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学史 | 罗鑫：毛泽东笔下的客家话【转发】

以下内容转自“老米鸽”公众号

毛泽东笔下的客家话

根据党史资料的记载，1930年5月，毛泽东在古柏的协助下，到江西省赣州市寻乌县开展了为期20多天的田野调查，后来整理成厚达5章39节、合计8万余字的《寻乌调查》。

《寻乌调查》是毛泽东农村调查的经典著作，其调查的主要目的是为掌握当地的农商状况，以帮助解决当时土地革命的路线问题，制定对中间阶级及中小工商业者的具体政策。值得介绍的是，毛泽东在《寻乌调查》中还对客家的风土民情以及方言作了详实的记录。

寻乌，我们知道，是个典型的客家县，与广东平远、龙川等县接壤。站在梅县人的角度，寻乌话和平远话、梅县梅西话听起来非常接近，都有点“硬硬”的感觉。具体而言，寻乌话仅保留了n, ng韵尾，入声韵全都合并成了喉塞音，不少梅县话读平声的字寻乌话念作去声，普通名词多加后缀“子”。

毛泽东在《寻乌调查》中收录了一首纯客家话的《禾头根下毛饭吃》，原文原注如下：

月光光，光灼灼。埃（注：我）跌苦，你快乐。食也毛（注：没有）好食，着也毛好着。年年项起做（注：继续做），总住烂屋壳。暗婧女子（注：再漂亮女子）毛钱讨，害埃穷人样得老（注：怎样得老）。暗好学堂（注：再好学堂）埃毛份，有眼当个瞎眼棍。天呀天，越思越想越可怜。事业毛钱做，年年总耕田。六月割也就（注：刚割完），田东做贼头（注：很恶之意，如贼头一样恶）。袋子一大捆（注：用去收租的），擎把过街溜（注：洋伞）。吗个都唔问（注：甚么都不问），问谷曾晒就？穷人一话毛，放出下马头（注：打官腔）。句句讲恶话，俨然税户头（注：大地主）。唔奈何，量了一箩又一箩，量了田租量利谷，一年耕到又阿嗬（注：没有之意）！又阿嗬，会伤心，穷兄穷弟爱同心（注：要同心），穷姊穷妹爱团结，团结起来当红军，当到红军杀敌人！

虽然时隔90年，一些字词的说法发生了变化，但《禾头根下毛饭吃》里记录的客家话还是非常原汁原味的，相信会客家话的朋友读了都会会心一笑。特别是像“暗婧女子”“暗好学堂”的“暗”，梅县音读作“盎”（谐普通话的音，“暗”梅县话是m韵尾，寻乌话未保留），至今仍在口语中频频使用，如“盎多钱也毋够了（再多钱也不够浪费）”。新客家姑娘丘雅媚 - 新客家姑娘

又比如“阿嗬”，读作“屙何”，作为一个感叹词，也还经常在口语中使用，意思正是“没有”“不好（轻度的）”。再比如“打伞”“撑伞”，虽然“伞”的说法变了（今日寻乌话是否还说“过街溜”笔者不得而知），但打伞这个动作无论哪里的客家话几乎都还是“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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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陈雅婷

本期审读：陈娟娟

责任编辑：陈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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