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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不是情感终结,是生活方式的改变

方小墨 光澍LIGHTREE
2024-09-05


文 _方小墨
图 _IBUZO阿布周纪实摄影


_


这世上所有的爱都以聚合为目的,
只有一种爱指向分离,
那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


FAMILY LIFE / IBUZO&MO



我赶在七月的最后一个夜晚,记下六月里的小日子。
整个六月,贯穿到七月的主题都是分离。从黄梅的雨季,到蒸笼一样潮湿粘腻的高温,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化不开的情绪。
当我们谈到“分离”时,我们情不自禁的就会流露出不舍的神情,伤感、难过甚至会有遗憾和恐慌。这种体验从出生剪断脐带的那刻起,便烙印在我们的生命里。
分离注定是必然的,重点是我们如何面对。


分离只是生活方式的改变,而不是情感的终结。这是我在这次分离中最深刻的体会。



一 




▲人生中唯一一张哺乳(结束后)照
开心爸爸拍摄于2018年9月 新疆那拉提草原



《再见,妈妈的奶奶》
...
开心宝宝也很喜欢吃妈妈的奶奶。
但是,开心宝宝现在能吃很多很多饭。
开心宝宝和妈妈的奶奶说"再见”!
 
不过,
在你悲伤的时候,
在你寂寞的时候,
妈妈会一直抱着你。
 
在你睡不着的时候,
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握着你的手!
 
所以,没有关系,
你也可以和妈妈的奶奶说“再见”!
你要吃很多很多饭,
你会长大!




六月的第一天,开心28个月零几天。我和开心爸爸给开心送上了儿童节的超级大礼——自然离乳。
当我和开心爸爸开始预谋离乳这件事后,为开心引入了绘本《再见,妈妈的奶》。每次读到这些文字时,开心的眼圈都会泛红。我分不清是开心的情绪感染了我,还是我的情绪影响了他,我们常常在读这本书时流露出很多的伤感。
在一次一次的洗脑模式之后,开心依旧会表现出难过,但每次读到“妈妈会一直抱着你,一直在你身边握着你的手“的时候,这些句子就像拥有神奇的疗愈能力,安抚着开心,也安抚着我内心那个害怕长大、害怕独立的小孩。



第一次,有离乳的想法,是有一天我突然觉察到自己在母乳喂养时有了厌烦的情绪。
我听到内心有一个声音:够了,我不想再继续了。 我被这个声音吓到了,来不及去深思为什么,又开始担心这个情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心是否早已觉察到了。
母乳喂养,本是母子间无比美好亲密的时光。我不希望原本是香甜的奶水却夹杂着负能量进入我孩子的生命里。
我想,是时候准备结束亲密的母子共生期了。


走出温暖的舒适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清楚,自己一旦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犹豫、反复,对孩子来说就多了一次不必要的阻碍和伤害,我必须要温柔而又坚定。我一遍遍的问自己,此时的母乳喂养是否是孩子真正的需求?还是因为自己害怕say no后的冲突,更深层次的是因为自己害怕不被需求,没有价值,最后不被爱的恐惧。
我拥抱着自己内在那个不曾拥有过,害怕分离的孩子;我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过去的经历,但我的孩子在母乳上已经拥有着完整的体验,我需要放手为他创造成长的条件,相信他有能力面对,留给他空间自己去体验拥有到分离的过程,从而拥有告别过去走向未知的力量。


▲ 午觉之我睡不着系列 以及 妈妈我也要拍你








当我们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我们便拥有了力量。
预判对习惯奶睡的孩子来说,断奶的第一次睡眠会有点难。刚断奶的那几个午觉,我们都选择了出行,让开心在安全座椅上入睡,减少正面的冲突。

第一个晚上,爆哭是难免的。虽然洗脑了几个月,提前几天就开始打预防针说的好好的,但真正到了不能喝奶奶睡觉的时候,小朋友反悔了。我抱着开心,拍着他的后背和他说,奶奶小精灵走了,没有奶奶可以喝了。我不停的和他复述着绘本里的那些话。一开始,他用爆哭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抗议,哭了一会之后他发现好像真没有奶奶可以喝了,他开始动摇了。这么久的洗脑模式也有了功效,他哭着和我说妈妈一直抱着我,妈妈你握着我的手。

“所以,没有关系,你也可以和妈妈的奶说“再见”!你要吃很多很多饭,你会长大!长大了你可以吃很多很多以前吃不了的东西,你看很小的时候,你只能吃奶奶,慢慢的长大了可以吃香蕉、苹果、米饭还有很多很多的肉和蔬菜,不喝奶奶了还可以吃更多好吃的东西,有冰激凌...”“冰激凌,我要吃冰激凌”还没说完,开心打断了我。我瞬间有种被自己搬的石头砸到脚的感觉,小子真有你的,这时候你还可以提出觊觎已久的冰激凌。可是这种关键时刻,我总不能出尔反尔吧。于是有了下面的照片。


▲ 开心一边吃冰激凌,一边看我的反应


▲ 一边嚼,一边盯着冰淇淋怕被爸爸吃完了


通过试探一旦确定,孩子便调转了方向让自己快速接纳和适应。

第二天,第三天,开心偶尔还会提起要喝奶奶睡觉。得到奶奶小精灵走了,没有奶奶的回复后,他委屈的呜咽几下,便和我提出其他安抚自己的建议,抱着他、拉着他的手、给他唱歌、趴在妈妈的肚子上睡觉...

离乳的全过程出于意料的顺利。当我们去爱,去相信孩子,他们的表现足以让我们惊喜。
离乳后,开心半夜如果醒来,爬几下确认我在身边又马上自己睡回去了,根本不需要像以前那样需用奶奶来安抚,也没有出现我担心的没有奶奶了,要花很多时间给他重新拍睡哄睡的现象。早上醒来,出现了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情形,开心自己吧嗒吧嗒的爬下床走出房间和我说“妈妈,我起来了”,再没有像以前那样在床上哭闹着“妈妈我要奶奶,我要睡觉”。
有一天晚上,开心突然和我说,晚安,亲爱的...

很多时候,不是孩子不行,是我们大人怕麻烦,不信任,不放手。一边限制了孩子的成长,一边无奈的说“孩子离不开我,你看他没有我真的不行”。



三 



▲七月的早晨,我拍下这张关于分离的照片


和离乳几乎同步进行的是,开心和爸爸妈妈的分离。

在这之前,开心很少同时离开爸爸妈妈超过半天时间。六月,因为工作的需要,我们开始频繁的在必要时,把开心托付给奶奶照顾。


第一次,开心虽然不舍,但kiss goodbye之后便和我们分离了。或许,是因为我们没有给他做足心理准备,或许是分离的时间远远超出了开心的预期,或许是刚刚经历了一次离乳事件,开心对后来的几次分离表现了强烈的抗拒。


清晨,当我把他从床上抱起后,有时候他会继续睡,有时候他会问我们现在去哪里。我说,我们去奶奶那。之后是沉默,他强忍着不哭的沉默。在分别的那刻,他开始爆哭,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难舍难分。再到后来,刚刚上车,他就条件反射的抱紧我开始呜咽。


我和自己说,去面对,不回避、不转移。

每次分别,我们都会和开心拥抱,kiss goodbye,告诉他我们爱他,但爸爸妈妈需要和他分开去工作了,我们会尽快回来。不管我们在哪里,我们的爱都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

当开心爆哭时,我会拍着他的后背和他说“妈妈知道,你舍不得,你很难过,你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妈妈爱你”。我能做的就是用语言和行动告诉开心,我看见了你的感受,你的感受是合理的,我支持你,我相信你自己有能力去面对和处理。

 

有一次,我问开心:“你在奶奶那玩的开心吗?

“开心!
“那为什么我们每次分开的时候,你都会哭呢?

“因为我想爸爸妈妈了。

最近有一天晚上睡前,
开心突然莫名其妙自言自语,又像和我说:“明天我要去xx拍照了,我要把爸爸妈妈放到奶奶那,我会早点回来的!


有时候,开心在自编自演玩耍的时候会说;“我在回来的路上了哦,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哦,我爱你哦~”

有一天他在车上和爸爸说:“明天我要去工作了,我要把爸爸妈妈放到奶奶那,我很爱爸爸妈妈,但我必须要工作去。我会早点回来接爸爸妈妈的。


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我的眼眶湿润了。亲爱的小孩,我们都知道你在认真的长大。



以下是六月为数不多的照片:


我们去自然学堂看吴雯阿姨孵的小鸡了,和去年一样,开心对灯泡和红色开关的兴趣大于小鸡本身。



每当我看着开心的背影时,总会想到龙应台的《目送》: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当我整理照片,看到这组图时,有种莫名的感动。

开心在模仿爸爸,从远处往大坝奔跑,试图像爸爸那样翻过大坝。爸爸在另一边接应开心,父子同心协力一起努力,当开心爬上大坝搂着爸爸的脖子时,爸爸笑的那样开心。


▲父与子的各种爬,和pose组合

▲父子俩和手掌劈开的西瓜

▲端午节,父子合作的菖蒲和艾草宝剑

▲爸爸把椰子汁倒到玻璃杯里企图浑水摸鱼一叶障目的偷偷独食,被开心识破了。

▲端午节公益闪拍活动,
搞笑的爸爸和听爸爸话乱入的开心。

▲忙到没空遛娃的六月,
我拍下了父子俩睡前的花样玩法

▲还有六月,被搁置的自主大小便练习

成长过程中,渴望独立和自我完善是孩子与生俱来的能力和渴求。基于爱的支持放开手,我相信你的能力,这是孩子生命最好的祝福。不要害怕,分离只是生活方式的改变,而不是情感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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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YE OF MUM系列





NO.09父与子的日常
NO.08 我为什么要生孩子
NO.07 你是人间四月天
NO.06 在初秋的日子里,收录短暂而奇效的时光
NO.05 你一旦能迎接生命,事情就会水到渠成
NO.04 像婴儿,回归生命
NO.03 这大概是妈妈
NO.02 家的样子
NO.01 开心的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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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是哥伦布,把人类带到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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