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当自己的诗集被丢弃之后——
把生活过成散文诗
冯琳|文
上午,去厕所洗完杯子出来,我看到离厕所十米远的位置,堆了一些书,这是被人扔掉的书。我俯下身子,一本一本翻阅。书上落满了灰尘,有的书上还有小虫枯萎的躯体,我在书丛里翻阅,书上的尘埃随着我左右的翻动,在空中起舞。我在其中一堆书里,看到一本书,白色的封面下一朵梅花点缀期间。这本书深深的刺痛了我——这是我写的书,一共有五本,是我当年赠送给单位的。
我立即把书抱到卫生间的台面上,用抹布沾了沾水,拧干后,把书面上的灰尘擦净。我随即又蹲下去找书,我找到了陕西武老师的诗集,还有我以前在区文化馆展厅拿回单位的《金沙文化》杂志和《重庆诗刊》。一个护士见到我久久蹲着翻阅书籍,她好奇地问我,你在干什么?我找书,这些书不要了吗?我疑惑。可能不要了吧,护士边走边说。
我又在三个装DR片的塑料袋里,找出了儿科、心理学、营养学、中医、临床医学等专业书籍,书上沾满了污渍,有的书上还做过笔记,我能想象书的主人在寒窗苦读的时候,伏案边思考,边看书,边做笔记的样子。我还看到有一些会议汇编,也掺杂在其中。想当年,大家兴致勃勃去开某个学术会。开完会后,开会的同事,包括我自己把厚厚的汇编背回单位的情境。
这些书,是以前放在楼层VIP房间的书架上的。那年,我和几个同事,把自己喜欢的书,忍痛赠送给单位。每次我逛三峡广场,我会去区文化馆取书,第二天再带到单位,放在VIP房间的书架上。被丢弃的书中,还有一本是陕西基层民警的诗集。那一年,他受邀参加渝陕青年作家座谈会,来到重庆,我和他相识。我被安排和他坐一桌,也就是尽一个东道主对远道而来的客人的接待之谊。他回陕后,寄了两本诗集给我和我的同事,算是朋友之间以自己独特的“伴手礼”相赠的一种情谊。我翻看诗集的扉页上,诗人的签名刚劲有力,和他的诗歌一样,下笔有力有诗意。我把这些丢弃的书,比如我自己的书,《金沙文化》《重庆诗刊》《重庆摄影年选》,武老师的诗集全部捡起来,一本一本清理干净后,放回了我的办公桌上。我不知道我的单位为何要把书籍全部扔到垃圾堆,是因为装修的缘故,要把所有“无用”的物品全部丢弃重头来过还是一个单位不需要这些与精神领域相关的虚幻的东西?
我一点也不为自己赠送出去的散文诗集被人扔掉后感到自己的颜面扫地,而是反思读书到底有何用?一个写作者写的文章,一旦印刷成册,对拿到此书的人,到底意义何在?会成为别人的负担?还是别人礼节性地被迫接受?又或者只是把书当成了摆设与时尚?但是,一个读书的人和不读书的人,一个重视文化的单位和与文化毫不沾边的单位,她(它)所传递出来的气息是不一样的。书籍对人类的影响,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一个人用多少精力和时间在阅读上,自己所形成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是和自己的付出成正比的,更是浸润到一个人的血液里的。而多读书,读好书,对自己会终身受益。
我在2017年,刚刚写作之处,充满了自大与自负,很向往出书,于是就把自己不成熟的文字,拼凑在一起出了一本散文诗集。今天我把此书重新翻阅,我看到了自己当年写作的激情,也看到了自己当年喜欢把花哨的形容词、副词、成语运用在文中的浅薄,我也体验了一回把自己的书放在单位的书架上,有“文艺青年”检查身体结束后翻阅我的散文诗集,并拍照发给我看后,我内心升腾出来的虚荣。
换成现在,我是坚决不会出这么一本毫无价值,与别人的思想产生不了任何共鸣的诗集。但是,这本书见证了我的写作历程,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写作者按照自己的本心坚持只做一件自己喜欢之事的总结。正如昨夜和东北绿风姐姐交流,散文诗是一个人青春的记忆,年龄越大,诗意的东西越少。我回复她,童心即佛心,无论我们的年龄多大,生活多么乏味,我们都应该把自己的生活与人生,活成一部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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