼时，案子背后的华人草根律师们却无暇喘息。因为他们知道，一场更艰难的战役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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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Lianzi 编辑｜Vicky Xiao
从8月6日特朗普签署微信禁令以来，这50多天里，在美国的许多华人经历了从错愕、愤怒、反击、胜利、反转到再反击的过程。
他们从悲观默认也许不得不接受微信被禁的命运，到主动出击发起诉讼，终于让禁令在即将生效之时被法官叫停，获得了一次重大的阶段性胜利。
虽然特朗普政府后来再度向法官提出了立即封禁微信的动议，但硅星人在最新的采访中得知，华人律师们对此早有准备，已经在应对了。
“正义在我们这边。”美国微信用户联合会发言人的李颜（采访对象表示希望使用化名）告诉硅星人。她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华人律师。
在这场反击战背后，是60多位华人草根律师的团结付出，是美国知名律所提供的免费法律支持，还有过万华人的捐款支持。
1五个华人律师的第一枪
8月6日，特朗普总统意外签署行政令，表示将在45天后禁止在美和微信进行“交易”。这个消息迅速在华人群体中迅速蔓延，很多人在朋友圈表达担忧，并且希望获得更多专业的解读。
在97年考上美国的知名法学院后，朱可亮现在已经在美国担任执业律师超过20年。
“（8月6日禁令宣布）当晚非常多在国内的，以及在美国的华人客户突然联络我，担心突然失联。”朱可亮对硅星人说。他给客户们发过去了邮箱，以减轻他们的担忧。但他还是一个晚上被拉进了十几个Telegram群。
当他忙碌了一晚，第二天来到办公室重读这份禁令时，却发现禁令带来的影响或许比他前一晚想的要严重得多：不但涉及美国华人，也会涉及在美国旅行的游客，以及在中国探亲的美籍居民。
这时，他所在的一个在美华人律师群里，越来越多的人也有了同样的担心。
让这些律师从淡定到谈虎色变的是禁令中的一个细节：“这些措施……基于2019年5月15日的总统令……”
2019年5月颁布的这条“反击外国敌对势力攻击美国电信、信息科技”的总统令，已经明确将交易定义为“包括购买、传输、安装和使用” 。
在朱可亮看来，两个禁令放在一起就让事情的性质变得严重许多，因为它把普通老百姓的“使用”也放进了禁令覆盖范围。“一个是怕突然哪天微信就不能用了，二是可能如果你还在用，突然哪天就违法了。”朱可亮告诉硅星人 。
朱可亮将自己的想法在由179名在美华人律师组成的群里分享后，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几番讨论下，包含朱可亮在内的五名华人“草根”律师决定组团状告特朗普“违宪又违法”。
在这些律师看来，特朗普违反了美国宪法以及行政程序法。后者在美国简称APA，指的是政府出台新的政策、法规需要遵循特定的程序，经过听证阶段听取公众意见。
朱可亮告诉硅星人，虽然国家紧急状态法授予总统对敌对国家在特定前提下可以下达总统行政令，但这一切都必须在遵守宪法的前提下完成。
美国宪法有Due Process原则，即政府颁布的法令禁止范围必须明确，不得含糊其辞。这条原则就是为了防止总统和政府滥用权力而设置的。特朗普刻意在禁令中模糊“交易”的定义，已经违宪。
此外，宪法中要求禁令必须遵循最小伤害原则。
“这就好比厨房进了蚂蚁，你需要的是蚂蚁药，但不能说一把烧了房子。”朱可亮说。特朗普如果认为微信做法有瑕疵和不得当，可以要求其整改、修改，而不是一上来就“烧了房子”，将其在美国彻底禁掉。
根据律师团整理的资料，全美一天有1900万人在使用微信。这个数字甚至远远大于在美华人总数。所以这一禁令一旦实施，带来的影响将会是巨大的。
在这五位律师看来，禁令实施到什么程度，将取决于华人有多团结，能让这条禁令受到多少反对和压力，而诉讼是华人当时最可行的反对禁令的武器。
在想明白这件事后，朱可亮和群里另外四位律师在禁令发布后的48小时内决定联合起来，组成一个“草根”五人小组状告特朗普政府。
形成这个组织的一周内，这五位律师分为诉讼团队和组织团队。后者创立了一个已经合法注册在新泽西州的非营利组织，承担起为起诉进行募捐的工作。
朱可亮、倪非作为诉讼律师则花费更多的时间研究案件和法律条文，更重要的是寻找一位合适的一流大律师来代理这个案件。
从决定义务状告特朗普的这一天开始，这些华人律师就已经把手里所有的律所业务彻底停掉了，全心全意、义务免费地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反对微信禁令的案件筹备中。
在最初的阶段，朱可亮几乎每天都在研究案件、研究法律条例，更重要的是挨个联系加州所有的知名律师。
在美国，顶级律师胜诉的概率相对会高非常多。但是，他们的费用也很高，大约在一小时1000美金左右。这笔支出对于当时刚刚成立的美国微信用户联合会来说，是一笔非常大的数目。
据朱可亮当时表示，他们的第一步希望募捐到10万美金，让他们可以至少支付一位大律师在两个州发起诉讼。
发起募捐不到一周，这个非营利组织收到了超过500人的捐款，总额接近37000美元。但这笔钱，对于请顶级律师诉讼来说，仍然杯水车薪。
朱可亮在诉讼胜利后感叹道：“（我）仍记得联合会在八月初最开始成立的半个月内账面上只有几万美金，这么大个官司能不能打下去当时心里真没底。如果没钱请外面的大牌律所，当时两位律师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两人单枪匹马就上了。”
好在事情出现了转机。
在仔细听取朱可亮的分析和提前做好的准备后，在美国有40多年诉讼经验、旧金山知名律所Rosen Bien Galvan& Grunfeld LLP律师事务所的冠名合伙人Micheal Bien（后称比恩），正式答应将作为诉讼律师参与到关于微信禁令起诉特朗普的案件中。
有了知名大律师的加入，联合会的律师们心里第一次有了底气。
为了把平时几个月才能搞定的案子，在美国政府禁令执行日期前搞定，比恩律师和微信联合会商量后，推掉了手上全部的案子，在过去一个月一心一意把心思扑在微信禁令案上。
因为了解到早期刚刚松散成立的这个华人微信组织还没有筹到足够的款项，以及被朱可亮等华人律师的不懈努力打动，比恩所在的RBGG律所给律师费打出了颇大的折扣。
按照目前起诉所工作的时长来计算，美微联会大约一个月应该支付律所36万美金。但比恩决定把整体费用按照7折计算。
“这个折扣在律师界是我没有见过的。”已经在美国律法界摸爬滚打多年的她表示。
实际上，这笔支出曾经在让联合会遭受了不少的质疑——很多人怀疑表示，为什么需要花费这么大一笔律师费来完成诉讼。
同样也是美微联会最早期五人之一的曹英在法官叫停微信禁令当晚表示：这次挑战总统令太难了，历史上没有几个成功的案例。总统令涉及到大量复杂而罕见的宪法、IEEPA、APA等法律问题，所以需求律师团队投入大量的时间才能有效的应付。
他同时表示在过去一个多月的过程中，比恩和团队一直加班加点。
为了能够尽量赶在20日禁令生效前获得裁决，法官宣布在美国时间周六再次举行第三场听证会。这一天正值犹太新年，比恩律师是犹太人，但也为了这个案子放弃了新年休息的传统，紧锣密鼓地筹备、参加听证会，为华人能够继续使用微信做着最后的冲刺努力。
尽管外界所看到的出庭律师为比恩。但实际上，这场官司背后直接参与的律师为9位律师。
除了比恩律师主攻上庭环节外， 朱可亮和倪非也是整个案件的主办律师，一起研究了大量的法律，并且负担了大量的文书工作。
从接触这个案子的第一天开始，朱可亮和倪非就没有了白天和黑夜的概念，常常不得不为了突如其来的美国政府的一个文件而通宵达旦。
9月18日，美国商务部正式颁布禁封微信细则，要在两天后在美正式下架微信应用。
这一天，还在睡梦中的朱可亮被大量短信惊醒，连脸都来不及洗，就开始了“战斗的一天”，和律师团的视频会议，即可商讨应对策略。
据李颜介绍，他们两个已经把自己律所的事业彻底放在了一边，让自己的律所彻底停业，全身心扑在这个完全非营利的案子上。他们要帮华人用美国主流的方式，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他们扑在这个案子上至少有几百个小时。按照正常的小时率，他们的工费相当于几十万美金。” 李颜在采访时表示他们愿意放弃应得的律师费，让大家捐款的每一美金都花在刀刃上。
实际上，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除了比恩的律所和参与其中的诸多华人律所外，另外一家位于美国西海岸非常知名的大律所Davis Wright Tremaine也是整个案件的幕后主要支持者。
骆家辉曾在参政之前，曾在这家律所做了十几年的高级合伙人。从政界退出后，重新回到这家律所任高级顾问。但目前，这家律所并没有任何华人律师。
但他们的多位律师仍然选择为华人利益站出来，参与到案件上诉筹备中，付出自己的努力。
从头到尾，他们的工作都是全义务的，没有收取过华人联合会一分钱的报酬。
“美国律师行业一直推崇一种律师公益的精神。”李颜非常感恩这些非华裔同行的拔刀相助。
这样算下来，这个案件除了朱可亮和倪非外，另外两位主诉律师也正式到位。
除了这些直接参与案件的律所和律师外，还有另外50多位华人律师参与在整个诉讼案的进程中，为其出谋划策，并全程提供多方位支持。
李颜说，这是在美华人律师几十年来第一次团结在一起，为一个案子紧密合作。
李颜描述这种参与其中的感觉让人激动，从未有过。
这群律师对外自称“草根律师”，也是这些草根律师的团结才是这次反对禁令诉讼获得初步胜利的重要原因。
“‘草根’意味着平凡。”李颜解释道。
在律师和其他行业华人组成的临时志愿者团队中，他们自主分工成为不同团队，有律师团队负责文书整理、书写，有人负责实时更新网站，发起人中的另外三位负责非营利组织的运营和筹款工作。
李颜所在的媒体组工作量也不小。最早当刚刚决定起诉的时候，他们要拼命让更多人了解他们。在获得阶段性裁决胜利后，媒体邀请纷至沓来，他们不得不不断接洽媒体，安排采访。
“我每天都至少接受一个媒体的采访，把我们在做的事情告诉大家。”李颜说自己周围无论是远在中国的家人还是律所的同事都不知道她在用个人时间做这件事。一周忙下来，她要为这个临时成立的华人组织免费工作十几个小时。
由于大部分媒体都位于和纽约有三小时时差的西海岸，以及和纽约有12小时时差的中国，李颜想要完成采访，不得不非常早起或下班后安排到很晚。
在接受硅星人采访这天，接近晚上10点，她才有时间吃上一顿外卖的晚饭。
“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对这件事也非常气愤。”李颜认为微信禁令直接触犯了华人利益，更无法认同这种排挤华裔的政治气氛。
也许年轻人还能找到微信之外的渠道联系国内的家人，但已经熟悉微信的那些读不懂英文的华裔老人呢？李颜认为她有义务站出来维护这些弱势人群的利益。
倪非对于这种做法也非常愤怒。他曾在判决后表示，美国商务部曾认为微信是一个付费软件，明显商务部对它并不了解，也不在乎美国华裔的切身利益。
英卓律所更是全员发动，除了提供法律支持，律所的工作人员还担负起公众号更新的工作，让更多的人能够第一时间了解到案件进展，让一切流程都变得透明，去打击那些这些热心律师不该承受的冷言冷语。
在胜诉前很长一段时间，这些无偿工作的草根华人律师都承受着巨大的舆论压力，虽然获得大量的华人支持，但也经常收到质疑声。
一些人在各种论坛、朋友圈质疑律师的背景，恶意揣测他们这样一心一意做这件事背后的“不可告人”的动机，甚至去人肉每位律师的背景。
他们把朱可亮律师的本科学校也公之于众。更过分的是，李颜告诉硅星人，一些极端的人甚至公开了参与律师的电话、邮箱和家庭住址。
很长一段时间，朱可亮和倪非的邮件箱里充满了各种威胁、咒骂的内容。“甚至有人发出了人身安全恐吓。”李颜对此感到非常愤懑。
赶上大选年，一些人容易把什么事儿都想的偏激，总认为背后有什么阴谋，甚至丢掉大是大非，无厘头地叫嚣表示微信被禁是好的。
更糟糕的是，一些人甚至对起诉书上的原告进行各种方式的骚扰。
除了这些无理的栽赃抹黑外，一些理智的人也发出了自己的质疑，其中大部分关于“筹款”。
为了保持透明，解决这些质疑，联合会多次重申捐款的用途和每一笔详细开销将有专业审计机构进行审计、核实和监督。
整个过程中，参与的华人律师虽然志愿工作了几百个小时，也将不会获得任何报酬。
5更多的是支持和团结
这种质疑声在法官公开初步裁决叫停微信禁令后，被越来越多的支持声所覆盖。那些曾经的恶意揣测也不攻自破。
当法官在第三次庭审第二天一早，正式下达初步裁决 限制微信禁令的在全美国范围的实施后，华人社区一片沸腾，纷纷在朋友圈表示兴奋。
“胜利了，不用卸载了。”一位硅谷华人在朋友圈这样写道。在禁令发布当天以及商务部表示要让微信在美国不能用当天，这位华人曾经在朋友圈贴出了自己的Line和Telegram的账号，让朋友圈的各位去添加，以防发生失联。
兴奋之余，成千上万的华人们也在朋友圈不断赞扬和感恩着这些草根律师背后的无偿付出。是这些默默付出的律师让他们意识到，可以依靠法律维护自己权益。
“感谢USWUA律师们为微信在美国的使用所作出的努力和抗战”，“为在美华人发声，为反对不平等的对待斗争！绵薄之力，为律师团加油！”， “保住WeChat靠你们啦！多谢你们的努力”， “感谢你们的努力！略尽绵薄之力”， “微薄之力，感谢您及一众伙伴为在美华人权益斗争！”这是美微联会收到的众多电子邮件中小小一部分。
从8月8日成立这个组织，到获胜当日，一个多月的时间，美微联会筹集了40万美金。但在裁决公布后48小时内，他们的筹款就迅速上涨了60多万美金，超过了100万美金大关。
筹款纷至沓来的速度让美微联会一度紧急召开内部会议。最终，他们临时决定，暂停了筹款。
截至目前，根据美微联会提供给硅星人的数据，他们一共筹款100.9765万美金，捐款人数超过15000人。大多数捐赠数额在50美金到100美金之间。
其中8月、9月每月27万美金的律师费的筹款目标已经完成。
根据目前的估算，这100万美金可以帮助美微联会应付司法部上诉到第九巡回法院。所以，他们暂时叫停了捐款。
“如果将来在第九巡回上诉法院之后还需要继续打到最高法院，或者商务部出台新的细则的话，我们会对资金情况再做评估。”李颜告诉硅星人。
可以说，上万华人的这些团结一心的捐款在过去的55天，对扳倒微信禁令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案件结束后第一时间，硅星人就联系到朱可亮律师。他曾经表示：美国政府的下一步，会有的。
当法官判决微信禁令失效后，特朗普政府再次针对微信禁令发出刁难——美国司法部向加州北区法院递交了一份新的动议，申请暂停初始禁止令的实施。
这份司法部提交的动议基于的主要理由还是微信对于美国国家安全有着重大威胁，其中附有一份37页的司法部负责安全事务的官员证词。
政府的反击并不出乎比恩和这些华人律师的意料。在拿到胜利的判决后，他们没来得及和50万美国华人一起庆祝，就已经再次进入战斗状态，重新准备上诉的应付工作。
两天之后，他们写的上诉法院的初稿就已经完成。
“必须保护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朱可亮在朋友圈写道。
“但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李颜说目前参与案件的所有律师在积极做着回复美国商务部的文案工作。
硅星人独家获悉，接下来，除了目前参与的9位律师外，为了应对接下来更为艰难的上诉，RBGG会再增加两位律师以及DWT会再增加一位律师，全职参与到整个案件的筹备工作中。
法官目前已经确定了动议时间表：10月1日，美微联会需要递交回复。10s月6日，美国政府递交回复。10月15日上午9点半举办下一次听证会。
在朱可亮律师看来，法官的下一个判决会在10月15日之后的几天内颁布。
重要的是，这期间微信禁令仍然是失效的，人们仍然可以继续不受任何影响地使用微信。
“等待法官信判决下发，输的一方可以选择立即上诉到第九巡回法院。”朱可亮解释道。
尽管这个过程仍将面临各种复杂而繁琐的进程，但整个团队是有信心的。
在美国时间9月27日， 美国哥伦比亚特区联邦地区法院也叫停了即将在当晚生效的针对TikTok的下架禁止令。
这对朱可亮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鼓舞——认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更有价值，也对未来的下一步胜利更有信心。
“美国属于英美法系，法官最看重的是之前已有的判例。考虑到封杀微信和TikTok的总统令里面的文字规定和引用的理由基本一样。”朱可亮认为微信的判决对于TikTok的判决有了很大的作用。反之亦然。
经过时间的推移，朱可亮更加坚信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
在9月24日，美国司法部向法院提交的内部文件中，有一份9月17日商务部签署的关于微信禁令的18页报告。
这份报告首次披露了微信官方曾在私下向美国政府提出过多条和解建议。
这些为消除美国政府对于美国微信用户数据安全的担忧而优化的建议中包含:
创建一个只为美国微信用户实用的美国版微信app;
设立相关措施来保证美国版微信源代码安全;
将美国微信数据存储在由美国公司提供的云里面;
美国版微信将由一家新设立的美国公司管理;
......
在朱可亮眼里，腾讯提出的解决方案已经足够好，但这份美国政府报告中的最后评语竟然是“腾讯公司不值得被信赖”。
这一切，太强取豪夺了。他还要继续战斗下去。
朱可亮到现在仍记得联合会在八月初最开始成立的半个月内账面上只有几万美金，这么大个官司能不能打下去当时心里真没底。如果没钱请外面的大牌律所，当时两位律师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两人单枪匹马就上了。
但55天过去，他们感到出乎意料，看到每一位草根华人律师都愿意出谋划策，越来越壮大的志愿者队伍中的每一位都愿意伸手帮一把，义务为保护华人利益做些努力，以及更重要的是，华人群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异常团结，绑在一起出钱出力，用美国的主流方式为自己发声和维护自己的权益。
这种华人的团结让美微联会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被鼓舞。
“这是美国华人历史上难得的一次草根行动，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它彰显了美国华人团结起来的力量。”朱可亮表示，“如果华人能团结起来集体发声和反抗这种不公平待遇，我们将战无不胜。”
大选辩论这天朱可亮又一次忙到晚上10点多，关心政治的他看了眼大选辩论的一些截图，就继续投入到案件的下一步整理中。
明天，他和其他律师将一起递出对商务部最新一次反击的回复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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