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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静渐知春似海

2017-03-06 晨风网 凯风吉林

  中国现代文坛一直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鲁郭茅巴老曹”,是指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排名。这六位文学大家灿若日月,光照千古,令人无限崇敬。其中,我对老舍的作品更是情有独钟,他的一些主要作品我基本都读过。旅居京华,我一直想到老舍故居看看,看看这位文学大家是如何生活和写作的。伴着三月春风,我终于了却了这个心愿。

  从王府井步行街繁华街市向西走短短的几十米,就来到了静谧幽深的灯市口西街丰富胡同,狭窄的胡同南北走向,地处胡同南口两进四合院,便是我国著名的人民艺术家老舍先生的故居。故居约有300平方米,坐北的三间正房,明间和西次间为客厅,客厅陈设严格按老舍先生意图布置,处处表现了他的情趣、爱好和性格。除了一张双人沙发、两张单人沙发和一个小圆茶几是现代的,其余的全是红木旧家具,其中穿衣镜是夫人的嫁妆。其他的则是迁进新居后陆续购来的,有书橱、古玩格、条案、大圆桌、靠背椅等,老舍先生很爱这些家具。一进二门有一块很少见的五彩小木影壁,春节前后影壁上贴上“抬头见喜”和倒置的“福”字,特别有过年的味儿。东次间是老舍夫人胡絜青的卧室兼画室。西耳房是老舍自己选的卧室兼书房,他说这是全院儿中最静的地方。其实,这个故居就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在这里,老舍和夫人胡絜青亲手种下两棵柿子树,树长得好,结出灯笼样的红果实,老舍夫人胡絜青因此而将这里命名为“丹柿小院”。

  在书房硬木镶大理石书桌上摆放着老舍喜爱的几件文玩:一枚齐白石为他刻的印章,一个冯玉祥将军赠他的玉石印泥盒,一方清代“笠翁李渔书画砚”。记得还有一件烧制有老舍头像的瓷盘。老舍在这里度过了生命中的最后16年,写下了建国后的全部作品。话剧《方珍珠》《龙须沟》《茶馆》《西望长安》以及未完成的自传体小说《正红旗下》等24部著作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老舍故居是最有人缘的地方,很多退了休的老北京人有事没事都过来看看;也挺有银幕缘,一些根据老舍作品改编的影视剧、话剧的主创人员还常常到这里找感觉。据说,故居的很多东西都是后来收集齐的,比如那个硬木大理石写字台上的收音机就是老舍先生生前送给别人,人家听说建了“老舍纪念馆”又送回来的。

  在故居的陈列室里,人们能看到《四世同堂》在国内外的各种版本、1936年《骆驼祥子》的手写稿,还能看到北京市人民政府1950年颁发给老舍先生“人民艺术家”的奖状,是繁体字、竖排版。从右往左念。那一年,老舍先生在8月大热的天儿里写下了话剧《龙须沟》。我仿佛看到《龙须沟》中吵闹着要小金鱼的小妞子,耳边传来人力车在胡同口穿行时叮叮当当的声响,虎妞和她的祥子随着清脆的响声划过脑海。

  我很爱读老舍的散文。他的一些短文颇有情趣,常常给读者带来一些想象,好像正与老人坐在知了蝉鸣的院子里,一起喝着老北京香飘四溢的茉莉花茶,嗑几粒瓜子,有着说笑聊家常般的亲切。使人感到妙趣横生,浮想联翩。

  老舍的诗也写得非常好,立意深邃,意境高远,我特别喜爱他写的那首《春夜诗》,特别是其中的那句:“心静渐知春似海,花深每觉影生香。”

  老舍是不朽的,假如不被“文革”迫害致死,他一定会写出更多的传世之作,也许他会成为我国诺贝尔文学奖第一人。

  一天,批斗他的造反派问老舍:“你是反革命不?”老舍怒吼:“我不是反革命,我写的作品都是歌颂新社会和共产党的。”凌晨他被一辆三轮车拉回小院时已是遍体鳞伤。“士可杀而不可辱。”8月24日早晨,老舍先生带着满身伤痕和一万个想不通永远离开了这个家,自沉于德胜门外的太平湖。

  参观完,在“丹柿小院”书屋我买了一本老舍之子舒乙著的《老舍传》,留做记念。翻着书页,我忽然想起巴金写给冰心的一句话:“有你在,灯亮着。”老舍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那些不朽的著作将像灯塔一样照耀着我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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