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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掐:李鸿章与左宗棠,激烈博弈三十年

齐树峰 齐说经史集
2024-09-07


李鸿章、左宗棠二人,年轻时都有过自己的作为和事功,但都不算成功。

 

二人真正发迹,迎着风口飞起来,都是从进入曾国藩幕府开始的。

 

1

 

在本公号前面的文章里说过,出于对左宗棠的极度欣赏,湖北巡抚胡林翼把左宗棠推荐给了曾国藩。

 

曾国藩感到左宗棠确实是独当一面的帅才,不能久居人下,便在打浙江时,把部分湘军划归左宗棠全权指挥。

 

后又向朝廷举荐,让左宗棠担任了浙江巡抚(省长)。左宗棠由此步入了“封疆大吏”的行列。

 

但左宗棠从自领一军开始,便自立门户,逐渐疏远曾氏体系,并不断制造摩擦。

 

最终导致二人几乎绝交。

 

后来左宗棠以垂老之年,平定陕甘;后抬棺西征,收复新疆,立下盖世功勋,在功业上似已超越曾国藩。

 

但慈禧太后认为,左宗棠在陕、甘、新疆建功立业,靠得终究是湘军。其手下最得力的将领刘松山,也是由曾国藩一手培养。因此左宗棠在地位上不能超过曾国藩。

 

不甘居于人下的左宗棠,终生在地位上没能超越曾国藩。

 

因此据说左宗棠在晚年,逢人便骂曾国藩。

 

而左宗棠在晚年逢人便骂、骂得更狠的,肯定是李鸿章。


 

2

 

与左宗棠不同,李鸿章是曾国藩的正牌弟子,李、曾二人在多年前就有很深的交集。


太平天国起,曾国藩在湖南办团练,成湘军。李鸿章也回到安徽老家办团练,但引得谤言四起,得到了“专以浪战为能”,“翰林变作绿林”的评价……


才高气盛的李鸿章在老家混不下去了,在走投无路之际投奔老师,入曾国藩幕府,担任秘书工作。

 

李鸿章先以杰出的文案能力,在曾国藩幕府立住了足。

 

后在曾国藩苦心孤诣地栽培下,李鸿章在几年时间里,思想、性格、习惯都有了巨大改变,进步神速,成为了全能人才。

 

太平军二破江南大营后,上海已成孤岛,上海的士绅们泣涕哀求曾国藩派兵保护上海。

 

曾国藩诚心要把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交给李鸿章,派他回安徽招募组建淮军,并把湘军的“春”字营、“济”字营、“开”字营、“林”字营、“熊”字营等10个营,作为“赠嫁之资”,整建制的调拨给了李鸿章。

 

由此发展起来的淮军集团,是李鸿章发迹的资本,他由此一飞冲天。

 

3

 

李鸿章任江苏巡抚,是曾国藩保举的。

 

左宗棠任浙江巡抚,也是曾国藩保举的。

 

但李、左二人,对曾国藩的态度大不同。

 

李鸿章对曾国藩是真报恩。

 

话说1864年,曾国荃率湘军久攻天京不下,清廷屡次诏催李鸿章率淮军前往合攻。

 

如果攻下天京,那是不世之功。但想到曾国藩对自己的恩德,李鸿章决定不抢曾氏兄弟的功劳,因此想出各种借口和办法,拖着不去天京。

 

待到曾国荃率湘军攻克天京,成就不世之功后,曾国藩拉着李鸿章的手表示感激:“愚兄弟的面子和功劳,全靠你成全!”

 

但就在此时,左宗棠却抓住洪秀全之子、太平天国幼主洪天贵福生死不明这个漏洞,向朝廷密上一折,弹劾曾氏兄弟是“欺君罔上”,“谎报军情”,“邀贪天之功”,在曾氏兄弟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李鸿章与左宗棠的梁子,也是在攻天京这个时期结下的。

 

上面说了,为了报答曾国藩对自己的恩德,李鸿章决定不抢曾氏兄弟的功劳,因此想出各种借口和办法,拖着不去天京。其中一个办法,就是率军掉头南下攻击太平军,攻入浙江,到了左宗棠的地盘上。

 

这下惹恼了左宗棠,上书弹劾李鸿章“越境抢功”。

 

李鸿章也上书为自己进行各种辩解。

 

梁子自此结下。


 

4

 

在曾国藩的眼中,左宗棠率领的湘军已非自己的嫡系;李鸿章的淮军,反而更像自己的亲儿子。

 

后来,曾国藩一方面主动裁撤湘军;另一方面又向朝廷建议,说淮军在将来的作用,不止于“靖内寇”,更在于“御外侮”,不但建议保留淮军,还要继续扶持淮军发展壮大。

 

此后,曾国藩对左宗棠搞的摩擦和讥讽,采取不理睬的态度,在真正的大事上,仍然全力支持左宗棠。

 

有老师的态度在,李鸿章也不好说啥。

 

曾国藩去世后,李鸿章对左宗棠就不那么客气了。

 

淮军统帅李鸿章与湘军大佬左宗棠间,开始产生剧烈博弈,矛盾开始激化。

 

如著名的“海防”与“塞防”之争,“北洋”与“南洋”之争。

 

其中有理念之争,当然也有利益之争。

 

总体上,李鸿章对左宗棠呈压制之势。

 

但从另一个角度,两人又是势均力敌的。因为李鸿章拿才能超群、功勋卓著的左宗棠也实在没有办法。

 

5

 

大佬相争,倒霉的是小弟。

 

左宗棠的钱袋子、被现代人誉为商神的“红顶商人”胡雪岩倒霉了。

 

“欲去左宗棠,必先去胡雪岩”。李鸿章决定先拿下左宗棠的钱袋子胡雪岩。胡雪岩在劫难逃。

 

具体过程就不讲了,一句话:

 

胡雪岩从一个跑腿的小伙计到成为晚清首富,用了30年时间;而从首富到一贫如洗,只用了一天。

 

虽然有左宗棠的竭力保护,但最终,胡雪岩被革职,查抄家产。

 

1885年,在左宗棠去世后不久,一贫如洗的胡雪岩,在杭州郊区租住的一间旧房里去世。

 

6

 

左宗棠去世,李鸿章给的挽联是:

 

周旋三十年,和而不同,矜而不伐,惟先生知我;

焜耀九重诏,文以治内,武以治外,为天下惜公。

 

下联是很高的评价。

 

问题是上联的前五个字“周旋三十年”,已经定调了。周旋,明显不是一路人啊。

 

而且就二人的的实际来看,何止是周旋,那是激烈的博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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