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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年特稿 | 甘于恩:虎年说“虎”(方言篇)

甘于恩 语言资源快讯 2022-12-22

虎年特稿 | 甘于恩:虎年说“虎”(方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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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农历壬寅虎年。由于疫情的关系,方言说生肖系列推文已经断了两年(鼠年、牛年都阙如),常常有热心的读者问起,无言以对。近些年忙忙碌碌,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作为,有负众望,实在惭愧!今年小女留日归来,刚刚隔离结束,一家终于团圆!恰好她又是属虎的,因此写这篇短文,也算是有点私心吧!

“虎”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带有两面性。这个在成语和俗语中都能够得到体现,如说“虎虎有生气”,是用来形容勇猛威武的,说“虎背熊腰”则往往是比喻男性魁梧强壮,“虎头虎脑”则多指儿童健壮憨厚的样子,“龙腾虎跃”描述一种威武雄壮、活泼向上的景象。不一而足,这属于正面的形象。不过“虎”在旧时属于恶兽(现在当然是珍稀动物啦),也有不少词语是带有贬义色彩的,说一个人的犬牙外突,我们会使用“虎牙”一词,若形容凶残的人,“虎狼之辈”则时常用到,其他如“虎视眈眈”“如狼似虎”“养虎自啮”都含负面意蕴。经典或传说里面,都宣扬打虎英雄,如《水浒传》的武松打虎,聊斋故事里的田七郎等皆是,我记得建国后还有一篇小学课文赞誉民间打虎英雄,可惜篇名忘记了。现在上海还有一间学校叫打虎山路第一小学,亦是这种抑虎文化的印迹。

“虎”在古汉语的音韵地位是遇摄合口一等,晓母上声字。北京话的读法是 [xu214],但在非官话系统的方言中,读法却各异,下面选某些方言“虎”的读音(调值略):


从声母读法的类别看,可以分为几种:一为x-,如湘语的双峰,二为h-,如苏州、中山、惠州、厦门、潮州等,三为f-,如广州、东莞、梅县等,四为kh-,如建瓯,这种读法较为罕见。

从韵母读法的类别看,可以分为单元音u、ɔ之类和复合元音əu、õũ之类:读单元音u的,在许多方言中都可以见到,而读为ɔ的,则见于闽语的闽南话;至于复合元音,吴语(苏州)、湘语(双峰)、闽语(潮州)可见。

“虎”读音的这些个差异,其实体现了从古汉语到现代汉语的分化,可以以专题的形式进行研讨。这里就不详细展开了。

福虎迎春

“虎”在旧时称为“大虫”,在古典作品中常见。古人倾向于将野生动物称为“虫”,老虎被尊为“百兽之王”,称为“大虫”便不足为奇了。如《水浒传》第22回说到武松“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大虫”这类说法在方言中也有所反映。在粤语阳江话中,“虎”除了通用的“老虎”的说法外,还有“大虫”“大猫”两种表达,北大《汉语方言词汇》注为“委婉词”,亦无大错,不过也是古语词的存留。把老虎称为“虫”的,还有长沙话的“老虫”,其中“老”是虚化的前缀(就如同“老虎”“老鼠”“老妹”中的“老”,并不表示年龄大),“虫”即指“老虎”。“虎”的第二类说法是把它称为“猫”,如温州话称之为“大猫”,前述的阳江话也有这种说法,韶山、双峰话将“虎”亦称为“山猫”“山猫儿”,虎属于猫科动物,形体较大,居于山间,“大猫”“山猫儿”之类说法其实挺准确的。

汉语方言还产生了一些与“虎”相关的避讳现象。我在《方言禁忌语》一文提到:“长沙话将腐乳称为‘猫乳’,将府正街称为‘猫正街’,管老虎钳叫‘猫头钳子’或‘剪丝钳’。因为‘腐’‘府’与‘虎’同音,当然还是基于方言心理要避‘虎’。”(《七彩方言——方言与文化趣谈》,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不知道其他地方是否还有类似现象?

对了,鼠年、牛年的生肖谈是个未完成的任务,读者朋友,是否有必要补上?欢迎在留言区发表意见。

关于“虎”的杂谈就写到这儿。祝诸位读者虎年虎虎生威,可不要“虎头蛇尾”哟!


END

本期作者|甘于恩

本期编辑|王鑫杰

本期审读|王建城

投稿邮箱: jnufyzx@163.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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