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 | 女性电影人齐聚山一探讨生命体验与创作

2017年11月15日下午4点15分，在山一国际女性电影展策展人陈思勤的主持下，翟永明女士、德格娜女士和曹福礼女士以“女性生命体验与创作”为主题发表自己的看法，并与现场观众交流互动。

策展人陈思勤：因为今天是首届山一国际女性电影展论坛，在不同时期、不同背景下，对于女性的认识，和女性意识都是在不断变化之中的。想请问各位嘉宾，你们所认为的女性意识是什么？

翟永明：女性主题一直是我不会去忘记的立场和视角。1997年首尔举行了第一届国际女性电影节，时隔二十年，中国才开始拥有自己的女性电影展。刚才从曹福礼老师谈话中了解到韩国的女性地位比较低，存在性别歧视的问题，但二十年前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举办了第一届国际电影节。在当下来说，中国拥有比较大的电影市场，在中国的电影圈男性的话语权仍然很强，一些女性电影人很怕被标签局限的。只要性别歧视还在，就超越不了性别。

曹福礼：我想，如果我回韩国，和导演吃晚餐的时候，可能我会谈起刚刚去成都参加了（中国）第一届（官方支持的)女性电影展，导演可能会说：怎么会，13多亿人口，女性占多数，才第一届。我怎么回答？我家里只有我找了工作，其他女性都是家庭主妇。当时我就很不理解，为什么女性不能做的那么多。我感觉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就不能说因为你是女的，所以你不能。

德格娜：作为女性创作者，选择题材会不自觉的选择相关题材，比如我笔下的女主人公，是蒙古人，但被汉化了。其实，在蒙古，女性没有这么明确的概念的。比如我奶奶。她学了很多知识，但因为很多因素，她的奶奶为她包办婚姻，她特别想逃离，回到大草原。所以后来，她脱离了婚姻，并且打算不再结婚。虽然我现在也不太清楚女性这个概念，我还在学习的阶段，但我会有意识去接触，去理解，在创作中去提及。

翟永明：在过去，谈女性、讲女性的故事话语权是在男性手里面，而现在，希望转变在女性手里。我觉得女性讲自己的故事并不是狭隘，因为其实我们的视野也是很开阔和很丰富的，只是视角不一样而已。当我们谈到女性电影，并不是说要排斥男性，而女性电影节其实也需要男性的参与。记得几年前，和中国最优秀的一位男编剧讨论，当我们聊起女性意识时，他作为男性其实也有非常强烈的女性意识。所以不是说，男性就不能参与女性影展或具有女性意识，我觉得世界的进步也是和女性进步分不开的。

观众问德格娜：年轻导演在拍摄时经常会把自己成长经历放在自己的作品中，如何衡量电影的自我意思与观众想看的内容的？

德格娜答：主要看作者本身想表达什么，拍任何题材都可以去诉说自己。

观众问曹福礼：与山一接下来会有合作吗？

曹福礼答：肯定希望会有合作的，我会带韩国女性导演来合作。釜山电影节第一到第七届没有什么明星出席，我觉得主席不重要，选片是最重要的，有两到三部很出彩的就成功了。在韩国女性不能抽烟喝酒跳舞，被认为是那是男人的东西，但是现在很多东西已经改变了。中国女士是很幸福的。

观众问翟永明：女性议题应该在哪些层面才能紧跟时代脚步？扶持女性电影最大的意义在哪里？

翟永明答：现在年轻女导演拍摄电影是比较困难的。有专门扶持女性电影的计划是很重要的，山一正在做的这个就很好。

女性议题只有女性来关注是不够的，还需要男性来支持。文晏在《嘉年华》中关注未成年人性侵的话题、女性工作中遇到的问题。有一些潜在的议题不被男性关注，但是女性会有体会。我在编剧的影片《蜻蜓之眼》中就有涉及到女性整容话题，探讨了女性为什么整容？比如可能社会压力很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观众问德格娜：蒙古式表达是否是您会延续下去的创作方式？

德格娜答：我是在北京长大的，但反而会激发会原生民族的好奇，关注民族的消逝。不仅仅是一个民族，而是这个世界。我有强烈的欲望去诉说这个议题。

观众问德格娜：女性的工作方式被质疑，您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吗？

德格娜答：是有碰到过，《告别》被有的影评人说不像印象中的女性电影，这就是女性电影被固定了一个标签。我们可以看到女性电影人越来越多，分类仍然存在但不是那么敏感，做女性导演很不容易。

观众问翟永明：您如何调和创造力与女性气质之间的冲突？

翟永明答：在过去，女性压抑自己的女性气质是为了获得一份职业的方便。到了我们这一代，女性的地位还是有所进步的，不用去牺牲自己的女性气质，而是可以去强调自己的女性气质，这是社会的进步。现在我们有各种各样生活方式的选择，有没有所谓的女性气质并不影响工作。

观众问曹福礼&翟永明：好莱坞主流电影中强势女性的形象越来越多，国产电影中女性角色的未来应该是怎样的？

曹福礼答：独立女性应是独立，能力独立。海外的情况与国内的情况不一样。

翟永明答：好莱坞是是资本的选择，是商业电影的选择，我觉得他们主要还是为了票房，并不在我们今天女性话题的讨论里。

整理：李依玲、沈卿云

编辑：李悦

排版：字舒萌

审核：陈思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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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国际女性电影展

时间：2017年11月9日——11月16日

地点：四川成都

开票时间：11月3日15:00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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